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怎么办啊?”罗才学皱着眉头说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应该采取措施了。”
“什么措施?”秦云路烦闷地道:“开枪吗?对着那些村民开枪吗?抓人吗?把红霞沟的村民全部抓起来吗?你要是敢承担这个责任,我就下令开枪,我就下令抓人。罗院长,你说,你愿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我先去拿份化验单。”罗才学抓转身就走。
秦云路盯着罗才学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狡猾的老狐狸!”
罗才学尖着耳朵听见了,可依然当没听见,杨芸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脸上居然还浮出了一抹笑容,非常淡定地与杨芸打了一个点头招呼。
“秦主任,我看……”走到秦云路的身边,杨芸也是愁容满面,“依我看还不如把凌枫和文婷婷放了,安抚一下那些村民,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今天我们退让一步,明天那些村民就会让我们退让两步三步,这种事情就必须得强硬。”秦云路强硬地道。
“可是——”杨芸欲言又止。
秦云路打断了杨芸的话,“我知道你们这些专家教授害怕了,我告诉你们不用怕。那些村民能闹出什么名堂来?你看着吧,晚上他们就散去了。时候我们再抓几个典型出来,以后就算是借给他们一个胆,他们也不敢像今天才这样闹事了。”
“好吧,但是凌枫和文婷婷呢?我觉得是不是让人把他们的手铐取下来?毕竟凌枫和文婷婷还不是罪犯。”
秦云路说道:“这事不用你管,先凌枫和文婷婷是主谋,就得戴手铐,就得关着。”
杨芸苦笑了一下,“好吧,那我去做事去了。”
山神庙一间仓库里。
凌枫神色淡定,文婷婷却还是眼泪花花的。
“文姐,我说你就不要伤心了,也不要担心什么,我们行得正坐得端,那个姓秦的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凌枫都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开导文婷婷了。
文婷婷瘪了瘪嘴,忧伤地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戴过手铐呢……他们凭什么啊?嘤嘤……嘤嘤……”
她总能找到伤心和哭鼻子的理由。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里,凌枫的脑袋无力地垂搭了下去。
还好仓库里堆放着专家组带来的物品,一箱箱码放在四面墙下,起到了一个隔音的作用,所以无论凌枫和文婷婷在里面说些什么,外面都是听不见的。
这些物品除了一些药品,还有很多食品,比如牛奶饮料和方便饭牛肉干什么的,甚至还有罐装啤酒,所以凌枫和文婷婷关在这里也不用担心饿着肚子。随便打开一箱,随便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都能填饱肚子。
仓库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凌枫和文婷婷身上的手机也被特警没收了,不能和外界联系,也不知道时间。唯一能判断时间的便是屋顶瓦缝里的光线,白天的时候屋顶的瓦缝里会有一些阳光照射进来,凌枫便知道还是白天。随着瓦缝里的光线逐渐黯淡,最后彻底消失,电灯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堂的时候,他便知道已经是黑夜了。
天黑了,肚子也饿了。
凌枫打开一只装着牛肉干的纸箱,拿出几袋五香牛肉干,然后又从装啤酒的箱子里取了几罐啤酒,另外还有一些花生蛋黄派之类的零食,摆在了他和文婷婷的中间。他给文婷婷拆了一袋牛肉干,递到了文婷婷的手里,一边说道:“文姐,天都黑了,吃点东西睡觉吧。我估计,明天他们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你又来安慰我,秦云路那种人我是很了解的,他不会放过整我们的机会的。”文婷婷还是唉声叹气的样子,眉头微蹙,好看却又让人心疼。
“不管怎么样,肚子总得填饱吧?”凌枫开了一罐啤酒,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给我也开一罐吧,我也想喝一点。”文婷婷说。
“这就对了嘛,我们被关在这里,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好吃好喝,一点也不吃亏嘛。喝,喝个酩酊大醉就睡觉。”凌枫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给文婷婷开了一罐啤酒。
“凌枫,来,我们干一个。”文婷婷拿着啤酒罐就和凌枫碰了一下。
“一口干啊?”凌枫不敢相信地看着文婷婷,他倒是知道文婷婷能喝一点酒的,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猛。
“对呀,你干不干?”文婷婷挑衅地盯着凌枫。
“干!”凌枫仰着头,咕噜咕噜就将一罐啤酒灌进了肚子。
文婷婷也不甘示弱,粉白的脖颈扬起来,嘴对着啤酒罐,咕噜咕噜也将一罐啤酒喝了下去。喝完,她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再开一罐。”
凌枫有些傻眼了,完全没看出来文文静静的文婷婷居然还有这么女汉子的一面!
