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格格听他一番肺腑之言,只见他悲天悯人的神情,直觉得天地一片悲凉,一时只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苍茫大地那里是我家园?凛冽寒风中,大雪如席,漫天遮地,不管世间如何,老天只凭一己喜好行事,不唯其它。

格格仰首但见袁大哥目光仿佛闪;着泪光,不知是喜抑或是悲,心中似乎痛苦得也要哭起来。本来见到袁大哥,了却心愿,应是欢喜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将来要失去他。袁承天只顾雪犁滑行,丝毫没有顾及到格格神情。他越行越觉得四肢百骸不受控制,不听使唤。他心中便是一惊,因为在他与格格走出酒店那一刻便瞥见苏和泰阴毒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又见红智上人的手似乎缩回袍袖之中,随之他便感到颈处似乎被什么蚊虫蜇了一下,当时并未多想,而今想来那一定是红智上人出手暗算,射了什么蚊须针般的暗器,是以毫不察觉,否则如果是重暗器便会有风袭来,自己岂不会察觉。

他们行驶十几里路,一路但见雪山连连,似乎其间还有木屋,居住有人。转过一座山岰,本欲稍微休息一下,不料后面传来人声呼喊,只见苏和泰和红智上人也划着雪犁赶来,看来他们是不死不休,决然不肯善罢干休。

袁承天神情有些惶张,倒不是怕自己性命有危,只是还有清心格格同行,决然不能让她落入这干奸人之手。清心格格看着袁承天,说道:“袁大哥,你怕么?”袁承天道:“我怕什么?格格你去吧!我来挡他们一阵。”清心格格语带哭腔道:“不,袁大哥,今生今世我非与你一生相随,谁也不可以分开我们,除却生死。”袁承天苦笑道:“傻孩子,你值得么?我只是一介草莽之徒,不值得,你放弃吧!”清心格格道:“袁大哥你怎么老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世间的人谁也不是一生下来便是将相王侯的?”袁承天摇头道:“也许是吧!我却不能,只因我一生困厄,我是天煞孤星,命运多舛,祸及周遭之人,也许我师父这次被送京城,说不定全是因为我,我的命格为什么是天煞孤星,害得别人生离死别?”清心格格大声道:“不是的,袁大哥你宅心仁厚,怎么会是天煞孤星?既使是,我也不在乎?只要与你在一起牧马塞外,远走天涯,我也情愿。”袁承天道:“你何苦舍却格格的尊崇身份,随我一个不祥之人受那苦?”清心格格道:“你难道忍心见我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生痛苦无着么?”袁承天抬头看了天空,大雪依旧,漫天野地,不见尽头。

忽然身后传来格格笑声,有人转过身来说道:“好一对郎情妾意。”袁承天道:“什么人?”一个声音传来,有些阴冷,刺入骨髓道:“是我。”雪地红衣一闪,但见红智上人已近眼前,身法竟快得异乎寻常。

清心格格心中一凛,双手不由握住袁承天的手,心中怦怦直跳,不受控制,空气中满是杀气。这时苏和泰已到,身后有大批清兵,手持弓箭和盾牌,看情形对清心格格势在必得。这清兵不问可知是他召唤将军府中的精兵,似乎是杀之而后快,他实在看不得清心格格和袁承天在一起。这时又见他们十指相握,气得无以复加,似乎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心想:这浑小子何得何能竟得格格倾心,我苏和泰可是伊犁大将军的公子,身份不比他尊崇么?何况我爹坐镇伊犁,统辖全疆,是为西北边垂大员,就连当今的嘉庆皇帝也青眼有加,朝廷中的大臣多与我爹爹交际,如果我可以娶得格格,也不辱没了她的身份!更何我们满族早有约定满汉不通婚,既使格格喜欢袁承天也嫁他不成,这祖上的规定当今嘉庆皇帝也不会答应,一定会约束自己的皇叔舒尔哈齐管好自己的女儿清心格格,不能有辱祖上威风,由是看来袁承天和清心格格终究不会。他想到此处脸上显出得意笑容。

