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由九方期为首,南荣祈、九方月侧于身旁。
三人身后由堂溪微扮做九方月贴身侍女,月氏青扮做南荣祈贴身侍卫,柳下辞扮做九方期贴身侍卫于后。
除此之外,身后跟着的,是整有数百的羽林军和运送贺礼的寻常侍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至宫门出发,北上凤临。
由龙夏壁西前往凤临足足需有个把月,加上贺礼繁重,到了凤临上京风吟城之时,已是十二月。
此时距花知命寿辰,仅有两天。
九方期来过风吟城数次,对这些场景和异地服饰早就没了猎奇之心,只是休养生息在驿站之中,不曾到处游走。
如今驿站鱼龙混杂,他更是不便到处游走。
但是九方月则不同,好不容易来一次凤临,这驿站来来往往又有好多她不曾见过的其他大小国的太子,那些个服饰亦或者新奇玩意,叫她雀跃。
一下了驿站就忍不住到处跑。
此行太子最大,她要到处去也是要请示太子的。
九方期看着面上溢出欣喜的九方月无奈道:“罢了,随你去吧,不过记得乔装打扮一下,身边带个人,惹事了可别说是龙夏的人,记得带上帷帽。”
“谢谢太子哥哥!”九方月得了太子允许后便兴冲冲拉着二枋几人一同出去。
这离入宫贺礼可整整两日呢,她可憋不了两日。
南荣祈婉拒了九方月的盛情邀请,他得在驿站陪同九方期。
虽说有羽林军护卫,但总是没有亲自看着放心些的。
柳下辞和月氏青二人也都乏了,他们也不想出去到处逛,实在是提不起劲。
于是九方月最后只好将希望放在一向冷漠的堂溪微身上。
本以为堂溪微是不愿的,但她似乎也有意看看这凤临到底是个何风气的国家,于是答应同她一同出去逛逛。
于是九方月高高兴兴挽着堂溪微出了驿站。
“这驿站可真是热闹,方才我还见到他们西云国的太子了,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个……”
九方月含笑挽着堂溪微,滔滔不绝的讲着。
堂溪微无奈的看着九方月一脸的花痴模样头疼。
二人将行至驿站门口时,忽然听那驿站的驿夫大喊道:“东离太子祁夜清规到!”
说罢门口的混杂三两侍卫都散于两旁,除去凤临,其他三大国如今就只有东离国太子未到。
堂溪微赶忙拉着九方月站至一旁。
她同九方月皆不是太子,九方月虽然身份尊贵,那也仅是在龙夏。
往日祁夜清规只是世子,九方月的身份方能与他相称,但是如今祁夜清规已然一跃成了太子,她与九方月自然不得与其冲撞。
于是赶忙拉走正要横冲直撞出那大门而去的九方月随其他人站于两侧。
伴随着喊话声落下,堂溪微听见那驿站门口窸窸窣窣传来了马车停下、人不断往下走的声音。
想来东离此番前来的不止祁夜清规。
只见门口之人都是齐齐恭恭敬敬的肃拜着低头,无人言语。
不多时,那祁夜清规便现身驿站内,从堂溪微身旁经过。
九方月抬头看着走近的祁夜清规不语,面上没什么特殊之感,只是轻轻蹲了身子,谈不上有多恭敬,反正她如今戴了帷帽,祁夜清规也认不出她是谁来。
祁夜清规看不见她们,但九方月可看得见祁夜清规。
九方月的视线从祁夜清规身上挪开,飘向了祁夜清规旁边一个穿金戴银,行为穿戴极其高调的女子。
女子面如桃瓣,特别是眉心那双眼睛极为勾人,本应是未施粉黛便能美得惊心动魄的容貌却让那头上的珠钗玉簪冲得失了原本的颜色。
九方月心下疑惑,这女子她怎么在东离时未曾见过,随即一想便又明白了。
当时去东离之日祁夜一族还不是如今统领东离的王室一族,当时她也只是见到了祁夜一族的祁夜清规,想来此人应当是祁夜清规的妹妹了。
听闻祁夜清规有一嫡妹,唤做祁夜清媛,性子娇蛮又古灵精怪的,是以祁夜当朝后被封为公主后行为更是出格。
不同于九方月明目张胆的东张西望、四处观察。
堂溪微却是低着头,不曾抬头看见祁夜清规那傲视的目光往这边扫视了一霎。
