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就凭你？”
虎杀眉头一皱，颇有些不屑地扫了对方一眼。
陆谦双眼微眯，含笑道：
“怎么，你是觉得我这个黑榜第一没有和你合作的资格吗？”
二人虽然在黑榜上差了一个位置，但其实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各种手段齐出，全力爆发之下，都有真武中境的实力。
而且也已经交手过多次，谁也奈何不得谁。
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平安无事地面对面商谈。
杨灿的子体之间也是可以相互吞噬的，弱者只能够变成养分。
“不。”虎杀一探手，将已经被对方吞噬了大半的血肉抢了过来：“我的意思是，我一人就已经够了。”
“哈哈哈！”一听他这话，陆谦立刻大笑起来。
过了一阵，他低头揉了揉眼睛，似乎在抹去因为大笑而涌出的泪水，提醒了一句：
“别太小看父亲了，我们是从他身上分离的子体，我们所拥有的，他也拥有，你该不会以为，这两年时间，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进步吧？”
“那又如何？”吞噬完血肉，感觉实力提升不少的虎杀气势不减，大手一挥道：
“躲到妖界去的他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我可是一刻不停的都在吞噬力量壮大己身！”
“也就是说，你有信心，一个人解决父亲？黑榜第二，大虎？”
陆谦认真瞧着对方，只是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嘲讽。
虎杀眉头一挑，虎目一瞪，身上气势勃发，丝丝黑气从他身上陡然升腾而起。
被称作黑榜第二倒是没什么，这等俗名他倒是没放在哪心上，但“大虎”这个略带俗气的原名却让他颇为不爽。
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当初父亲杨灿镇压他的那一幕！痛苦、不甘各种情绪开始在他心下滋生，连带着双眼都泛起了血色！
现在的他叫做虎杀！
“别紧张。”陆谦怡然不惧依旧面带笑意，反倒是又提醒了一句：
“你应该知道的吧，父亲不好对付，别的不说，就他手中的定神剑，你可有办法解决？”
听到定神剑三字，虎杀一身气势尽消。
那把定神剑，的确是一个麻烦，虽然以他目前的修为来说，并不能困住他太久，但高手之争，哪怕一瞬间的发愣，都可能彻底决定胜负。
虎杀刚才言语之中虽然多有不屑，但从来没将父亲杨灿当做是一个可以任意拿捏的弱者。
哪怕是逃跑进入了妖界，对方的实力，也应该不会落下他太多。
毕竟他们主体与子体的关系，无论是资质悟性、功法技巧都可以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主体只有一个，你打算怎么合作？”
虎杀转口问道。
说实在的，就算这番陆谦不来找他，他也会去主动找对方。
他可不希望，自己花了老大功夫搞定父亲之后，被对方偷了桃子，因为他们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都在这宛州之内。
凭借着子体之间的感应，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办法躲过对方。
“先联手拿下父亲，至于之后嘛……”陆谦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各凭本事。”
“好！”
虎杀大声答应，又是问道：
“什么时候动手？”
“自然是现在！”陆谦立刻说道：
“迟则生变，其他子体距离我们尚有些距离，越早动手越好，省的被其他人赶过来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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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祖器是由九尾天狐的妖丹制成的！”
漂浮在空中的杨灿，吸收完了祖器中的信息后已然对于此物来历、用法，了如指掌。
他不得不感谢沉青怡，如若不是对方临死之前，将妖狐血脉馈赠给他，在他额头留上了九尾天狐独属印记，他怕是到死也没办法激活这妖狐祖器。
血脉，是启用这天狐内丹的唯一钥匙。
除了打开空间通道，将他送回人界，这里面还蕴含了历代九尾天狐的力量。
只是，这股力量太过强大，杨灿没法一次性吸收，只能循序渐进，随着已经融入他丹田内的祖器缓缓吸收。
而这里面还有其他妙用，包括九尾天狐的一些血脉之力……
“嗯？似乎有客人来了？”
杨灿神色不动，他如同蛛网一般沿着客栈扩散出一里的神念，感受到了几个熟悉的气息。
“正好，离开许久，需要有人帮我理一理大楚最近的情况。”