袁承天看着这黑压压的官兵,知道他们要拿的是他,而不是格格,他只要出降,万事全休。他们是不敢加害清心格格,要知道嘉庆可是清心格格的皇帝哥哥,既便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格格的,他可就另当别论。苏和泰大声道:“袁承天你何苦害了格格,你是朝廷的反贼,还不束手就虏,胆敢负隅顽抗,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他又一转向格格喊道:“格格你身份尊崇,你又何苦与这乱党多所瓜葛,还是弃暗投明为是。”

清心格格冷笑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要你多嘴。”苏和泰平白吃个没趣,一股无名火全撒在袁承天身上,心道:“全是这小子,不然这妩媚如花的格格怎会对我如此无情。”他下意识一抖手中丈长的白蜡杆子枪,恨不能一枪挑了这姓袁的小子。

清心格格含情脉脉看着袁承天,幽幽低声道:“如果袁大哥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世上,那样岂不无味的紧。”袁承天道:“你为什么这样傻,在世间我不是最好,也许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清心格格道:“你虽不是最好的,但是你却是真心的,就凭这一点我也要随你走。”袁承天道:“也许岳停风说的对,我们在一起,会害死你的格格。”清心格格道:“袁大哥你怎么也如俗人也般,事在人为,何必纠结于命运。”袁承天道:“可是我们在一起终究不会有结果,我不想连累格格。”清心格格眼中有泪,禁不住哭了起来,人世间的爱别离将人桎梏起来,我们不得自由,人生总是充满了悲欢离合,无尽的变数,任谁也无法改变,只有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离去,只有无可奈何,也是天意难违,抑或是天命所归,谁也无法去改变。

他们的身后是苏和泰和红智上人一众赶来,气势汹汹似乎要赶尽杀绝。袁承天携清心格格在雪犁上滑行,只想尽快摆脱他们纠缠,可是苏和泰和红智上人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在后面紧追不舍。

山风呼啸,人心冷,天地冷,仿佛只见白茫茫大地山川一片雪白,而在这一望无限的雪地一干人亡命奔杀,看谁能逃出生天?

忽然袁承天驻足不前,只见前无出路,到了一处滨临万丈悬崖,只见前面雪天寥阔,深不见底,让人生寒。眼见苏和泰手持白蜡杆子枪杀气腾腾,意欲将袁承天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杀之而后快,否则他可难以安生。清心格格依偎在袁承天肩臂,与心仪的人同行再苦再累也无所畏惧。

苏和泰停在距袁承天三丈开外,看着悬崖边上的两个人冷笑道:“袁承天你还倔强?归降也许还有生还的希望,如若一味顽固下去或许只有死路一条,二选一,你选那一项?”袁承天见他志得意满的神情,说不出的反感,心想:你也高兴的太早了,岂能如你所愿。他回看清心格格一眼,两个人的心思不谋而合,死也不能让他们得逞。清心格格用力握了一下袁承天的手,说道:“袁大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死也死在一起。”袁承天用力握了她的手,沉声道:“格格,死你怕不怕?”格格仰看袁承天的俊逸的面容,说道:“和心仪的人死在一起也心甘。”袁承天道:“好。”他们驾着雪犁向着前面万丈悬崖冲下。

这一下惊得苏和泰惊呼出声,他怎么也未想到袁承天和清心格格刚烈如此,可是要搭救已是不能,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冲下万丈悬崖,雪地上空留下长长的辙痕。苏和泰一时百味杂陈,他实不愿格格就此殒命,心痛得无以复加,原来喜欢一个人不唯其它,抑或是初见便一见钟情,于这一生都无法抺煞,失去了会痛一辈子,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会理解其中不为人知的苦!老天何其不仁,让天下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徒然落个劳雁纷飞。苏和泰泪如雨下,他是真的喜欢格格,纵然格格心中无它,可是他却初心不改,原来爱人不可得才是人间苦痛。他暗自神伤,眼看那悬崖之下沟壑万仞,似乎下面隐隐传来野狼嗥叫的噬人之声,心中隐痛只怕格格粉身碎骨,再难相见。这时红智上人说道:“公子不必伤心了,天下女子尽多,不唯只有她一个清心格格。”苏和泰嗄声道:“不是的,世间只有一个清心格格,再无第二个,也许天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尽多,可是再无一人如她了!”红智上人不再言语,心知一个人如果执念愈深愈痛,只有他一个人去参悟,旁人规劝是不起作用的,也许过段时间他会忘记这一切的。

