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的家就坐落在泰晤士河河畔,是一座很老旧的房子。这种房子通常都有地下室,正好可以用来做刑讯逼供之类的见不得光的事情。
无需凌枫亲自动手,雷洛和兰特思就将阿米尔汗和湿夜煞搬进了地下室。拉莫斯也在泰格的授意下去了阿米尔汗租住的汽车旅馆。
“看着他们俩,我先给迦陀莎治疗一下。”凌枫说道。
迦陀莎似乎想到了什么,跟着说道:“不用,我现在都不疼了,应该没事了。”
凌枫说道:“你知道什么?你的肋骨断了,我给你的药会缓解你的疼痛却没法纠正你的肋骨,如果你不接受治疗的话,你将面对急性肺炎,内出血和骨膜炎,你想这样吗?”
迦陀莎闭上了嘴巴,凌枫说的这些症状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薇薇安说道:“凌,你给迦陀莎治疗,我可以审问这两个家伙吗?”
果然是有暴力倾向的女人,她肯定不愿意错过这种折磨人的机会。
凌枫苦笑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要注意分寸,别把人弄死了,不然的话我们就有麻烦了。泰格,你看着她吧,你知道分寸的。”
泰格点了点头,“老板,你放心吧。”
凌枫这才带着迦陀莎离开了雷洛家的地下室。
雷洛将凌枫和迦陀莎带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客房之中,然后对凌枫说道:“老板,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在门外等着。”
“好的,谢谢。”凌枫很客气地道。
雷洛留下来一只家用急救箱,出了门,然后带上了房门。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客房,一张老旧的床,一组沙发,一张玻璃小圆桌,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了。简单倒是简单,不过收拾得很干净,倒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凌枫打开家用急救箱,里面装着医用纱布,用于消炎和止痛的常用药品,以及双氧水消毒液和手术刀剪刀镊子之类的东西,很是齐备。特种兵出身的雷洛,他家里的备用药箱出现手术刀和镊子之类的便于取弹头的医用器械就不足以为奇了。这就像是在木匠的家里总能看到斧头和锯子一样。
凌枫默默地做着治疗的准备,两三分钟后他就做好了治疗的准备,需要用上的药品和治疗材料和器具都摆在了沙发方便的玻璃小圆桌上。
“我真没事,不需要治疗。”迦陀莎打破了让人感到压抑的沉默。
凌枫看着她,说道:“你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这种情况要是不治疗的话会很危险的。”
迦陀莎的嘴唇动了动,想说句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她想说的话其实很难启齿,她受伤的地方是胸部,但那个地方怎么能给一个男人看呢?更何况凌枫还不只是会看见,还要触碰到,那种情景她就是想想都觉得尴尬难堪,那就更别说去经历了。
凌枫笑了笑,但只是笑了一下又收起了笑容,“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华国有一句老话叫作病不避医,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的病人,我是医生,你不应该害羞什么的。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将来如果你去医院割痔疮,医生不也要看你的身体吗?”
迦陀莎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我不会生痔疮。”
“那你将来总要生孩子吧?你去医院生孩子,医生不也要看你的身体吗?”凌枫继续开导她。
“我不会生孩子。”
凌枫,“……”
“好吧,你不用劝我了,你给我治疗吧。”迦陀莎终于想通了。
凌枫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现在把你的上衣脱了吧,躺倒床上去。这样的治疗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治疗,很快就结束了。”
迦陀莎脱掉了有着两个弹孔的外套,里面也是一件与凌枫一模一样的避弹衬衣。那两个弹孔一个在右边海拔最高的地方,一个在左边靠近锁骨的地方。
她将避弹衬衣的纽扣一颗颗地解开,敞开,露出了没有任何束缚的丰满,那是一片晶莹,美得让人不想眨一下眼睛。
弹头冲击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红肿和青瘀的症状,如果不是凌枫事先给她服用了一颗大病丸,这种症状会更加严重。
看见伤处的时候,凌枫微微地呆了一下,小小地走了一下神。
“嗯……咳。”迦陀莎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里没有空调,你想让我着凉吗?”
“呃……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应该怎么给你治疗。嗯,我已经想到了。”凌枫表情严肃地说着骗人的话,说得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他刚才是想怎么给她治疗了。
迦陀莎闭上了嘴巴,还有她的眼睛。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凌枫接下来在她的身体上要做的事情。
凌枫伸手戳了一下伤处,“疼吗?”
