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亭潸然泪下,一是为孙儿不必遭罪,二是为比武大会。
月氏亭由衷的握着堂溪微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倒是让堂溪微有点不适。
“此番是我们漪族派欠你一个恩情,来日有难,可找我们漪族派。”
随后又满意的将视线飘至月氏青。
“你这些朋友,交的不错。”
堂溪微摆摆手。
“我是月氏青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是当年恰好遇到了这档子事,举手之劳,还感谢总掌和春支掌门能够如此信任我,报答谈不上的。”
月氏汤在榻上缓缓醒来。
堂溪微和月氏青退下回了冬院。
现在距离启程仅两个时辰。
堂溪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几个时辰可真是把她熬住了,她必须得趁着这两个时辰补补觉。
二人刚踏入冬院大门。
南荣祈、九方月和柳下辞三人就在那靠着墙壁杵着。
堂溪微和月氏青吓了一跳。
“有病!你们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九方月抬头,看见安然无恙的堂溪微大喜。
“我们这不是怕你们没成功特地在这等着你们呢吗?”
柳下辞眼中带着焦急。
“如何如何?那法子当真是有用?”
堂溪微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了释然般的笑容。
“人已经没事了,就是得补补血。”
三人闻言松了口气,回去补觉了。
两个时辰后。
漪族宫外,由月氏亭骑马位于首位,两侧是面色红润了不少的月氏汤和表情凝重的月氏吉。
三人都骑着亚丁石青的駽马。
身后是月氏弥,他两侧是月氏值同月氏领。
月氏弥的身后是周生瑶,她两侧是月氏仪同月氏天。
其余月氏礼、月氏诀、月氏梧以及二枋五人看着月氏茗紧随其后。
未带随行婢女。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往溪山山脚下驾马而去。
漪族宫不可没有主子,虽然月氏亭留下最信任的柊辛在总院,但总归不放心。
于是还留下了月氏单同司空璃等人坐镇漪族宫。
周生瑶被押着出来上了马之时,原本得意的面庞瞧见了第一排笔直肩颈的月氏汤,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手不由得抖了两下。
上马的步子也带着两分虚浮。
月氏汤?他怎么?
他怎么还能去比武大会,而且看起来好像并无大碍?
不可能!她明明将药嵌入月氏汤的皮肤,且那日柊辛和月氏青在牢房严刑拷问她的时候,月氏汤分明是中了毒的。
怎么会……难道这个药有解药?
周生瑶慌乱的小脸煞白,堂溪微在旁将此人表情尽收眼底。
她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戏班子那么简单。
月氏弥看着脸上煞白的周生瑶心疼不已,转身看了周生瑶,告诉她必定会让她相安无事。
一旁的月氏值同月氏领声色俱厉的将月氏弥的头掰扯回去。
月氏值冷嗤一声。
她的儿子如今都算是遭了大罪了,他却还在同那罪魁祸首眉来眼去。
想来是脑子不清醒了。
天微暗,漪族一队浩浩荡荡到了混沌山山脚下。
这混沌山多年来无人居住。
十六门派每年轮流前往混沌山操办比武大会一事,今年操办比武大会的是十六门派中的思族派。
这山脚下通往山上比武之地仅有一条路。
山脚下此刻有思族派的人在那边迎着了,场面倒是有些派头的。
前面又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这边来,两队同时停在了山脚下。
说来也巧,这通往山上的路只有一条,但是这前往山脚下的路确是有两条。
而这漪族派同画族派又极其巧合的在这山脚下碰了面。
此刻一旁守着山脚路口的思族派一弟子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
早知道应当堵了一条路的,如今这……
这也太巧了,两方几乎是同一时间位于山脚下的。
月氏吉勒住了马,看着对面为首的三人。
中间那个身穿月灰色外袍的男子就是画族派当今掌门——云中贝。
在他身旁的乃与他同辈的月路北和北唐轻。
三人年岁过半,却风姿绰绰。
云中贝眼中带笑,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客气。
“哎呀,这不是漪族掌门吗?一年没见,还是这般硬朗威风啊哈哈哈哈~”
月氏亭眉眼稍微一抬,嘴角带着点轻蔑的笑。
一个两年前才靠着手段初露头角的小门小派,如今居然也能这么同她如此熟络的寒暄起来了。
“呵~画族掌门也是啊~看起来……不错不错。”
月氏亭就是不太愿意多说什么,但是她不动马,她就想看看这云中贝,是让路,还是不让路。
云中贝两边的北唐轻和月路北不喜不悲,不开口也不笑。
云中贝脸上的笑容稍微往回收了收,他知道月氏亭是什么意思,头稍微往后转了几度。
他身后一个男子用低沉到仅云中贝能听到的声音道:“让他们先走,无妨。”
云中贝轻轻点了点头,直视着月氏亭道:“漪族掌门先行。”
月氏亭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头轻轻一点,抓着马绳往左边的小路行进。
月氏汤紧随其后跟在月氏亭身后。
云中贝身后的长安鹊看见了月氏汤,眉眼一蹙,眸子带着点恼怒,手中拽着缰绳的手一紧,那马儿惊恐的叫了一声。
月氏汤居然来了?
月氏汤走入小路后月氏吉紧随其后,听到长安鹊惊叫的马儿忍不住往那边看了过去。
长安鹊身穿玛瑙外袍,外袍边上有些鎏金图案点缀其中,里面是一件淡绛里衣缀着珍珠薄纱。
眼神早已经掩去了方才的恼怒,眸中只剩下不屑。
看见月氏吉的眼神看过来,他只是露出一个牵强不情愿的笑。
接着周生瑶骑着马走进小路,眼神不自主的看向长安鹊,长安鹊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漪族派这边队伍末尾的堂溪微等人还在小声议论这个画族派。
月氏青在同他们讲述这两年画族派之事,讲到长安鹊时忍不住撇撇嘴。
“那个长安鹊就是仗着自己是州牧之子的身份,很少看得起人,这两年,除了月氏汤,其他人都是他的剑下臣,连二姐都不一定打的过他!”
柳下辞不怎么认同。
“一个州牧之子而已,怕什么,我们有九方月,九方月可是郡主,他一个州牧之子好意思在郡主面前拽?”
原本听得云里雾里的九方月瞬间挺直了腰杆。
说得好,别的她不怎么听得懂,但是这句她倒是听懂了。
堂溪微和南荣祈见此不由得忍俊不禁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