他们来时兴冲冲,本拟拿住袁承天,获得佳人归;结果却是袁承天他们宁可跃下万丈悬崖,也不肯就虏,真是刚烈的两个人。回去时都默无言语,苏和泰满脑子是清心格格巧笑倩兮,让人不能忘怀,有时生嗔斥责于他,他也不恼格格,只是心中生恨,只怪袁承天,心想世间如果不是多了袁承天,那么清心格格自然非他莫属,可是世间的事偏偏不如人意,你说让人恼火不恼火。回到将军府苏和泰自懊自恼不已。

袁承天和清心格格驾着雪犁冲下这万丈悬崖,耳边风声呼呼。袁承天揽着格格腰肢,两个人近在呼吸之间。格格悄悄然看着袁大哥大义凛然,不畏生死的神情,一股暖意从内心升起,暗想:如若大难不死,我一定要和袁大哥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以后谁也不可以分开我们。

袁承天心想死则死矣,以后再无留恋。两个人身形呼呼下降,山风和大雪真打得人脸生痛,一时睁不开眼。格格将头伏在袁承天的肩臂,以避风雨打开。忽地他们两个人身下一软,似乎落在茅草之上,紧接着忽啦啦堕了下去。睁眼看时他们身处一间茅草屋,只是他们从上而下将人家的屋子坠了个大窟窿,真是不幸中万幸。他们倒相安无事,旁边一个青衣童子怪异的眼神看他们,似乎闪出幽幽的绿光,让人心中骇然,似乎这童子不似活人,仿佛是个死人!

忽然左边木床上有人说道:“超然,客人远道而来,还不去煮茶待客。”“嗖”地一声那人掷出一忽,格地一声嵌入这叫超然的童子背心。他方始抬胳膊起脚去生火煮茶,行动机械木然不似常人,也不说话。袁承天已看出端倪,这是木傀儡,他中间有机械把控,只要打开机关便如常人。这种机关三国诸葛孔明木牛流马便是此道。这些巧功异巧全出自一位大宗师公输班之手,他亦有一本奇书传世,名为《鲁班经》,书分二册,上册为道术,下册为解法和医疗法术,可是久已不传,世人习得这不世之功,必须“鳏、寡、孤、独、残”其中之一,缺之一门,如果是健全人便不得修习这本奇书,否则便立遭横祸,只所以这样,据传先师公输班生前曾下诅咒习练书上法术必缺之一,否则不得成功,反遭奇祸。是以各朝各代能练成书上所载大神通者寥寥无几,不是资质不够,便是天生命格不对,反遭其噬,是以人人畏惧,既使得到这奇书也不敢妄加修炼,仅而转手他人以去灾难。

格格对这江湖之术自是不知。袁承天忙向那木床上的人稽手为礼道:“前辈,晚生后辈误打误撞,损坏了房舍,又打挠你的清悠,真是惶恐之至。”木床上的人翻身而起,拍拍手掌,坐了起来。灯光之下,只见这人高不过三尺,有手无足无脚,仿佛一个圆球,头上无发,说不出的怪异。格格见状,只吓得心中砰砰直跳,心想如果夜深乱葬岗撞见非吓死人不可。这人看了看袁承天又看了看格格,上下打量,目光竟不移开。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无缘无故从天而降,砸坏我的茅草屋。”袁承天只好如实而言。这人道:“我的名字叫着公输止,不要叫我前辈,我顶讨厌别人这样叫我。”他又道:“袁公子,我看你面色不对,你一定是中了毒,依我之见是中了奇经五毒。”

袁承天听了心中惊奇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这名字。公输止不看他的惊异表情,自顾说道:“这毒的名字叫做相思子,名字虽优雅,但毒性很是霸道,只要一入人体,便会沿着奇经八脉上行,这奇行的八脉分别为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这八个人体脉路。而这八脉尤以任、督二脉最为紧要,任脉起于小腹内,循行于腹,胸,刻下正中,总督一身之阴经,调节全身阴经之经气,故尔称作阴脉之海。督脉起于小腹内,循行于腰、背、头面正中,能总督一身之阳经,调节全身阳经经气,是为阳脉之海。这奇经八脉别道奇行,另有天地,别有无上功能。”他转头看了看袁承天,说道:“你来”。袁承天不由自主前行来到他跟前。