迦陀莎轻轻地点了点头,“疼。”
凌枫又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另一处受伤的地方,“这里也疼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迦陀莎皱着眉头想,一边尴尬地道:“疼。”
凌枫接着又抓住了她的手腕,给她内力诊脉。
“我那里没受伤。”迦陀莎说。
“我知道,我给你诊脉,这是我们华国的一种古老的医术,用这种方式我就能知道你的肋骨受伤的具体的情况,然后就可以给你接骨治疗了。”凌枫说,然后往她的皓腕之中注入了一丝内力。
这一丝内力就像是他放进迦陀莎身体之中的一只微型摄像头,可以给他呈现出她身体内部的情况。
“热热的,这是……”迦陀莎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凌枫,“这样的能量,迪迦大师也有,而且非常强大。他教过我们一种修练这种能量的技能,他称之为‘原力’,是生命之初的力量。你是在什么地方学到的呢?”
所谓的“原力”其实就是内力,只是因为文化的不同的原因而已。还有一个区别就是,原力这个概念在印度非常小众,知道的人很少。而在华国,就算一个小孩都知道内力这个词,以及它所代表的含义。
凌枫没有说话,他的内力探脉已经进入了很关键的时期。这样的伤,如果是去医院治疗的话,医生可以借助x光片确定她的肋骨断裂的位置,然后进行接骨治疗,但在这里,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看见”她的肋骨断裂的情况。而在内力探脉的情况下,他不能分心。
沉默了一下,迦陀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我也有同样的力量,可是我怎么不能用来治伤呢?”
这时凌枫刚刚结束他的内力探脉,他说道:“很简单啊,我是医生,你不是。我举个例,同样是一张纸,一支笔,一个画家能画出一幅美丽的画,而不是画家的人却只能胡乱涂鸦,画出来的东西什么都不是。”
“我明白了,我是那张白纸,你是画家,你会在我的身上完成一幅作品。”迦陀莎说。
只会杀人的女人,她的理解能力真让人捉急。不过凌枫也懒得去跟她解释他举的例子了,他开始了他的治疗。他将那瓶双氧水喷剂拿了起来,对着那一片柔嫩的肌肤喷了几喷。黄色的药液在细嫩的肌肤上流淌,那画面别有一种诱人的魅力。
给伤处消了毒,他忽然下了重手,拇指和食指陷入了她的肌肤之中,精准地抓住了那根断裂的肋骨,然后飞快地将之提了起来。一个清脆的响声在迦陀莎的胸腔里响起,剧痛之下,迦陀莎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凌枫松开了他抓捏的肋骨,还有覆盖在肋骨上的柔软的部分。然后他用同样的方式处理了她的左边的位于锁骨下方的伤处。这一次迦陀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再叫疼。
凌枫用棉球擦掉了她的肌肤上的双氧水,然后说道:“好了,你把你的避弹衬衣全脱掉吧,我给你包扎一下。本来应该用上衬板固定一下的,但我想你能控制住自己不乱动,也没必要弄那么复杂。”
迦陀莎点了点头,默默无声地脱掉了避弹衬衣。重要的东西都曝露了,她也不在乎凌枫再看见她的背了。
凌枫用纱布缠住了她的胸,缠绕了好几圈之后又在她的后背打上了一个结,“好了,你躺着休息一下吧,我去地下室看看薇薇安她审问得怎么样了。”
迦陀莎却挣扎着爬了起来,“我认识阿米尔汗和湿夜煞,我跟你一起去吧。这点伤我还能捱得住,再说了,你不是已经给我治疗了吗?”
“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凌枫说。
“能帮我穿一下衣服吗?我不是很方便。”迦陀莎有些尴尬地道。
凌枫也感到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凑了过去,帮她穿上了那件避弹衬衣和外套。那件避弹衬衣很紧小,她的胸上缠着厚厚几层纱布,领口下三颗纽扣都没法扣上。不过又纱布遮掩着,也不会走光什么的。
“迦陀莎,在海德公园……”凌枫想起了她为他挡子弹的情景,由衷地道:“那个,真的是很感谢你。我没想到你会为我那么做,在印度的时候,我甚至想杀了你。”
“那个时候我也想杀了你,不过那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必谢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迦陀莎说。
凌枫苦笑了一下,“走吧。”
迦陀莎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偶尔让你感动一把,但随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她就会变成一座冰山,冻得你不行。
雷洛还守在门外,开门就看见了他。
“老板,已经搞定了吗?”雷洛对凌枫的治伤的速度很是惊讶。
“搞定了。”凌枫说。
迦陀莎擦着两个男人的身边走了过去,由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雷洛一眼。而雷洛正准备慰问一下她的,但话还没说出来,他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雷洛耸了一下肩,“冰山一样的女人……老板,走吧,我们去地下室看看。”
凌枫的脑袋里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别的东西,那是两只白玉雕琢的圣诞老人帽。
这样的想象有点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