待祁夜清规走开,众人也是作鸟兽散去。
余了还听见有人议论那祁夜新政之事。
“东离之人果真貌美,就是男子长的也这般的好看,你瞧见没,方才那祁夜清规走过去,我只是一瞥,没把我美的窒了过去。”
那人同伴也是一副花痴模样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刚刚我这心跳声都感觉要震了出来一般~且还有东离太子旁边那位,我想大抵应是太子的妹妹,东离如今的公主殿下祁夜清媛了。”
九方月的心思不放在此处,她一心就只想着玩乐。
堂溪微这头和九方月方才踏出驿站,猝不及防之际,头顶上不知怎的忽然从空中飞来些许的箭羽。
堂溪微眸中暗沉,手疾眼快撂了头顶帷帽弹开那箭羽,一把推开九方月至于身后。
不止是她们,旁边些许的人亦都受到这箭羽袭击,亦有人受了箭伤已经躺在地上流血不止。
门口那些驿夫同侍卫纷纷上前保护,但还不等他们看清局势,已经有黑衣人从头上瓦顶飞身而下,将驿站门口的女眷同堂溪微、九方月尽数掳了去。
只是奇怪的是,那些中了箭、受了伤的人他们却不抓。
堂溪微和侍卫也都只顾着前面那酒楼放下冷箭之人,哪里察觉到头上突然多出好些个黑衣人出现。
此刻驿站的侍卫们慌忙追着行凶之人逃走的方向追去,驿夫们则进去驿站禀报驿丞。
“什么?驿站门口有人作乱?”那凤临驿站驿丞手中茶杯重重摔下,吹胡子瞪眼道:“那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等着别国看我们笑话吗?”
驿丞气恼了跑出门,加紧加急的加了人手,并将此事禀报宫中。
他这驿丞怕是要做到头了。
原本是想着依照如今凤临的地位,没人敢在他的地盘作乱,且那些个各国太子身旁都有自己的侍卫亲信的,想是不至于在他这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便没怎么把这事当回事。
哪知……哪知如今居然还真就出了这档子事!
如今在凤临地盘丢了别国之人,且那些丢失的大抵都是些各国皇亲贵胄,这……他若是无法将人找回怕是以死难辞其咎。
不多时,驿丞已经由宫中调人前来追着那掳人逆贼的方向追去,也告知了驿站众人。
若是有丢失之人,速速上报。
驿站顿时炸了锅。
丢了人的火急火燎派人去找,没丢人的到处议论这凤临治安居然差到如此地步。
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让人掳走了前来贺礼的贵客。
九方期听过驿夫的禀报后心下一惊。
听这驿夫方才讲,被掳的时间点不正是九方月出去那会吗?
九方期于是派出十几人前去找寻。
希望九方月是出去玩乐而并非遭难。
南荣祈后悔自己方才没有跟着九方月一同出去,但瞧着九方期着急的模样不禁安慰道:“或许她们两个不在其中也是说不准,或许她们两个是早就出了驿站也说不准,待安心等些时辰吧。”
虽然他只声安慰,但是他也觉得堂溪微同九方月被掳走的可能性极大。
只是……此事太过蹊跷,怎得九方月同堂溪微一出门就有了这档子事?
且在这凤临的地盘还有什么人敢这么明目张胆?
又是对驿站出手,谁人不知如今驿站布满各国权贵?
难道是凤临皇帝故意为之?
就是为了震慑八方大小之国?
还是葫芦里卖的其他药?
柳下辞和月氏青都是一副不言而喻的懊恼模样。
他们方才就不该贪那睡欲上头,如若他们跟了去,目标大,想必对方也不好下手的。
于是二人慌慌张张的想出去找找,却被九方期拒了。
“这事过于蹊跷,目前不知道此人何目的又是哪国之人,你们还是安心呆在驿站内,不能再落单了,对方来势汹汹,我怀疑……”
九方期终究还是没说出同南荣祈心中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