公输止道:“脱下你的衣服,晚一刻只怕毒入头脑,性命难保。”袁承天只觉不妥。公输止道:“扭扭捏捏,全不像个男子汉行径,性命关头还讲什么繁文缛节。”不待袁承天言语,嗤地将袁承天的衣衫扯下,露出小腹。格格转头不看,心中只是想:难道果如他言,袁大哥中毒已深,性命堪忧,不可能的?天佑善人!袁大哥宅心仁厚,怎么会短寿?我不信老天无眼,上苍一定会护他一生周全,不得侵害。她心中默默祝祷老天爷冥冥之中护他周全!

公输止看着袁承天的胸膛,他从袁承天的颈项取下一枚直如蚊须的一枚银针,针头黑紫显是喂有巨毒,便是这样一枚小小的银针上的毒便可致人死亡,可见这相思子之毒何等厉害。苏和泰当时见袁承天一心只在清心格格身上,便示意红智上人以弹指之能射出银针,要让袁承天既使跃下悬崖没摔死也中这毒身亡,可见其用心之毒。公输止只见袁承天奇经八脉中最为关紧的八个穴道,依次为公孙、内关、临泣、外关、申脉、后溪、列缺、照海八个穴脉的脉路现显一条黑紫的脉象,这显然是毒液已在奇经八脉中流淌,似乎不一刻上行头脑,下行腑脏,便有性命之虞。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本来身中这相思子之毒,一时半刻还不至于毒入攻心,如果找一个僻静之所,静坐打攻,再有一位武功卓绝的高手运功逼出这八个穴道中的毒,原无大碍。坏便坏在,中毒之下还一味猛烈奔走便是糟糕之至,现在毒已深入,看来似乎乏天无术了。”格格忍不住回头哀肯道:“公输前辈望你施以援手救袁大哥性命。”

公输止道:“这事原无不可,不过有一个条款你务必答应,你袁大哥或可有救,否则无幸。”袁承天忽然脑海一现,想起师父昔年给他讲的一件故事。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门派,叫做奇绝门,门主是个三十岁的男子叫做公输客,他娶了一位江湖盛名的绝代佳人百里花,不料他们成婚后五年一天夜里,大宅失火将偌大庄院烧成白地,不见公输客和百里花影踪,据传这对伉俪双双葬身火窟。十年之后江湖中多了一个疯颠痴狂的人,便是昔年奇绝门门主公输客,只是成了怪人不修边幅,仿佛乞者。以后便不知所踪。其实那场大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百里花故意为之,本意烧死这公输客,与她心上人远走他乡。不料被公输客发现,一怒之下一掌拍死了她投入火海。从此他心灰意冷,无意江湖,不知所知。今日今时这公输止岂不就是公输客,他头脑中升起这个念头。

公输止看着清心格格笑道:“只要你下嫁于我,发誓终生只对我一生好,见了别的年轻男子也不可以说话,否则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你可答应?”不待清心格格说话,袁承天道:“格格不可以,我宁可死了不让你这样痛苦一辈子。”清心格格伤心道:“我又岂能看你这样痛苦。”袁承天还要说什么。公输止冷笑道:“先前我年轻无知,总相信世间的男女之间有真的生死与共,可是只到有一日我所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子暗下私通要加害于我,让我痛恨之极,一掌拍死她将她投入火窟,自此而后不再相信别人甜言蜜语,更加不信女子的话,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害人的谎言,因为世间从来没有生死与共的男女。”

他转头看着清心格格满眼泪光,又说道:“你如果真爱他,那么便不应该顾忌太多,只要做了我的娘子,那么他也不会死。”清心格格问道:“我如果嫁给你,你真的可以救袁大哥不死?”公输止仰天哈哈笑道:“我是公输班的后人,为学奇书不惜自毁身体,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学贯《鲁班经》,便有起死回生,通天彻地之能,更有甚者呼风唤雨,咒人死亡之能。你袁大哥的毒又算什么?”清心格格深深一揖道:“如果公输前辈可以救袁大哥一命,清心情愿余生伺候你。”公输止道:“好,果然有担当的女子,我答应你救你袁大哥,你说过的话可不要反悔啊?”

