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月氏青闻言吭哧一声的笑出声来,柳下辞赶紧捏了他一把,低声道:“你可小点声!
等会白马都没有,等着走路吧你!”
“各位太子昨日也都辛苦了,今日就同本王一同狩猎,放松放松吧!”
花知命粗粝的嗓子开了口,众太子自然是要给面子,一个两个附和着。
九方期和祁夜清规在一片恭维中默不作声。
九方月将眉毛拧成了一道线,左手握着马绳,右手支起手掌遮阳,再度吐槽道:“狩猎是放松吗?
放松不是叫我们都在殿内休息吗?
我一点不觉得昨天辛苦。
他是不是对辛苦有什么误解?”
这花知命说的话,她是一句都不爱听的。
九方月看着右边的月氏青。
月氏青也同她附和起来,两个人悄咪咪的盯着花知命。
月氏青道:“可能就你刚刚说的那样,他等一下又要装一把了。
身体累不累不重要,他可能追求的是心里的愉悦。”
堂溪微这头顶着烈日,但是还是注意到了花学身后一个同样身穿狩猎服的女子。
此女子看起来低调但是看站位应该是个主子而并非侍女。
面容与花知命仅有一二分的相似,因此姿色要比花语高上不少。
堂溪微动了动嘴唇,右手杵了一下南荣祈:“瞧见花学身后那个女子没?
昨日未见得此人,怎么今日狩猎倒是有她了?
看起来身份像是个主子。”
南荣祈亦是同样注意到花学身后的女子。
昨日故去的凤临皇后膝下仅一对儿女。
花知命又是妻妾成群,儿女满堂的,他也不知道这今日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是何人。
于是摇了摇头:“我亦是疑惑,也同样不知道此女是何身份。”
九方期闻言解惑道:“此女乃凤临贵妃金安之女,唤做花碧。
她母妃金安如今已经不得宠。
早年金安只是民间地主的女儿,因为长相被花知命看中,这才进了宫,因此这花碧是以一众公主中长的最好看的。
不过因为花知命喜新厌旧,怕是早就不记得她母妃如今长什么样子了。
此女如今没有强大母族倚靠,幸有一身本身,射得一手好箭,据说这位公主十岁时便靠百发百中,射下花知命看上的鸟儿于是方才能参与田猎。
如今凤临宫中嫔妃虽多,但是真正得花知命喜爱的仅有花学和花语。
因此这两兄妹经常霸凌后宫那些已经成为旧宠的妃嫔同公主皇子。
除此之外便是这个靠自己方能在庞大后宫有一席之地的花碧了。”
堂溪微同南荣祈闻言再度端详着这位姿色比花语高出不少的女子来。
幸亏是仅有几分像花知命,方能生得这么好看。
若是像花语那般七八分像了花知命的,怕是只能靠这这些闪烁的银饰来加持自己了。
思及此,堂溪微心中顿时能猜到为何花知命偏爱花学同花语这对兄妹了。
抛开二人为长子、长女的原因不说。
大抵就是因为这俩兄妹面相是像极了花知命的,若说花语有七八分像花知命,那么花学就有九分像花知命。
堂溪微生硬的别过脸,不忍再往下想。
这一转头,眼神方就猝不及防、脆生生的撞进了祁夜清规那幽深如井的瞳孔。
祁夜清规正看着她。
这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让堂溪微愣了好一会,直到右边的南荣祈骑着马往前挪过几步,方才阻隔了二人的视线。
堂溪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得了,心有些慌乱。
她从不会因为无缘无故对上的双眸而发慌。
在花知命的号令和带头下,包括凤临在内的十二国势如破竹、声势浩大的驾马而行,四面街道皆已被清空。
想来应该是花知命提早让百姓们闭门,免得马儿冲撞了百姓。
这花知命,对自己的子民倒是偏爱。
如若不把别国子民视做蝼蚁,倒也不至于别国之人如此憎恶他。
此次田猎共四天,田猎场所就在风吟郊外。
风吟郊外有皇室专有的寨子,那寨子便供众人休息、烤炙猎物之用。
众人凤翥龙翔,两个时辰便到了那郊外狩猎休息用的万福寨。
自万福寨大门停下,整个寨子呈现环状,除去大门开了个口,其余环中皆封闭。
环状外围有一排齐整如一的带刀侍卫背对寨子,四面皆山,若是有人,那些侍卫定是能一眼看见,若是有人羽箭偷袭,便能惊动四方。
寨子里面,从大门口望去中间足足空出一大半空地,这空地的四周,方才是数不尽的小屋子错落有致散落其中。
就在大门对面尽头,在一众小屋子里面,有一间足足大出旁边小屋三倍的大屋子,这间屋子,自然就是花知命的住处。
众人到了寨子后,花知命便许众人休养生息一日。
明日一早再进行狩猎。
花知命声如洪钟道:“到了,各位自行活动,无需拘礼,既然出了皇宫,本王与各位便没有身份之分,各位皆是凤临贵客,撒开了玩!”
