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未完,等不及的董昆已抬步上楼。
此刻,打着哈欠的张本民已没了兴趣再等下去,一晚上也够累的,干脆收工回去。事情也不在一时,毕竟眼下只是前期准备,得养足精神明天摸摸罗文港的底,然后总体盘算一下,该怎么出手。
罗文港负责打理何广升的“汇友”棋牌室。次日中午,在周前帛的指引下,张本民来到“汇友”棋牌室,无意间碰到了他。
与精瘦干练的董昆不同,罗文港绝对是个高猛大汉,一身横肉挂在将近一米九的个头上,就像个肉坦克,骄横跋扈。
棋牌室里场面很有意思,特别混乱。
张本民进门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嘈杂声,紧接着,一个人被追打着踉跄而出。
“输了钱就想跑!”罗文港像凶神恶煞一样。
“不是,我是想出来买盒烟呢!”被打的人不断地辩解着。
“烟?店里不是有么!还出去买?!”罗文港一拳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那人头部被重击,直接倒地,不过仍旧没忘解释,“我抽惯了三五,你店里没有啊。我,我已经是老顾客了,怎么会输了钱就跑?”
“赌桌无道义,你不声不吭地离开就是犯忌,我负责场子,赌局里的人找来反映情况,我还能不理不睬?话跟你说明白,如果是你发现有人闷着头想溜,找我也一样能解决问题。咱是敞亮人,对事不对人。”
“可一开始我就跟你讲明白了,你还动手?”
“那不是我掐住你以后么,之前你怎么不说?”
“买盒烟还要汇报?你这里是棋牌室,不是监狱!”
“欸哟我操!”罗文港显然又恼火了起来,“别以为是老顾客就能瞎嚷嚷,告诉你,有你一个不多,没你一个不少,这棋牌室的规矩我定!大家进来求财,没问题,想耍歪歪点子,门儿都没有!”说完,他又窜上前补了一脚。
倒地那人哼唧了一声,痛吟不止。
罗文港二话不说,拖住那人的腿直接提溜出去,扔到门旁的草坪里。
张本民一琢磨,回身出门来到那人跟前,问他伤得怎么样。然后自我介绍说是派出所的便衣,正在蹲点要办这家棋牌室的事,希望能配合一下。
被打的那家伙连忙点头,问怎么配合。
这时,罗文港出来了,看到张本民后问道:“你谁?跟他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就是看看这人伤得怎么样,如果重的话,打个120还是有必要的。”
“你是他朋友?”
“算不上,有过一面之交。”
“那关你个毛事?”
“我是看他真伤得不轻,万一肋骨折了,弄不好戳伤内脏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此外没别的意思。”张本民道,“其实这也为了你的棋牌室,假如真有了事,对你这边的生意多少是会有点影响的吧。”
“你看他样子能有事么!”罗文港一瞪哪儿待着去!”
“好吧,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张本民摇摇头,就势离开。不过很快他就折了回来,向被打的那人要了电话号码,才真正离开。
回去后,张本民开始盘算该怎么从董昆和罗文港身上撕开口子,但不巧的是下午值班事情多,接警不断,没法集中注意力。
刚到班上没多会,110平台来指令,商场有人偷钱包,被发现后还把人打伤。
好嚣张的贼子!
张本民立即带辅警过去。
现场由商场保安控制,小偷坐在地上,满脸的无所谓。被偷钱包的是个女孩子,哭得伤心、愤怒、委屈,旁边陪着的事她男朋友,面部已被打得青肿,还挂着血迹。
“要不是我们死死抱住他的腿,人早就跑了。”女孩边哭边说。
张本民点点头,转向保安,“怎么回事?”
“偷盗事件,我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扭在一起。”保安说着指指小偷,“他呢,挥着拳头猛砸人家。”
“我可没偷他们的钱包,完全是诬赖。”小偷的口气带着股狠劲。
“是不是诬赖,到所里后便会真相大白。”张本民说完,让两名辅警把小偷和女孩跟她男朋友三人带回派出所,然后又对保安道,“那小偷是常客吧?”
保安说刚才那小偷的确是个惯犯,一直在商场行窃,被抓过好多次,可每次报警被带走后很快就出来了,出来后还威胁他们和商户不要多管闲事。
张本民听了直咬牙,下定决心这次要顶住一切压力,非把那家伙办实了不可,省得老是作害一方。
有保安记录作证,小偷也无话可说,但他很是嚣张,“不就偷个钱包么,而且还是未遂,怎么着,还能判我几年?在这地儿也不是三两天了,有些路子我懂。”
“你这不是未遂,是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还有,你还涉嫌故意伤害,等下那边做好笔录,就把女孩和她男朋友送到医院做个鉴定。”张本民压住怒火,尽量平和地说话,“你偷的钱包,里面有一千多块钱,能判你一到两年。至于故意伤害嘛,轻伤判三年以下。两罪并罚,给你弄个三年牢狱应该没问题。”
“看样是新来的。”小偷轻蔑地吊起嘴角,冷笑,“不了解情况不怪你,可话我都说到这儿了,你就不能装不明白!”