清心格格此时心如刀绞,说不出的苦痛。袁承天凄然道:“格格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我只是个将死之人,由它去吧。你又何苦搭上你一生的幸福?”清心格格用手握住袁承天的手,凄然道:“袁大哥从今而后,我们天涯陌路,永不相见,全做在这个世上我们从来就不相识,不曾真心喜欢过对方,你忘却我吧!你还有赵碧儿,我……也许就是这样,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你我都无法去改变。”她说罢泪如雨下,伏在袁承天的肩臂哭了起,梨花带雨犹是让人生怜。袁承天安慰清心格格道:“好孩子,不要哭了,也不怕旁人笑话。”清心格格闻言收起泪水。

公输止不理睬二人,只顾去煮汤药,让清心格格看顾。然后和袁承天二人走出茅草屋,向左转是一间大石屋。两个人席地而坐,并不觉得冷,反而有一股暖流从地下传来,让他们心中暖洋洋,说不出的受用。外面是雪花片片飞舞,树上,岩石上,峭壁上,沟壑满定白茫茫一片,成了银妆素裹的世界。公输止道:“小子,你真有福,有这样出身皇室的金枝玉叶的女孩子可以不顾一切救你,你说你值不值的?”袁承天黯然神伤道:“可惜将来她成别的妻子。”

公输止看他伤心样子不由格格笑了起来。袁承天有些恼大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公输止道:“我虽然不自命为正人君子,可也不是卑鄙小人,你以为我会趁人之危做些下三滥的事?”袁承天听了好笑,明明是你以我为要挟,让清心格格嫁给你,否则便不出手施救于我,现在还大言不惭自命正人君子啦?你说可笑不可笑?

公输止看出袁承天所想,便道:“我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是试探清心格格是不是一定要救你,因为在生死关头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袁承天喜出望外,问道:“前辈你说得是真的?”公输止哈哈笑道:“以我这幅怪模样,娶了格格那不是暴殓天物么?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待你好之后,你们便乘我的木鸢飞出这峡谷吧!”袁承天道:“前辈先前是晚辈错怪了你。”公输止道:“好人和坏人原本只是一念之间,有人上天堂,有人入地狱,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做好人老天爷决不会亏待你的!”袁承天似有有懂,可是犹有不信,说道:“满州人入主中原二百年间,为何反清复明总是失败,是天数使然,抑或是时候未到。”公输止见他一幅悲天悯人,关怀天下苍生的样子,言道:“这都是定数,天机不可泄露。世间的事有些看似偶然实则毕然。遥想当年满州入关,有袁督师坐镇辽东,使得满州人不能得志于中国,可是后来崇祯皇帝偏听偏信,错杀了这位为国为民的干国忠良,以至于崇祯煤山以死谢天下,身死国灭,这岂非是天数?”

公输止道:“一切皆有定数,非你我所能为之。”袁承天道:“我们努力去挣取,也许还有希望;如果人人退缩,我们都袖手旁观,那么汉人天下真的无望了。”公输止道:“也许诚如公子所言,可是依在下之见,还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军国大事已不是我们所能够改变。”袁承天道:“可是前辈你精通阴阳之术,可以改变朝代更迭运数,何不一试?”公输止道:“不可以,每个朝代都有年代运数,非是人力所能改变,如果强行改变那么便杀人无数,血流飘杵,不胜残忍;是以经书上说:非人力可改天数,改者死。再者我观天象,北斗七星,紫微星座昂然不见暗然,似有百年之运数,纵使世间反清复明的志士也是徒然。也许该他大清三百年运数。公子这都是天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袁承天道:“那么我们只有默然无声。”公输止道:“你待怎样?”袁承天不知该如何回答,久久无有言语。

