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在我们这边俗称黄皮子,并不算罕见。虽说它在五仙之中仅次于狐仙,但由于平时经常下山叼老乡的鸡,而且本身恶臭难闻,所以不怎么招人待见。
孙海涛发现只是两只黄皮子,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
两只动物在月光下一大一小,能看得出来很瘦,它们蹿上了石桌,嘴里还叼着一个粘豆包。
当发现孙海涛出来之后,两只黄皮子没有松口,只是和他警惕地对视着,绿豆大小的眼睛映着月光,就像两点鬼火。
孙海涛看着心里暗笑,积雪太深,老黄皮子已经饿得带小黄皮下来偷人的东西吃了!
但是他知道这东西很贼,自己一旦妄动,它肯定就一溜烟的跑了。
僵持了一会儿,那只老黄皮子突然立起了身,两只毛茸茸的小爪抱在胸前不停的弯腰,看样子像是在作揖,小黄皮子在旁边看了看,立刻也有样学样!
虽说不招人待见,但这种动物智商极高,孙海涛看见这个场面时微微一愣,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在求他放过它们!
黄皮子吱吱的叫声有些哀求,传到了屋里。他老伴调低了收音机的声音就问:“老头子,咋回事啊?”
“两只黄皮子在偷豆包,看到人之后还磕头求饶咧。”孙海涛随口回,看着眼前的黄鼠狼还在做揖不停。
顿了一顿他老伴就道:“大过年的,畜生也没饭吃,还会求饶肯定是有灵性,不要冲撞了黄仙儿,就随它们去吧!”
孙海涛没有回答,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把铁锹往身旁一放,就朝着两只黄鼠狼摆了摆手,似乎是让它们赶紧走。
大黄皮子感激的吱了一声,立刻就带着小的蹿下了石桌,却没看到背后孙海涛那恶狠狠的目光。
两个豆包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刚刚老伴的一番话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是他们辛苦一年实打实用钱买来的,凭什么两个畜生就能直接拿走,黄仙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怎么可能吃不上饭?
在这儿狐假虎威,他可不吃这套!
刚刚跳下桌子,两只黄皮子转身往院外溜,孙海涛没给它们这个机会,猛然举起了铁锹,用力朝着那只离自己最近的小黄皮子砸了下去!
“吱!!”
这种动物最是警觉,几乎在瞬间就打了个滚闪开,虽然没被铲成两断,但小黄皮子的尾巴还是被一铁锹砍了下来。
切面平整的伤口中,喷涌出一股温热的鲜血,在雪地里无比显眼,小黄皮子痛得吱哇乱叫,满地打滚!
霎时间雪地沾上了点点殷红,让人触目惊心。
那只老黄鼠狼见状立刻松开口中豆包奔了过去,一下叼住小黄鼠狼的后颈皮把它拉远了一些,这才直立看着孙海涛。
此刻它绿豆大小的黑眼中闪着恨意,孙海涛有些遗憾,拄着铁锹和它对视,不但不怕,还大骂起来。
“哪儿来的两只畜生,大过年的过来偷东西,真当你自己是黄仙了!我呸,要真有本事,还能把自个儿饿着?晦气玩意,我看老的小的都该饿死!”
孙海涛骂人的时候贼狠,一点儿不留嘴。
老黄皮子没有任何动作,感觉到小黄鼠狼气息渐渐微弱,它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怨恨地瞥了孙海涛一眼,最后叼起小的,呲溜一下窜出了院子!
孙海涛还想上去寻血迹斩草除根,被闻声出来的老伴儿拦下了:“你说说你,不就两个豆包的事儿吗?这要是撞上什么东西,大过年的反倒还添乱!”
看着一地的血迹,孙海涛有些不屑,“我就是看不惯这些畜生,走,进屋,别在这儿冻着!”
后半夜下起雪来,很快就盖住了血迹,老两口熄灯上炕睡觉,孙海涛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一个穿黄袍的老头,头顶毛发稀疏,一见他跳起来就立刻破口大骂。
“我当你是什么好人,结果这么歹毒!拿你两个豆包日后还你恩情就是了,包你这一家子荣华富贵!若不愿意,让我放下也就罢了,假意答应,最后却毁了我孙子这么多年的道行!”
梦里的老头完全不给孙海涛说话的机会,声音就像是一把钢刀,一个字一个字的戳进他骨头里。
“既然你做的那么绝,我也不客气了,不让你家破人亡,我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
那老头长得尖嘴猴腮有些像动物,在梦里,孙海涛直接被镇住,他不敢说话,心里又惊又恐。
第二天醒来后,他以为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转头却发现自己的枕头边上有几根黄色的毛发,还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黄皮子记仇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孙海涛这才发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把这事儿和老伴儿一说,老两口都有点惴惴不安,决定等姑娘回来了商量商量,要不然先搬去城里住。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说今早回来的姑娘,一直到了下午还看不见人,最后是被人送回来的!
离开时孙静打扮的漂漂亮亮,回来时是被三四个乡亲一起送到家的。此刻她已经披头散发,身上裹着一床不知道谁家的被套,两只手还不断的拉扯着,几乎看不出个人样!
那几个乡亲都是大小伙子,即使这样也出了一头汗,其中一个一脸心有余悸的小伙子,赶紧对目瞪口呆的孙海涛道。
“孙叔,您赶紧看看吧,您家闺女大白天发疯了!说一起回来,走到一半突然就开始脱衣服,我们拦住她还打人呢,力气大到几个人才能按住!”
说话之间,裹在被套里的孙静,似乎发现这里是她的家,目光转悠了几圈,最后定格在自己的母亲脸上,随即嘴角上扬,嘿嘿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