张本民看着小偷,牙根恨得咬了起来,真他娘的够嚣张!
“怎么,瞧你这样子是不上套,怎么着,还想动私刑?”小偷根本不在乎,“多少年在街头逛荡,不知挨了多少打,还差点死了。你,想把我怎么样?”
沉默得张本民搓着下巴,眉头紧皱。
“赶紧想通点吧。”小偷哼地一笑,“行了哥们,差不多可以收场了,你让我来所里,我也没反抗,面子都给足了。”
张本民推开椅子,起身到门边,喊来另一个房间的辅警,知道被偷钱包的女孩笔录马上就做好,便让他找一双筷子过来,然后,再把女孩和她男朋友送到医院治疗下,做个鉴定。
返身回屋,张本民坐正,肘部放在桌面,两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有些事,我现在觉得在认识上有错误。”
小偷一听乐了,“嘿,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
张本民并不理会,只是若无旁人地道:“警察是正义的化身,不应该做与身份不相符的事情。以前我进过派出所,受到过体罚,准确地说是虐待,所以特别痛恨警察动私刑。一直以来,我认为那是非常不人道的,或者说就是种罪恶,但是,现在碰到了你,让我的看法有些转变。”
小偷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你什么意思,还真要对我动手?”
“不。”张本民摇摇头,“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小偷又乐了,骄狂之气毕露,他想让自己的气场无限壮大,于是道:“怎么,没胆量?”
“也不是。”张本民笑了下,“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不能让你这样的臭鱼烂虾影响到我。”
此刻,辅警拿着筷子进来了,放到张本民跟前,问没什么事就带人去医院。
张本民点点头,随后也走了出去看看情况。几分钟后回来,他拿起筷子走到小偷跟前,“我要把筷子送到你的胃里。”
“你,你不是说不动手的么?”小偷有点紧张。
“我是说过不动手,现在不是动筷子嘛。”张本民捏开小偷的嘴,“刚才我叮嘱过了,其他人不许过来。而你呢,则是为了逃避惩罚,选择用餐时自残式吞咽筷子。”
小偷两手被拷在问询桌上,没法挣扎,想大声叫也不能,下巴感觉已被快捏碎掉了,只有任凭摆布。张本民把筷子伸进他的嘴里,筷头稍微越过会厌部位后停止深入,接着便转动起来,做刮壁动作。
巨大的刺激让小偷连连干呕,模样很是痛苦。张本民并不罢休,持续深度刺激,直到小偷呕出点汁液和食物残渣,从嘴角溢出。
考虑到时间长了会窒息,张本民等了会抽出筷子,捏着小偷的下巴朝歪向一边,倒清了口中的呕吐物。
接下来,筷子继续入口。
小偷的眼神变得脆弱而无助,似乎在讨饶。张本民不管那些,继续重复着搅动刮壁的动作。
这一次,小偷的反应没有先前那么大,干呕还有,但没有再从胃里翻出东西来。
“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张本民的笑变得有点狰狞,“刺激会厌的感觉好像很不好受,胃壁神经性痉挛,引发出翻江倒海的滋味令人难忍,可一旦你适应了,那种感觉就会慢慢变成享受,反复极虐的享受。现在,你成功了,你的会厌已达到耐受极限,每次搅动,胃部都会产生规律性的波折起伏,你说,是不是有点点上瘾?”
小偷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滴,成了串儿。
张本民停了下来,慢慢抽出筷子,“你不会舍不得吧?”说完,又捅了进去搅和了一阵,才彻底放开手。
从生理到心理已被击溃的小偷,只顾着大口喘气,慢慢调节着喉头的舒缓度。
“怎么样,想通了没?”张本民扔掉筷子,擦了擦手。
“哦,我……”小偷还发不出什么声。
“别叫唤啊,你要是大喊大叫惹人过来,马上我就以你精神病发作为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到了那里镇定剂一打,变迟缓了,然后就被扔进真的精神病人当中,我觉得那是件很可怕的事,没准有人犯了病,会活生生抠出你俩眼珠子,然后塞进你嘴里,让你吞下去。”
“我……我认,认输。”小偷吃力地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