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带着领书瑶回了领家,他们的小家门口堆满了杂物,小厅中的东西都落了厚厚一层灰。
柳莲没顾着休息,带着领书开始搞卫生,两人忙活了半天才初见成效。
这看起来才有个家的样子嘛!
领佑华和陈述珍见柳莲回来了,破天荒地邀请了柳莲和领书瑶去正屋那边吃饭。
陈述珍笑意盈盈地说:“你这舟车劳顿的,才回来又要收拾,又要打扫的,反正我们都做好了,就过来一起吃点。”
柳莲不想和他们接触太多,显得就像关系特别好一样,拿出从柳家带回来的肉和菜,表示回来待不住几天,就不麻烦了。
陈述珍对这种情况也是比较耐受,甚至是毫不在意,见柳莲娘俩不过去,转头去厨房端了饭菜过来,直接放到柳莲收拾好的桌上就走了。
“今天这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了。”柳莲自顾自地念叨着。
又想起领建军还在时,别说主动送菜,送粒米都是要翻不知道多少倍要回去的。陈述珍和领佑华的操作多少让她有些不习惯。
“你看吧,以前你在家的时候,他们十天半月都不会搭理你的,可是你走了,她们又不知廉耻的凑到我们娘俩面前来。”
“你就说你的命苦不苦吧。你期待的东西,到最后也没得到。”柳莲自嘲道。
“妈,你说奶奶这次为什么这样?”领书瑶不解地问。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只要菜没毒,你吃就是。”柳莲端着水盆里的污水,抬脚就往院子里走去。
这才过去两三个月,厨房便已经潮湿发霉,房子到底还是有人住才能称为家了。
仔细看看这都是领建军一块一块自己搭上的,这里有他们俩许多的回忆。
摸了摸领建军亲手做的餐桌,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建军,我回来了!”这话像是对空气说的,又像是柳莲对自己说的。
找了围裙,随意的套在自己身上,便开始洗锅烧水,冬天,都是要用热水来泡脚的。何况这两天她,一路紧赶慢赶的回来,早已疲惫不堪。
领书瑶想来帮她,但柳莲坚持领书瑶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不要多做这些无用的东西。
柳莲抓紧时间洗漱完,便回房间翻出这几个月挣的钱,拿出200块钱,随后又放了回去,还是等要走的时候再给领佑华他们放桌上吧。
给生活费什么的,现在完全得看心情。
领佑华坐在堂屋的凉椅上,皱着眉头看电视呢。黑白电视剧里播着最近流行的古装电视剧。
陈述珍嗑着瓜子,烤着火盆,给领佑华分析道:“柳莲应该是挣到钱了的,你看她今天回来的穿着,我在镇上都没瞧见那种款式呢。”
领佑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回答她:“哪里就能从衣服看出来了,要是真挣了钱,她咋不给领书瑶买几件?领书瑶穿的还是去年幺女回来给买的衣服。”
陈述珍:“人家又不是要把赚钱两个字写脸上,这孤儿寡母的,有钱别人还不惦记着吗?”
领佑华:“说的也在理,幺女好像在制衣厂,说的工资高,就是辛苦。你明天去和柳莲套套话,看她去做的什么工作?”
“我还不晓得吗?”陈述珍瞥了一眼领佑华,愤愤地道。
“行行行,我管你那么多。能拿回钱才是正道理。”
领佑华说完便去拿叶子烟去了,这烟就像镇定剂一样,得抽了才能整理好自己的思路。
陈述珍见他进去了也不再搭话,继续看电视去了。领尚好今年回来的早,昨天便已经将徐茂接去婆家那边了。
这没有小孩儿就是显得家里分外冷清!
转眼来到了大年初一,领书瑶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去给领建军上新坟。
这天一早,陈述珍就准备好了所有要用的东西,美其名曰,是给儿子的。柳莲见她们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矫情,带上领书瑶跟着他们一起上山了。
一路无话。
处理完领建军的事,回来已经快中午了。吃完饭,便待在家中,哪里也不去了。
领书瑶也跟着在家,写字画画,自我消遣。
初五,柳莲还是和领书瑶去了柳家,主要是告诉他们初六就要离开去新城,还有就是将领书瑶前面遗落在柳家的东西拿回去。
初六一早,天还没亮,柳莲就叫领书瑶起床洗漱了,昨晚已经收拾好了大部分东西,今天只有少数需要弄,很快两人便出发了。
出发前,柳莲将早就准备好的二百块钱放在桌子上,上面留着给领佑华的字条。
柳莲买的是汽车票,需要坐一天一夜的汽车,在来回折腾中,领书瑶的屁股成功坐肿了,时间太久。
每次休息的时间又比较短,活动空间又小,走不开,空间里各种味道都有,总之让领书瑶觉得无比难捱。
领书瑶不解的问道:“妈,为什么不坐火车而改成坐汽车呢?”
领书瑶上辈子没有坐过慢的火车,也不不知道火车是怎么样的,于是才问柳莲。
柳莲:“坐汽车有坐汽车的好,火车上也和这差不多,还比这挤很多。我怕我带着这么多东西。还带上了你,到时候再把你弄丢了,那我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柳莲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的,坐汽车的话。领书瑶至少是在自己眼前的,她去哪儿就可以将领书瑶带去哪儿。
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如果领书瑶被人流冲散,那估计是要被人贩子抓住换钱的。
“妈,我有点想吐。实在太难闻了。”领书瑶已经特别不舒服地说道。
“瑶瑶,躺妈妈怀里睡会儿。”说着又去带的东西里,拿出一个橘子,剥了皮,将橘皮放在领书瑶的鼻子上。
问道:“这有没有好一点?”
领书瑶点点头,沉沉睡去。
在汽车匀速行驶的过程中,本来领书瑶就在快吐的边缘,谁知后座穿暗红色袄子的大妈突然起身朝着她吐了一大片的呕吐物。
座椅靠背和领书瑶的上半身无一幸免,一股子酸臭味直冲柳莲和领书瑶的天灵盖,臭的人没法呼吸,干呕不断。
一时间车厢内所有的人都看向柳莲和领书瑶,以及那个大妈。
柳莲一边迅速地拿出卫生纸给领书瑶清理,一边骂道:“你脑袋是被门夹了,你就不知道控制一下,问司机要了口袋再吐,你在嫌我不够霉故意来吐我们身上。”
大妈满脸不在乎地道:“我这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坐的离我近的。”
领书瑶在晕车,实在是没多余的精力一起帮柳莲。
柳莲非常生气的说:“那行,咱们离得近,我们自认倒霉,但是你吐我闺女身上了,你就必须得给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