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晨被玉剑戳中直飞入天,她惊叫一声:“师父,我怎么飞起来了,师父我好害怕,快救我下来,师父——”但是地下的老道与那佛祖均都没有出手相救。
就这样在天中飞了不一会儿工夫,来到了东天道祖太上老君的洞府。玉剑落在了一个云山之崖石壁之前。刚一站定,林缘晨只觉两腿发软,站立不稳,慌忙寻到旁边一处石叽之上坐下,大口喘着气。
只见那小剑在空中回旋一圈,直飞到石壁十丈开外花丛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手中。老道一手握住小剑,一手拿一条帕子在剑上擦拭,仿佛有些洁癖。
林缘晨往那老道一瞧,那老道却并不瞧她,只顾着细细而有节奏地擦拭着那小剑,林缘晨看着他擦剑的动作,忽然腹内翻滚,几欲作呕。干呕了几声,林缘晨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话:“我说你这道人,拿把小剑把我带飞过来干什么,我正在和我如来师父切磋工夫!我问你,有没有水喝啊,给我一点水来喝!”
“贫道是不忍心你被那张……张三丰玩死,才好心把你带过来,你不感激还发什么脾气嘛。”
“你如果好心就给我点水喝。”
“想喝水?那我问你。”那老道还是一个劲擦着剑,仿佛她林缘晨身上脏不可耐一样,说到这里也并不往下说去。
“道长,你要问啥你快问,说话不要断断续续的好不好。”
“你说长大了要嫁给那张三丰,可是真心的?”
“当然了,不过我师父不一定会娶我哈。”
“你个小娃娃,怎么看上个张三丰?他有什么好的。”
“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可帅了,是我见过最帅的人!”
那老道张嘴做呕吐状:“小娃娃你看来没见过世面啊。”
“你个老道真是没完没了,我回答你了,水呢?”
那老道停了手中动作,翻手往石崖东边一指:“喏,那里有水,自己爬过去喝。”
只见石崖东畔也有一条小溪,这小溪比在北边见到的水流更加湍急,还能听到叮叮咚咚的泉水之声,上面晶光闪动,水面上晓风吹拂,让人一见心旷神怡。
林缘晨不及多想,连爬带滚地来到溪水边上,伏下身子把脑袋埋在水面里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这溪水入口清冽无比,似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甘甜,这甘甜如音符一般在舌尖跳动,仿佛这水味也带上了音乐一般的韵味,腹中的翻滚即刻平息。
“你叫什么名字?”老道开口问林缘晨。
“师父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陈昱吉。”
“恩,这个名字倒挺好,末尾一个吉字倒过来就是说你,人一倒地儿就要喝水。”
林缘晨听罢心下着实佩服这些仙人道士,这拆字解字始终不曾厌倦也真是一门手艺啊。
陈昱吉从溪水边站起,走到老道所在的花丛跟前,就地就是一坐。坐下之后开始打量这老道,只见他身材细长条,满头银发飘散,脑后用一支银色的梅花簪簪了一个小髻,须眉苒苒,那张脸要不是生得老了,倒是一张出色出尘的俊俏面庞。
那老道也向她看来:“听说你耳力绝佳,我问你,你可会弹琴?”
“琴?琴不会,我会弹琵琶。”
“是不是这月琴?”老道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琵琶在手中抱着,林缘晨一时看得呆了,琢磨了半天也不曾记得瞧见他从哪里掏出这琵琶,“弹一首给师父我听听。”
林缘晨瞪了他一眼,觉得此人古怪地很,但见他没有恶意,又不好发作,便大大方方接过他递来的琵琶,抱在怀中,四根弦逐一拨弄,只觉得和普通琵琶没什么两样,又在几个品位试了下音,熟悉了一下此琴的品和相之后,便了然于心。
“道长您丰姿卓绝,道骨仙风。那我就给道长您老人家弹一首《霓裳曲》,用以夸赞道长温融如明月。”
那老道摸着胡须缓缓点头仿佛很是受用。
随着一串珠玉落盘之声,玉兔东升的起首娓娓道来,林缘晨对于琵琶本就娴熟,而生事的艰辛也加深了她对意境的感悟,这一曲弹奏下来,只觉得柔而不媚,张而不驰,但也多了些许凉薄之意。
那老道闭目中仿佛见到明月当空之景。
一曲并不长,片刻就完毕。
见那老道依旧闭目不言,林缘晨便起了讨好之心:“道长,要不我再给您弹一曲聊以娱乐?”
“不要叫我道长,叫师父。”
“可是我还不知道道长怎么称呼?”
“我是道祖。”
“您就是太上老君!您真的喜欢炼丹?”
“小家伙不要多言,不是要再弹一首嘛。”
“那就再为道长弹一首《汉宫秋月》吧,道长您刚说爱听琴,这首本是琴曲。”
说罢又弹了一曲,只是这一曲就先前的《霓裳曲》更觉辛凉幽怨,让人不禁觉得寒意加身。
一曲作罢,那老道先开了口:“小家伙,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学什么?”
“炼丹你可愿意?”
林缘晨猛地摇头:“我不愿意炼丹。”
太上老君生气地吹了吹胡子,心底里暗骂道:该死的张少通,我跟你没完。紧接着一甩手中小剑,那剑斜刺入空中,走了几个剑招:“那就和我学御剑。”
“剑?我也不愿意,我觉得大丈夫顶天立地,赤手空拳也能打遍天下。”林缘晨边说边用手比划了几个拳架,“不但是剑,棍棒刀枪,一概不喜欢。”
“那如果有人用重剑攻击你,你作何解?”
林缘晨歪着脑袋思索起来,却一下子答不上来。
“难道也像和如来佛祖一样,两厢里玉石俱焚?”那太上老君见说话之际林缘晨眉头更皱,于是心底里便暗自窃喜,继续说道,“还是跟我学一学这御剑吧。”
“那……好吧,但我也不要学飞。”
“我们不学御剑飞行,我们只学御剑克敌,喏,师父给你一把剑,先教你几个基本的剑诀,看看你资质如何。”说着又不知从哪儿,以何种方法掏出来一柄竹剑,这竹剑纤细地很,只有一指之宽,打磨地玉润光华,做工更是晶莹剔透。
林缘晨接过竹剑,用手一摸,触到一股似冰似水的触感,高兴道:“师父,这剑可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