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睡榻上吧,且若是老先生看见就不好了。”
祁夜清规闻言勾了勾唇,手里的枕头和被褥顺势放回榻上。
还没等得及让他开心一会,堂溪微就从腰间解下了那把奢华精致的匕首递了过去。
“这个你收着吧。
我不会鸠占鹊巢,这是老先生送给你未来太子妃的。
但是我不是你真正的太子妃。
莫要辜负了老先生的一片情义。
届时我回了龙夏后,你带真正的太子妃来看老先生的时候,再替我解释一番。”
祁夜清规闻言面色一冷,没有伸手去接堂溪微伸手递过来的匕首。
他不言不语的转过身去,一把坐在榻上,不冷不热道:“既然老先生送给的人是你,你便收着吧。
我说过了,即使你日后回了龙夏,我的太子妃也不会是别人的。”
堂溪微闻言也不继续言语了,而是将匕首默默的装到了祁夜清规带来的那个包袱里。
祁夜清规气的倒头就睡。
而屋外的复阳玉玊正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汤长身站着。
将里边的话都听得一字不落。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复阳玉玊看了一眼手里的暖身汤,默默的退回小厨房内。
过了良久后,才又端着那两碗出现在了门口。
复阳玉玊谨慎的确认里面的人没再有了动静后才敲了敲门喊道:“小子!你睡了没有!
我给你们煮了能去冷的暖身汤!”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人是堂溪微。
堂溪微笑靥如花的接过两碗汤道谢:“谢谢老先生。”
老先生同样言笑晏晏的点了点头:“不必谢,你们快些歇息吧,明日还得下山呢!”
堂溪微笑着关上了门。
复阳玉玊看着门缓缓关上,撇了撇嘴。
其实他在木屋里边的木窗就瞧见祁夜清规背着堂溪微上山了。
那一段路他看得真真的。
这两个人,可能都是犟种。
一个倔着不愿意放弃喜欢,一个倔着不愿意承认喜欢。
这两个人眼睛里有没有喜欢,他还看不出来吗?
想来这些年他也是成全过不少男男女女的。
怎能让自己的干儿子留下遗憾呢?
虽说方才祁夜清规对自己说了在龙夏发生的事,但是却有意绕开了自己如何认识堂溪微之事。
他本就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原来不对劲在这。
这俩人居然是有了夫妻之名却连心意都没互通。
瞅着眼前这意思,此女子应该是祁夜清规所说的那位能制超一百米的弓弩技师的妹妹。
那二人装做夫妻大抵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是虽说这夫妻是装的。
但是眼睛可骗不了人。
既然今日让他碰见了,那他高低得帮上点什么忙的。
复阳玉玊嘿嘿一笑,离开了房门口。
而房内的假扮夫妻却还在各自生着闷气。
但是这二人都各自生的什么气。
就是此刻这二人自个都不清楚。
或许是今日过于劳累,二人在各自生着闷气后竟就快速的睡下了。
二人睡的很沉。
堂溪微是被热醒的。
她总觉得脖子上有一个发烫的东西在触着她。
就这么慢慢的被热醒后,堂溪微艰难是睁开眼。
一睁开眼,自己居然是躺在祁夜清规怀里的。
祁夜清规的脸对着自己,而脖子上的手正是祁夜清规的。
堂溪微小心翼翼的瞧着祁夜清规那张好看的脸此刻居然有些白里透红。
察觉不对劲堂溪微连忙摸了摸祁夜清规的手和脖子、额头。
居然全是烫的。
“祁夜清规!祁夜清规!”
堂溪微半躺起来,摇晃着祁夜清规的身子,试探性的叫唤却还是见祁夜清规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
堂溪微快速起身围了斗篷。
伴随吱呀一声,堂溪微顾不得其他,快速敲响了复阳玉玊的房门。
“老先生,祁夜清规好像情况不太对,不知为何他起身发烫,老先生可否看看?”
半晌过后,复阳玉玊这才睡眼惺忪的打开了木门。
复阳玉玊握着祁夜清规的脉细细道来。
“大概是昨日上山时过度消耗内力,导致他体内内力紊乱,又加上这山上寒冷,如今应该是受了风寒又逢内力紊乱……”
复阳玉玊的手悄然离开祁夜清的脉,叹息道:“但是我这木屋并没有可医治的药,我虽然懂脉却不知如何医。
这把脉还是我一个朋友教予我的,左右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
具体情况还得让这小子下了山去看看郎中才能知晓。”
堂溪微面上难免着急:“可这山下多远才有郎中?且他如今这个样子如何下山?”
复阳玉玊眼睛提溜一转:“下了玉沙山后快马半个时辰左右就能找到一间小院子。
那里头真是住着一个郎中。
我这把脉的功夫就是他教的。
至于如何带这小子下山……
这样吧,我给他喝点去寒的汤药,此药应该能让这小子有些好转。
但是喝了过后只能祛除他目前发烫的状况。
至于内力,还得等我一同和你们去了山下寻个与我相熟的郎中才能定夺。”
说罢,复阳玉玊站起身来,一声不响的往屋外去了。
留下堂溪微忧心忡忡的探着祁夜清规发烫的额头。
屋外煎着药的复阳玉玊却并未有方才在屋内的不安感,虽见他手里忙碌的煎着药,嘴角却是轻轻扬起。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口中竟哼着轻快的小曲儿。
半个时辰后,复阳玉玊端着药去了客房里。
堂溪微焦急的接过那汤药碗,正想喂药,却遭复阳玉玊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汤药碗。
堂溪微不解。
复阳玉玊拿过汤药碗示意道:“你扶这小子起来吧,他眼下昏昏沉沉的,我来喂就行。”
“……好”
堂溪微一把将祁夜清规扶起,手里的触感清晰的感受到祁夜清规浑身发烫的身体暗暗着急。
复阳玉玊将堂溪微的举动尽收眼底。
但又不慌不忙的喂着祁夜清规喝药。
好在药下了肚后,祁夜清规倒真的清醒了过来。
他感知到自己浑身的热气,又察觉到身后扶着自己的人。
复阳玉玊见此清咳一声,看着屋外已经亮堂不少后。
复阳玉玊提议。
“既然这小子已经恢复意思,想来也应该可以勉强下山了。
不过可得辛苦我们两个扶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