地上散落着一堆啤酒的易拉罐,有些是凌枫喝的,有些是文婷婷喝的。
外面的情况发展成什么样了,凌枫不知道,但这间仓库里的情况他却是很了解的,那就是文婷婷喝醉了。
“嘻嘻咯咯……”文婷婷吃吃地笑着,举起戴着手铐的一双手腕对凌枫说道:“你看,我戴着两只白金镯子呢,好好不好看啊?”
“文姐,你喝醉了。”凌枫说。
“我才没醉呢,我清醒得很,嘻嘻,你也戴着白金镯子啊,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哎哎呀,难道我们是一对儿?戴的是情侣手镯?”
凌枫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流了。
“我我要上厕所。”文婷婷的思维跳跃得很厉害。
她不说上厕所还好,一说,凌枫也有一股憋胀的尿意。都是啤酒惹的祸,没事在没有卫生间的仓库里喝那么多啤酒干什么呢?
“你等一些,我去给你叫门,让警察带你去卫生间。”凌枫说,赶紧走到门边敲门,一边说道:“外面有人吗?里面有人要上厕所。”
没人应答,他把厚厚的铁门敲得咚咚响也没人过来。
奇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正准备再次敲门的凌枫慌忙回头,突然就看见文婷婷蹲在他和她喝酒的地方方便。
雪白的腿,亮晶晶的水,浑然构成了一幅颇有艺术气息的画面。
文婷婷醉眼朦胧地看着凌枫,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白皙柔嫩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两只浅浅的酒窝点缀着她的秀美容颜,好不迷人,好不**的样儿。
凌枫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他赶紧扭过了头去,尴尬得很。
好不容易捱到那种奇怪的声音结束,又等了一下凌枫才回过头去,却见文婷婷已经躺在一堆纸箱上睡着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我们接着喝,呜噜呜噜……”文婷婷还做着喝酒的梦,说着喝酒的梦话,娇憨得很。
凌枫苦笑着摇了摇头,找个没人的角落解决了水急的问题,最后也找了一个地方睡觉。这一夜,他睡觉的时间少,想问题的时间多。
……
第二天一大早。
“什么?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在微博上都传开了?”临时指挥部里,秦云路猛一拍办公桌,腾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杨芸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也是一个爱织围脖的人,微博上正盛传什么我每天都会去关注。恰好就在今天早晨,我寻找热点的时候就发现了一条关于红霞沟的微博在热传。”
“红霞沟的村民不会玩微博,谁发的?”秦云路有一种想掐死那个人冲动。
“秦主任,你或许想不到发微博的那个人的身份。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我确定是她。”
“谁啊!你倒是说啊,不要绕圈子了!”
“好吧,那个人你其实也见过,就昨天,和凌枫一起的女人,打扮得很驴友的那个女人。她叫唐美玉,是时下红得发紫的女作家。她的作品拥有很高的销量,其中几部还白改编成了影视剧,在各大电视台热播,比如《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男孩子》《宫心孽缘》《飞跃大清皇宫》等等。”杨芸说道。
秦云路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副很奇怪的笑容,“我知道了,我老婆最爱看《宫心孽缘》了,成天和我说剧情,什么三阿哥八阿哥的。”
“你说的尔康还是尔泰啊?我最喜欢尔康了。”杨芸说。
秦云路眼神怪异.地看着杨芸。
“呃,不好意思,我多嘴了。”杨芸慌忙岔开话题,“那个唐美玉不知道是怎么进入红霞沟的,但她和凌枫有关系倒是可以肯定的。我们应该怎么做啊?目前还只是微博上在热传,很快,我说很快是随时都有可能,各大新闻媒体,尤其是互联网媒体,几家门户网站,比如新浪网易和腾讯什么的,这几家网站随时都有可能刷新他们的新闻版面,将这件事情捅出去。”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很快……”秦云路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他抓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脸色跟着就变得拘谨和严肃起来。
能让秦云路这种人拘谨而严肃起来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观比他大并且管着他的人。
“嗯嗯……嗯嗯……知道了……是……我立刻就办!”
通话很快就结束了,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秦云路的额头上却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秦主任,谁啊?”杨芸试探地道。
“钱厅长。”秦云路压抑地道:“杨芸,你跟我去找找那个唐美玉吧,钱厅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和她谈谈,让她撤销之前发的微博,然后再发一则声明,声明她之前所发的微博并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