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你若炼化了自己,岂能还存在于世上!?”无念有些不能置信的道。
“嘿嘿,所以说你们见识浅薄,孤陋寡闻,人之求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若人力不可为时,就要借住天地之力,炼丹就是如此。我即使是丹,丹即是我。”火丹童子说罢,屈指一弹,手上的火蛇嗖的一声,向无念飞来。
无念挥宝剑一斩,那火蛇便断为两截,然后化为火云消散,其形状如同先前火丹童子对付魏中佐一样,淡淡红云漂浮在空中。火丹童子双手连挥,又是数十条火蛇打出,无念飞身而起,反往后方法台飞去。
火丹童子笑道:“算你识相。”他宽大的红色袍袖一拂,周围无数红云风卷残云般收拢到了袍袖之内,原地空空荡荡,不见一丝火气。
玄圃台最主要的镇兽台就此失守,好在这九阳焚天阵已然失效,后方的剑阵依然有用,在无念主持之下,五柄巨剑向着火丹童子狂劈不止。火丹童子凛然不惧,在剑影之中游刃有余,打出一道道火蛇,或冲向法台之上祭剑之人,或飞去台下守护的昆仑弟子和青城派弟子。
远处的邪奄子大手一挥,与之同来的数十个道人,人人拿出一颗兽丹,纳入口中,气息狂涨之下剑光大放,同时祭剑杀向这仅剩着的几座法台。
一场混战顿时展开……
魏中佐一开战就被火丹童子击杀,早已动摇了镇守此阵之人的信心,如今见对方大举压上,那些青城派弟子首先溃退了下来,纷纷放弃原位朝后方逃跑。任凭昆仑弟子阻止亦无法挽回。
无念轻叹一声,面色黯然,向身后的姬云袖等门下弟子道:“这九阳焚天阵守不住了,准备撤吧。”
姬云袖不甘心的道:“几座法台都在我们的手中,剑阵之威还在,还可以坚持下去。”
无念道:“就算能杀他几个人又有什么用,若被他们围住,死去的人只能更多,听我吩咐,在祭出这一轮剑光之后,就往后退。”
“是。”
既然是无念的吩咐,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在又打出一轮剑光,阻挡众多的道人靠近后,纷纷驾剑光朝后退去。
这玄圃台显然是准备放弃了。砺丹堂的一众道人冲到法台之前时,驻守此地的人已逃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见机太慢的青城派弟子缩在法台之下以为可以逃过一劫,却被这几个道人手起剑落,纷纷斩杀在台下。
火丹童子眼见大势已定,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脚下这座镇守离朱神兽的禁锢之地来。
风声一响,一条人影落在火丹童子身旁,正是邪奄子,他笑着道:“堂主莫非想打这昆仑神兽的主意?”
火丹童子笑道:“不错,此次我亲自出马,便是听闻这里镇压着一只离朱神兽,此兽也是火中精灵,若是能够杀了取出内丹,再被我炼化为己用,这金丹大道便真的离我不远了。”
邪奄子眼中也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只是此兽既然已被那火丹童子看中,自己当然不能露出贪婪之心,笑着恭维道:“堂主得此兽后成金丹大道,创我砺丹堂之未有,堂主天纵之才让人仰望,还望堂主不吝藏私,教我等独门炼丹之法。”
火丹童子道:“我这方法风险太大,而且所需之物过于珍贵,恐怕不是人人能学。”
邪奄子面露失望之色,说道:“那是属下奢望了。”
火丹童子打量这脚下平台多时,这才道:“你们把缚龙索、遁龙桩都准备好,我欲用蛮力打破这牢笼禁制,把这离朱神兽放出来,它要逃跑时,便一起发动把它彻底的镇压下来,好让我杀兽取丹。”
邪奄子答应一声,便要安排人准备缚龙索和遁龙桩,以抓捕这离朱神兽,就在这时,从来路之上风驰电掣一般飞来一位老者,此人身穿白色道袍,长髯飘摆,手提松纹古剑,一副洒脱高人模样。
火丹童子此刻已把双掌压在了脚下平台之上,掌心正涌动着无数赤色火蛇,随时都可能激发。那飞来老者笑道:“且慢动手,老夫有此地灵牌在手,可以放它出来。”
