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这一场狩猎因为这一场刺杀,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草草结束。
回去之后,第二日午时,文丞相一家上上下下几百余人,直接处死,以示皇威。
刑场在开放的菜市场,当日,鲜血蜿蜒成河,尸体在太阳下暴晒三日无人敢清理。
那是京城多少大臣的噩梦啊。
这一刻,最大的势力之一文丞相倒台,这诛九族无一生还的下场,让多少人噤若寒蝉,这一刻,是多么深刻的理解,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什么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其中,害怕的最深刻就是童丞相,文丞相的下场近在眼前,这一刻,什么钱啊权啊,都是虚假的,只有活着才是真实的!
蓝熙宁再次过来,此刻的童丞相一夜没睡,今日只怕是也睡不着,如今太阳又开始落山了,眼看着明日就要交差了,可是他无法交差。
蓝熙宁敲了敲书房的门,也没有等里面的人同意,径直进去,看着书桌之前,焦躁不安,眼瞎黑眼圈浓重,整个人憔悴不已的丞相。
这一幕何其相似,像极了半个月前,只不过那时候的童丞相虽然焦急,但是还没有到如今快要神经质的地步。
或许是经历了离死亡最近的地方,童丞相如今格外惜命,他想要活着的意愿,以及死亡的存在越来越真实,迫使他焦急,慌张。
蓝熙宁站定在童丞相面前,不慌不忙的声音,“父亲。”
童丞相忽然一抖,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你什么时候来的?”
蓝熙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明日,你准备怎么办?”
童丞相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他知道,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无头苍蝇一般,一点点地等待迟早会落在脖子上的刀子,落下来,砍下他的脑袋。
蓝熙宁道:“我有办法保住丞相府。”
又是这句话。
但是这一回,童丞相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眸中浮现出希冀来。
“你说,你能保住丞相府?”童丞相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我能。”蓝熙宁淡定的声音慢慢响起,敲在童丞相的心尖上,“但是,你要听我的。”
“好!”童丞相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别无选择。
蓝熙宁微微勾着唇,道,“明日,你只需要供出来,当年的案件背后的主谋是先皇,之后,自己告老还乡。”
“可是……我没有证据……”现如今,哪怕是牵连所谓的先皇,只要能保命,都在所不惜了,可是他并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他也不会如此绝望。
“没关系。”蓝熙宁语气笃定,“你只管做,其余的,我来吧。”
当晚,童丞相按照蓝熙宁的建议,草拟了一份供状,承认当年案件的主谋是先皇。
此刻,蓝熙宁刚出书房,便察觉到有一道陌生的气息越来越近,定眼一看,闪身而出就是新君的心腹手下,逐齐。
逐齐一袭黑衣,低声道:“蓝公子,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