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自然也注意到了安德烈异样的眼光,但是尚未完全弄懂男女之间情的她还没有办法从那晦涩的眼神当中读懂其他的含义。
毫无疑问,孟夏对惊言的感情,其实更多的是柏拉图式的爱情,那是完全的精神与灵魂契合,却忽略了身体的沉沦,因此她尚且来不及完全读懂安德烈眼中的狂热究竟意味着什么。
触及孟夏虽然古井无波但纯粹的如此稚子一般的眼神的时候,安德烈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罪恶感。
他终于开始意识到,或许孟夏并不懂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她还没开窍,安德烈努力压下内心的激动和狂喜,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或许可以循循善诱……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就是一根筋搭在一条道走到黑,那份心存侥幸终究被所谓的执着激得溃不成军。
孟夏努力的压下心底奇怪的情绪,冷若冰霜的说道,
“安德烈,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回去!”
表面上听起来,这份语气丝毫不带感情,但只有孟夏知道里面隐隐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与此同时听出这分异样的,还有会所里隐藏在角落里的神秘之人。
孟夏感觉自己的内心太过烦躁,当时安德烈的手下吴干一脸恳切的祈求他一定要把安德烈带回去,一番添油加醋的描写安德烈的种种惨状,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是她依旧心软了。
一旁“姗姗来迟”的吴干终于赶到,实在是刚才那份场景过于震撼,他家主子终于硬气了一回,但是很显然,虽然收效甚微,但是终归不是一无所获。
孟夏面色带有警告的扫视了吴干一眼,这人的心思她大概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在意过,或许是因为她不曾真正懂得这些东西到底具有什么实质意义。
但是那又怎么样嘛,她也不想明白,孟夏理想之中和惊言的状态很简单,等他复活之后,他们一起回到幻灵森林,煮酒烹茶,反正岁月漫长,她喜欢他在她身边,至于其他的,又有什么太在意的了呢?
忽略掉吴干意味深长的眼神,孟夏眼中的威压与冷冽越发化为实质,
“把你家主子带回去,别让他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个王的威慑力,来自于雄厚的实力和日积月累的威亚,还有就是有行为造成的绝对威慑力,孟夏不想让安德烈就这样被自己拉下神坛,这对于他以后威严的确立,没有半分好处,甚至总有一天会遭到强烈的反噬。
吴干目光中似有怨怼的看了孟夏一眼,最后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将安德烈带了回去。
孟夏自然感觉到了这位安德烈手下最得力最忠心的下手对她的不满,即使有强悍的实力作为震慑让他有所收敛,但是她让他的主子如今这般颓废,怎么可能不会颇有微词?
说起来孟夏也算敬畏生灵,但是他向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而过分在意,只要没有对她进行实质性的伤害,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若是伤害了如何,请参考曾经遭受十万万伏特的苦逼炮灰们……
走出奢靡的会所,血族夜里的天空,透露着一丝诡异的美丽,然而可能是因为会所过于热闹的对比,这里的周围建筑总是显示出一丝凄冷的味道。
察觉到身后跟着的尾巴,孟夏皮笑肉不笑,只不过语气上越发染上一丝杀意,
“卓大总统不再人族研究新式武器,跑到血族来做什么?”
从刚才在会所里孟夏就发现了卓广澜的存在,不得不说他掩饰的很好,这人无疑算是一个成功的人物,在他的带领下,整个人类联邦的科技更上一层楼,甚至这位本身就是顶级科研员的总统研究出了一种可以完全伪装成血族的特殊药剂。
不过再大的天赋在外挂面前,总有一丝无能为力。
卓广澜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邪门,对于他认出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即迅速恢复原状。
“孟夏小姐果然聪慧,但使身为人类却为血族卖命,身为人类联邦的总统,在下自然是要来清理门户。”
听着他毫无顾忌说出自己的意图,孟夏转头看着这个眉眼直接隐隐透露出上位者威压的男人,
“大总统只身一人前往血族相依门户,难道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卓广澜气定神闲,但是内心却不觉得闪出一丝慌乱,是的,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来“清理门户”的,他只是想来看一眼孟夏。
鬼使神差,不知所云。
卓广澜这一生一直都把血族之王安德烈看作自己一生的宿敌,于是他精心设计,不惜和他最鄙夷的血族联手,也要把这个人拉下王座。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然而当你多人围剿安德烈竟然无故消失,一直成为了他最大的心结。
他无比坚定的认为安德烈还活着,这更加加剧了他的不甘心。
于是在这位血族之王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更加坚定信心,研制武器,等待着他的归来也是他的葬礼的那一天。
安德烈以雷霆之势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他这里,卓广澜早有预料,因此再次和那帮血族叛徒联手设下了一场卓广澜拥有足够的自信,难得猎头不过的圈套。
然后他就见到了拥有一张西方面孔火红长发的孟夏,他站在高处亲眼看着这位绝色少女一点点摧毁他进行设置的包围圈,数年的精心筹划,就这样在她手里毁于一旦。
鲜血交织的场地,绝色的红发少女构成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孟夏带着一众血族中安德烈的得力收下,离开之前眸色似乎不经意地朝他的方向一眼瞥了过去。
卓广澜不知道怎的,忽然觉得心头一紧。
最终她离开了,仿佛只是不经意的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卓广澜知道,无论什么原因,这人最终放过了他,没错,就是放过当时那少女周身萦绕的红色光晕,即使他站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能感觉到窒息。
更让安德烈吃惊的是,这人竟然是人族,安德烈的祖上曾经有过一丝血族血统,当然那份屈辱的强迫一直是家族讳莫如深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