火丹童子愕然望去,冷笑道:“你不是那卢公礼么?现在才来,莫非是想和我较量一番。”
来者正是失去踪迹数日的卢公礼,此刻的他已元气恢复,笑吟吟道:“非也,非也,老夫可不是来作对的,实话告诉你,老夫可以是卢公礼,也可以不是卢公礼,只看大法师如何吩咐了。”
火丹童子一听,便知这卢公礼话中有话,莫非此人和那玄春子一般,已背叛昆仑,加入了别的门派,问道:“卢公礼,你何时投靠大法师了。”
卢公礼手抚胡须,笑着道:“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若按如今这卢公礼的身份而言,早在七八十年前,老夫就已经是大法师的人了,若连这身份也不算,那么一百多年前,我已皈依在大明轮法王座下,暂居千幻上师之名。”
“什么?你不是卢公礼?”火丹童子也不禁有些惊讶,毕竟他认识这卢公礼已不是一两年的时间,而是数十年了,谁能想到大法师这一步棋走得如此之深,早在数十年前,就让这个什么千幻上师顶替了真正的卢公礼,直到现在。
卢公礼点了点头,不过又有些感慨的道:“老夫也从未想过自己装扮一个人要这么长的时间,以致于当这面具戴得太久时,连我自己都以为这是真的,反而忘了本来面目。”
火丹童子笑道:“你不是你,又觉得还是你,这一番颠倒变化,倒和我有些类似。你既然是大法师的人,此刻到这里来是想助我么,可惜你来得太晚,此阵已经被我破了。”
卢公礼摇头道:“老夫并未前来助阵,只是想用手中火灵牌,取此地镇压的离朱神兽为己用。”
火丹童子冷笑道:“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此兽我也想要,万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拿下了此地,那离朱神兽自然要归我。”
“你要着离朱神兽有何用?”
“本堂主要拿此兽的内丹炼药。”
卢公礼听得那火丹童子竟然只是想取此兽的内丹炼药,讶然失笑道:“如此神兽你却想杀了只取内丹入药,这不是暴殄天物么,太也浪费了,不如让了给我。”
火丹童子一口回绝道:“不行。”心忖自己特意来此就是为了这一颗内丹,事关大道前途,岂能相让。
卢公礼皱眉道:“阁下要如何才能割爱?”
火丹童子想也不想的道:“除非你能找出比此兽修为更高、神通更厉害的异兽来,那么我或许会放这离朱神兽一条性命。”
卢公礼默然片刻,忽地想到一事,笑道:“老夫还真知道有一处地方藏着一条神通广大的神蛇,只怕你不敢去。”
火丹童子露出好奇之色道:“哪里有神蛇?”
卢公礼道:“邀月堂旧地有一处望月坛,那里一座水潭之中,就隐藏着这么一条神蛇,已不知修炼了多长岁月,发起狂来,连役鬼堂的化堂主都不是对手,你可敢去取这条神蛇的内丹么?”
火丹童子喜道:“有这么一处地方?”他扭头看向邪奄子,问道:“你去过邀月堂,他那里有这样一条神蛇吗?”
邪奄子当然知道邀月堂神蛇之事,他之所以没有禀告火丹童子,其实是想自己找一个机会去擒拿,好占为己有,谁知现在被这假冒的卢公礼给说了出来,只得道:“邀月堂的确有这么一条神蛇,而且修为不低的样子。”
火丹童子道:“比这离朱神兽相比若何?”
邪奄子道:“那神蛇已修出龙角,仰吞日月,只怕比之总是关在地下的离朱要稍胜一筹。”
火丹童子仰头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好,我可以放这离朱神兽一命,不过丑话所在前头,若那神蛇并无你们所说的那么厉害,我可是依旧要取这离朱内丹的。”他收起双手,又挥手吩咐撤去缚龙索等禁制,让卢公礼来到平台之上。
卢公礼一手持松纹剑,另一手中所抓,正是那面从寿仙楼偷来的火字灵牌,他把此牌向地面之上打出一道符印,顿时这浮于水池之上的平台上雕刻的符文闪动,下方传出沉闷的轰隆之声,露出隐藏在水下的一个一人多高的黑漆漆大洞,周围剩余的池水纷纷往这一个大洞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