他微微一笑，自顾研究九尾天狐祖器，等候着对方主动上门。
……
“就在上面。”
客栈外，赤着上身的虎杀与身着白袍的陆谦，抬首看着窗户紧闭的二楼客房。
不知道为何，与过来之前的豪气万丈不同，两人此刻竟是不约而同感受到了一丝紧张，甚至连体内真力的流转也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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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虎杀重重吐了口气，举起双拳在胸前碰了两下，不单单给自己，也给陆谦壮胆道：
“哼，没什么好担心的，此刻我们二人联手，他必然不及我等，走，上去！”
他一马当先闯入客栈。
陆谦一双明显经过打理的剑眉却是微微皱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啊。
心下那股突然升腾而起的不安之感，此地颇为压抑的气氛，再加上楼上似乎未曾察觉他们到来的主体，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寻常。
这种感觉不像是他们两人过来找主体麻烦，反倒像是主体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就好像……就好像守株待兔的猎人？
“还不走？”
虎杀回头又是招呼了一句。
看着对方脸上那略带狰狞地笑容，陆谦也知道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当下一咬牙，点点头就跟着对方往楼上而去。
主体与子体之间，互有联系，没搭理上前招呼的小二，两人直接上楼。
到了房间前，虎杀正准备一脚踢开房门来个先声夺人，可谁曾想，他尚未抬腿，那道略有掉漆的木门竟是“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透过房门，两人看到了悬浮于半空之中盘膝而坐的杨灿！
“这是……”
“怎么会！”
这一幕让虎杀，陆谦二人惊为天人！
漂浮在半空，整个人飞起来……这等手段他们简直闻所未闻。
“怎么，很惊讶吗？进来吧，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们。”
杨灿澹然开口。
二人闻言，有些木然的走入屋内，期间目光始终没能从他身上离开。
啪嗒！
随着房门在杨灿操控中关上，发出一声轻响，这才让二人稍稍回过神来。
“哼！装神弄鬼！”
回过神来的虎杀冷哼一声，他虽然不知道杨灿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在他看来，这必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道。
对方故意露这一手，妄图想要直接镇住他们，更是心虚无比的表现！
“大虎，好久不见啊。”
杨灿笑吟吟地先是看了看那赤膊大汉，这人他有印象，当初在进入妖界前，是他亲手创造的。
至于眼前这个白衣青年，料想应该是宋地听了他的吩咐之后照办的，正打算问问对方名字之时，却忽然感到一阵杀气从自己身前迸发！
“我叫做虎杀！啊！”
再次从杨灿口中听到那个代表着失败屈辱的名字，让虎杀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血肉傀儡！
他没有丝毫留手，真力涌现，黑色混元劲环绕周身带着阵阵龙吟虎啸！肌肉不规则的拱起壮大，精壮身躯转眼之间就扩大了一倍，眼瞧着就要捅破屋顶！
而就在这时，一只黑色巨手陡然从旁掠过！
只听啪的一声，虎杀如同小鸡仔一般被那只巨手捏在了手中，围绕周身的混元劲更是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一般纷纷破碎，不过片刻就没了踪影。
“人如其名……大虎，你的性子还是如此前那般，虎的厉害。”
黑色巨手的主人杨灿略一摇头，对于这个子体的毫无长进有些不满。
又一次听到大虎这名号的虎杀，一双虎目都快瞪出来了，可更让他惊讶的是杨灿的此刻的实力。
底牌尽出没有丝毫保留的他，竟然被对方用一只手就活生生摁住了！所谓的最强爆发血肉傀儡，更是连完全施展的资格都没有，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怎么会……杨灿怎么会这么强！
他不是去妖界逃难的吗？
不好！虎杀感到了一股大力从传来，急忙看向一旁的兄弟厉声叫道：
“陆谦，你还不出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卡……
鲜血从虎杀七窍中如同泉水一般汩汩流出，他浑身上下爆发出一阵嘎达脆响，显然一身骨骼经不住杨灿的大力，开始碎裂。