花知命看起来很热情,而且有些和蔼,与昨日的他又截然不同。
九方期讳莫如深的看着花知命。
昨日之事,当真是未曾发生?
他被拒了,应当是恼怒的,应当是为难他龙夏一行队伍的。
如今这些该有的反应他全都没有。
反叫他心生不安。
像是要应对未知的暴风雨那般不安。
花知命说完就往前行去,进入他那间大屋子休整了。
其余各国太子也是根据侍卫的指引去了周围的小屋。
祁夜清规有礼的同九方期暂时作别。
其余的屋子虽说没有花知命的那间大,倒是却也是一应俱全。
这些屋子周围还有数些更小的屋子,乃是供婢女、侍女、侍卫所住。
因此九方期的屋子在这一群建筑屋落的最中心处,九方月、南荣祈的屋子同九方期一般大,邻与九方期两侧。
而堂溪微、柳下辞、月氏青就要同九方期带来的羽林军侍卫同住在侍卫、侍女、婢女房了。
九方月有些不忍,拉着堂溪微大大咧咧道:“你跟我住我那间屋子吧,那些房子太简陋了,这天又是冷的很,要是遇到下雪可把你冻坏了。
反正我们在海鹤书院也是我们俩一张床的。”
堂溪微则是摇了摇头:“无妨,做戏做全套,我既然是侍女身份就应该住侍女房,不得逾越,否则让凤临看了去,少不得要说我们无尊卑,是以看轻了我们。”
九方月低落的“啊”了一声,她左右不了堂溪微的想法,于是将自己准备的斗篷尽数给了堂溪微。
“你要是冷你就多盖点这个斗篷。”
堂溪微顺了九方月的心意接过了那包袱。
南荣祈原本摸着自己身上这件斗篷的手不由得一滞。
男女有别,他若是将这斗篷给了堂溪微,怕是要毁了女儿家名声的。
好在九方月出手及时,才没让他说出那句话来。
月氏青不怎么服气,嗔怨的看着九方月道:“那我呢?我也会冷死的好不好?
你就光想着堂溪微了,你也不想想我跟柳下辞!”
这控诉的话听在南荣祈耳边,南荣祈拽下身上的斗篷递给了他。
“我只有一件斗篷了,要不你俩挤挤算了?”
有总比没有好,月氏青忿忿哼了一声接过斗篷。
于是众人散去,各自进屋休整。
这天确实是冷。
“这花知命真是个脑残,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打什么猎,从来没听说过冬季狩猎的,真真是个脑残!
一个寿辰整得那是兴师动众,把其他十一国都当做是他花知命的跟班了,就跟没过过寿辰一样。”
月氏青边收拾东西边骂着,接着又摸了摸床上的衾,实在是不够暖和。
于是吭哧吭哧抱着衾去了柳下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