可能是恐怖的事情经历得稍微多了些,人们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即使集体倒走,居然也没有一个人叫喊害怕。小安看了看玛尔塔,发现她其实还是很害怕的,只是由于紧张,连喊都不敢喊了。而细心的瑞奇看出她的紧张,一直小心地走在她旁边,生怕她再遇到什么危险,却没有人即使救护她。
小安虽然也怀疑自己可能有抗体,暂时不会被这酒左右,但她现在也和大家一样是在疯狂倒走着。她有点奇怪,为什么刚才那群人疯了似的要给自己放血,只因瑞奇说了几句话,就打消了那个疯狂的念头、放了自己一命?而这会儿,大家都在倒走,连自己也不例外,所以,就没人怀疑只有抗体了?她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这里面,应该有内鬼吧。
有些人很聪明,但可惜心术还是不够,所以就屡屡被那些智商不及自己、但心术远超自己的人利用,成了一杆杆好用无比的枪。而真正的幕后,则是那些卑鄙的枪手。对于这类人,小安向来是深恶痛绝的,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这种人事儿多:无事哪来是非?无事又怎么可以无事生非、无中生有?有人就会有事,这是这种人给自己找的借口,tmd,也太臭不要脸了。
都这个节骨眼了,怎么还有人不惜搭上同类的性命呢?人是一种不论在什么环境都可以自私到底的动物么?
小安很不服气,她虽然一时还搞不懂这些人的真正目的,但是能确定,每个人的内心,都存着一块危险的境地,只是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经常去,有的不常去,有的可能终其一生都不来看看的,更有的,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还曾有这样一个地界。
再看一眼这群人,没事的时候就只会跟着瞎起哄,等到真有蹊跷的时候,反而发现不了,就这样跟着乖乖走着,也没人再闹了。
至少不再那么针对自己。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可能大部分人真的没察觉到;还有就是,他们老早就已经串通好了。
若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因为自己现在的明的,而人家在暗里,想做什么手脚,你都看不见,而且人家还有一个配合有道的团队,不像自己,顶多有俩熟人,但是严格地抛开友情,自己其实也不敢保证跟这俩人的交情有多铁。
不,不应该是瑞奇和玛尔塔,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们没理由这样做。凭直觉,小安是相信他们的。但换做另外的那群瑞奇找来的人,她其实也是不愿意怀疑他们的,我可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为什么要算计别人?
她这样想。
看来,这算计是不分地域、不分种族的。以往,都说中国人的弯弯绕绕最多,但其实中国以外的很多地区的人,他们的脑子和弯弯绕也是相当够用滴。就拿这群人来说,虽然从人数看过去只是一个小分队,但也够组成一个袖珍联合国的了。混杂了众多的文化,也混杂了复杂的心路。
“诶,不是说不许喝酒么?你怎么还在喝酒呢?还嫌死得不够快么?”
有人偷着喝酒被发现了,说起那人还真是本事,居然就可以一边倒退一边打开酒瓶就牛饮,还真能苦中作乐。
“这是我自己带的,不是巴蒙德产的,给你看商标就知道了!再说了,就连味道都是不一样的,你闻闻是不是?”那人举着酒瓶让一个身边的人检查,“你们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傻得去喝酒窖里的酒的。我这个人就好这口,一刻都离不开。不过老实说,别家的酒虽然也不错,但怎么都还是比不过巴蒙德啊,人家果然不是花钱买出来的名气,是有真材实料的啊!”
确实,最近这阵子因为巴蒙德的事闹得很凶,倒便宜了别的品牌。这两天,不管是超市还是酒吧,巴蒙德是一瓶都卖不出去,相反,那些一直不畅销的其他牌子的龙舌兰酒都要卖疯了,只因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哎呀,我也有点馋酒了。要不,你这个,能不能也给我喝点?”
又一个人受不了那人的诱惑,也想尝尝他带的酒。那人心眼还挺实,刚想给他,却被瑞奇喝住了:
“喝,喝什么喝?谁都别再喝了!难道你们没发觉咱们已经在这里走了很久,却还是没走出去么?”