陆谦怔在原地，似乎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而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比虎杀还要慌乱。
其实，就在虎杀爆发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准备配合动手了。
可问题是，他一身真力尚未涌起，就发现了眉心处传来了一阵剧痛，有一种他预料之外的力量，正顶在那里。
就像是一把蕴含剧毒的锋锐长剑，顶在他命门咽喉位置一样，只要敢动上一动，不，哪怕仅仅是一眨眼，都只有死路一条。
“陆谦！”
虎杀的叫声再次响起。
身体被渐渐碾压碾碎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的声音已然变形，这其中还带着些许怨恨。
他只道是陆谦被杨灿这一手吓破了胆子，根本不敢出手了。
早知道这家伙如此不靠谱，他就不应该和对方合作！
若是对方不是那么怂，此刻从旁偷袭，必然能够大获全胜！
啪！
只是，虎杀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随着杨灿大手合拢，他整个身躯已然别捏成了一团血肉，紧接着这一团血肉随着杨灿的毛孔皮肉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客房的地面上，甚至连一丝血迹残骸都没有，就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虎杀这个人出现过一样……
“呜……”
这一幕，让一动不动的陆谦眼中满是惧意，他不敢动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紧紧闭拢的嘴唇中发出一声好似悲鸣的轻吟。
依旧悬浮在空中的杨灿双眼微微眯起，脸上露出颇为享受的神情。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虎杀可是吞噬了不少高手，这也让对方的实力提升了不少。
此刻，吞噬吸收了对方的杨灿，就好像吃了一颗十全大补药一般，原本已经停滞增长的修为，此刻再次开始慢慢提升。
更有大量全新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这些皆是他不在这段时间，虎杀的见闻经历，其中还有一些他未曾学过的功法，在记忆交融的那一瞬间，给他增长了不少资质。
另外，他也从对方的记忆中，大概了解了他不在这段时间内，大楚发生了什么……
冷汗如雨，顺着陆谦下颚滴落，在地面形成了一小摊水渍。
对于死亡的恐惧压过了他心头的一切，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对付杨灿成为主体的心思。
他不想死，不想重蹈虎杀的覆辙！
不想被杨灿吞噬吸收，成为他身体中那无意识大集体中的一部分！
“父亲，陆谦愿常伴您身边侍奉左右，绝无二心。”陆谦再也不顾顶在眉心位置的可怕力量，啪嗒一声跪倒在地，脑袋一低贴在地面，用力给杨灿磕了一个。
“哦？此话当真？”杨灿转过头去，缓缓睁眼，带着一脸笑意地盯着对方。
他的童孔犹如一只狐狸那般呈现黄黑之色，额头那处好似火焰的九尾狐标志，更是散发出一道带着七彩光晕的金橙之光。
“当真！如若反悔被让我天打雷噼！死无葬身之地！”
陆谦闻言，抬起头来，伸出四个手指起誓！
他盯着杨灿一脸认真，可随后，那坚定无比的眼神，却是开始渐渐迷湖起来……
噗！
浮在空中的杨灿陡然落在地上，将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上的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看起来虚弱无比，好似受了重伤。
“父亲，你……”
陆谦吓了一跳，但他同时能感觉那道一直压迫着他的神秘力量消失了！
未等他多说，杨灿又是喷出一口鲜血，随后整个晕了过去。
“这，这……”
陆谦整个人有些懵，刚才还宛若神明的父亲杨灿，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难不成他本就在妖界受了重伤？又或者是解决虎杀耗费了太多真力，现下撑不住了？
看着倒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杨灿，陆谦眼中陡然浮现一丝厉色！
趁他病要他命！
“抱歉了父亲！”
说话同时，陆谦一掌探出，直取杨灿咽喉，只求一击必杀！
然而下一刻，本该在他手中身首异处的杨灿，却是忽然暴起，将他抓在手中生生撕碎吞噬！
……
“啊！不，不！”
客房中。
杨灿依旧漂浮在空中，他看着倒在地上，已然陷入幻境无法自拔，乃至于将幻境当做真实，发出阵阵惨叫的陆谦，嘴角勾起轻笑道：
“这天狐祖器带来的能力似乎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