公输止取出银针顺着他任、督二脉扎下,欲封堵脉路中的毒不再上行或者下行。奇经八脉起于会阴穴,归于生死窍,古人道家将生死窍归于八脉之总根。所以古人云:生我之门死我户,几个醒来几个悟。

袁承天闭目任由他下针治疗,纵使身体发肤痛苦难当,相思子之毒游走奇经八脉,尤以任、督二脉为甚,如千万虫蚁咬噬,其痛苦之状非常人所能承受,如果换做常人非一头撞死不可,饶是袁承天身有武功,临下昆仑山又接收了先祖林正眠几十年的功力,也是抵受不住,在公输止面前,只有咬紧牙关不发一言,但是豆粒大的汗珠还是滚落下来。公输止见了,问道:“公子你痛么?如果痛苦难当,把那处穴道说给我听,我另想别法,抑或从其它穴道下手。”袁承天道:“前辈,尽管下手我不痛。”公输止道:“我这一生从来医治别人,从未见过如你一般坚强。”

又过小半时刻,袁承天但觉痛苦减半,仿佛从生死关头拉了回来。公输止见状拍拍手掌,嘘了一口气,方才如释重负,笑道:“袁公子你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你看。”只见他的足底涌泉穴下一滩紫水,不问可知那一定是相思子的毒液。他又说道:“你好好静养,待身体大好便和格格离开此处。”

袁承天道:“前辈,我们该如何谢你呢?”公输止道:“只要你以后遇到我们公输家不肖子孙,手下容情也就是了,其它休提,老夫只有这一点要求。”袁承天道:“前辈,不如你随我们一起出去,不胜似在这人至罕迹,冰天雪地,苦寒之所好么?”公输止道:“这些年,我心如止水,外物不萦于怀,什么功名千秋于我只是虚名,看透世情不过如此,说实话,我已心如槁灰,纵使美人当前也不心动,因为人的执念愈深愈痛。你没有我的经历,不会有那一种刻骨铭心的痛。你和格格本是世间一对璧人,我决然不会拆散你们。”他转过身去揾去那不常落的英雄泪。也许正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世间情之一字害死多少有情人。

忽忽半月有余,这日天气放晴,从谷底看天,苍穹廖阔,万里无云。四下白皑皑的全是积雪。袁承天和清心格格驾上公输止所制的大木鸢——用木头制做的飞鸟,内有机关齿轮控制,鸟的木翅膀可以上下扇动,离地起飞。公输止临行前本拟送他《鲁班经》,可是一想不成,这袁承天本已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自己何苦送他这经书,这经书所载多是害人之物,所以累得自己残疾,以至于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这经书习练者必须是鳏、寡、孤、独、残之一者,否则必是大凶之兆,自己何苦害他自残。况且观他天生英材,玉树临风翩翩少年郎,和那冰清玉洁的清心格格可说是一对璧人,羡煞旁人。将来定有一番成就,还是让他回到江湖,去行侠仪义,快意恩仇去吧!

袁承天和清心格格驾木鸢,缓缓起飞,大地离他们越来越远,尤见公输止向他们挥手说着什么,已然听不清。御风而行,风在耳朵边呼呼作响,身在高空,格格的一颗心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安静。她只有一手拿住袁承天的衣服,另一手死死拿住木鸢的尾翼,方才有了安全感。

袁承天回头见她害怕的模样,心想难怪,现在连自己都害怕,只怕木鸢一时不听使唤,从高空坠下那可只有死的份了。

不一刻,已升至崖头,他们驾木鸢落在一处空地。格格四下看了看,茫茫大雪地,不见有人。东边的方向是伊犁城,西边是去往京都的官道。袁承天又将木鸢调好机关,放了下去,只见木鸢直向公输止的草屋方向飞去。

格格道:“袁大哥,咱们是去京城,还是重回伊犁城。”袁承天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咱们一时半刻也未必能够,不如且回伊犁城,再相机行事。”格格看了看远处的山峦,似乎可见有木屋人家,心想还是走一步说一步。他们先是爬上一座山恋,见是一座维族人的木屋,向他们讨了干粮。维族大妈笑嘻嘻看着这两个俊俏的年轻人,心想这一定是偷跑出来,不让家人知道,谁年轻不是这样?清心格格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便转过头去,不理会人家。袁承天谢过维族大妈,与格格在这茫茫雪地行走。眼见日转中午,袁承天携格格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在三十丈开外,丹田之中的内力愈用愈强,不觉得累。格格仰头看着袁大哥瘦削的脸,大大的眼眸中总是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和一个心仪的人同行,是一生的喜乐,不唯其它。袁承天看着清心格格秀外慧中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原来我喜欢的还是她!