是啊,这个酒窖到底哪里才算终点,大家心里都没谱。而最离谱的竟是,这里还真的就是酒窖,因为不管大家都已经走了多远,两旁都一直码着整齐的酒桶,只是过道变得越来越狭窄。从一开始能有三四个人并驱,到现在只能一路纵队了。
“我说,咱们这到底是去哪里啊?巴蒙德家的酒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它这里是不是安置了几个很大的磁极?”有一个人说。
就是啊,小安也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酒窖么?投了那么高的保额,还有那么多的摄像头和安保人员,怎么还要设下这么多的机关呢?众所周知,巴蒙德家对自己的酒窖下的保险那是最高的,而对很多酒厂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这个保险,因为根本就没人偷啊!因为不会有其他的危险,诸如天灾之类。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巴蒙德的酒也就比同类稍微更贵一些。
老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而且这群人居然要比自己想象中更镇定,除了瑞奇偶尔会因为焦急发怒,玛尔塔一直都是很胆小怯弱,其余的人都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莫非是有人故意在演戏逗我玩?就像某些战斗,有真正的死尸,也有装的?我现在是只能倒退,是不是有人可以控制这一切,只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假装和我们一样在倒退?
如果停在原地不知道会怎样呢?
于是,小安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干脆就停下来,就站在原地,且看看他们的反应。
“安,你为什么转身?”见她这样,玛尔塔赶紧问道。
“嗯,我是想,既然咱们不能停止倒走,也不能再按原路返回,那不如就顺应这里,乖乖地向前走,就算前面有很多危险,但只要咱们心齐,我想,这么多人应该是能克服的吧?”她回答。
大家一听,觉得也不无道理,于是干脆转身,看看会有什么境况发生,总不会还是倒走吧,若真是那样,倒省着发愁怎么回去了。
可是大家期待的并没发生,虽然是可以停下,也可以转身,却依旧只能盲目地前进,跟被生拉硬拽似的倒退也没什么分别。好在酒窖里还有光线,只是也已经越来越弱了,到后来,有没有也基本起不到没事作用了。
怎么办呢?现在回已经回不去了,往前走又不知道还有多远,大家装备里的食物也是很有限的,因为来之前并没打算要在这里长期作战,只以为撑死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可是现在看来,几个小时恐怕都不够啊。
这到底是酒窖还是隧道啊?大家的情绪越来越不好了,有人嫌暗,干脆拿出了手电筒,一下子,周围亮了很多,其他的人见状也都拿出了应急灯和手机。
“不要随便浪费电力!那些手电筒全部收起来!”看到有很多人因为光线太弱,一个个都拿出了手电筒,瑞奇意识到前面的路可能还有很长,怕大家的电力到时候不够用,“只留一个由前面开路的人打着,其余的都关掉!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节约饮食,因为这里的酒窖,不是防空洞!没有那么多食物和水源给我们准备着!而且,这是一个我们都从来没到过的地方,有很多的未知的危险等着我们,我们必须小心,否则就会和入口处的那个人一样白白送命!我想大家来的时候肯定是都不希望这一点的吧?”
瑞奇真的很细心,大家也都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没有任何人一个人反驳都非常配合地收起了手电筒,只由最前面的人打着,后面的人则紧紧跟在他身后。如果第一个人的手电筒电池耗尽,就由后面的人补上,大家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掐着前面人的腰,亦步亦趋。
“哼哼,呜呜呜!”
玛尔塔又哭了。
“怎么办?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别哭别哭,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呢么!”小安赶紧劝慰。
“人再多又有什么用?没有一个可以帮我离开这里!而且,这里除了你,就再没有一个女人了,我待会儿要是想方便了该怎么办?”
哎呀,这还真是个问题,就算玛尔塔一时不想方便,难保那些男人们不会。这里就一条道,而且就这么狭窄,要是真有人想方便,那该怎么办呢?把手电筒一关摸黑直接解决么?不好吧,就算女士们看不到,那这气味也够人受的。而且这里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不会真的要一直走很久,走上个几天,然后在这狭窄、阴暗的酒窖里留下大家特别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