天才小说推荐阅读:神宠又给我开挂了开局签到大道神通综武:我打造了天命大反派还仙记诛仙,魔道圣君九阳绝神龙凰焚天灵武帝尊穿越成女生后的若干事遮天这个霸体太稳健洪荒我真不是蚩尤九二团宠老祖宗又被天道宠野啦!武林传奇之叶羽烈焰凝霜,末世公主约我负天下我在天牢,长生不死射雕之缘起全真剑悬天门赤城逆鳞一符封天剑祖从前有座灵剑山武谪仙万倍返还,我收徒百无禁忌幻尘山河录诸界第一因我是至尊神秘复苏杀生道果诸天之杀气凛然开局射雕,东邪传人诸天之侠客纵横临天之主魂穿:开局射雕就润穿越影视剧世界趣侠江湖情之穿越新武林洪荒东皇诸天从陆小凤开始沈烈张静修大明风流免费阅读全文失忆刀客蛊真人矢量剑开局无敌:我在三国谋天下修真零食专家修仙之谁与争吃重生修仙路漫漫修仙之女配还是女主伏魔鉴
天才小说搜藏榜:矢量剑开局无敌:我在三国谋天下修真零食专家修仙之谁与争吃开局签到大道神通重生修仙路漫漫修仙之女配还是女主伏魔鉴剑问大道武学大伽妖刀解师我真的法力无边洪荒之命运至高诸神浮图聊斋皇太孙洪荒之准提问道大精小妖怪缥缈之道人在修仙界,爆肝熟练度轮回开端都市超级保镖变成狼妖怎么办重生之极品红包系统诸天逍遥综武:我打造了天命大反派魔修洗白路无敌太寂寞原来我是顶级修仙大佬魂玉奇劫通天偷看我日记,截教全员成圣了?最强玄宗系统夏有伤春冬悲秋黄龙道人传听说我死了一千年剑修师妹超凶重生死敌之女我推演出了人仙武道还仙记我是一个小卒凤家七小姐师父求放过洪荒:从小妖开始崛起天罗地王凡尘剑心2无常五代箫剑录盛世田园之农女大当家夫妻修仙:我和道侣靠种植崛起成为大反派女儿后,毛小花开挂了西游之最强圣僧这因果真不是我想要的
天才小说最新小说:神雕:我有娇师名黄蓉少年白马醉春风:风华绝代葬剑高武:开局觉醒SSS吞噬天赋爷爷的江湖儒家弟子,但是一剑霜寒十四洲综影视:万人迷美人的修罗场日常我以官身镇天龙疯了,前女友人手一女儿云之羽之徵雪千夜灵境秘籍君曰卜尔,万寿无疆江湖之侠影无双林风降临重生:开局夺舍乔峰,无敌天下徒儿无敌了,求你下山去吧浮生记之轮回真经影视快穿合集十玄门带把木剑走江湖剑海楼剑啸九华:少年的江湖传说江湖梦犹在神墓之武道从综武开始高武兵娘:我的兵娘都是SSS级!归刀幻影赤煌记扮猪打老虎龙门风云令我救莲花也救我医武至尊:女总裁们哭着求我别放手武侠情缘:从盘点花贼开始九州剑主江湖桃花开好师妹等等我马上就来综武之锦衣卫小旗仙梦情殇录魔印传奇莲花楼之吻颈弑主攻略太极阴阳经武侠:我的十大贴身高手我在武道世界当大反派穿越倚天,行走万界逆流上神雕后传之黄衫女子武侠之无敌圣王我是江湖普通人莲花楼地狱之花如何攻略佛前青莲季赖双雄古墓奇谭滴滴代打,一小时速通武帝城热血江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