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数以万计的刀斧加身,张守珪刚刚组成的防线,就像被惊天巨浪拍打了一下一般,“呼”的一声,竟然整体向后退了一步。
眼看联军在步兵交战中,被金兵压制,联军中冲出一员持槊少年,单骑冲阵,直接杀入金国步兵军阵之中,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铁国奋武将军高昴,高敖曹在此!”
“懦弱汉人休得猖狂,金国勃极烈(将军职)乌古论庆寿前来战你!”
眼见敌将趁威,屠杀金兵,位于高昂不远处的金国将军乌古庆寿当即前来接战。对此高昂却是一声冷笑
“不自量力!”
冷哼过后,高昂驱马直接朝乌古论庆寿迎去,很快两人便交错而过,随后……乌古庆寿跌下战马,再无动静。在高昂这种圣阶武将面前,不过七阶实力的乌古论庆寿完全不是一招之敌!
而高昂的勇武,也引起了金军主帅完颜承麟的注意。不过经验尚浅,对圣阶武将实力认知不足的他,只是让手下叫来了身边数将。
“绛山、草讹可、板讹可、六斤,你四人速领三百骑拿下此僚!”
“遵命!”
(完颜绛山,金哀宗完颜守绪御奉,天兴三年,蔡城破,哀宗传立承麟,即自缢于幽兰轩。大兵突入,近侍左右皆走避,独绛山留不去,为兵所执,问曰:“汝为谁?”绛山曰:“吾奉御绛山也。”兵曰:“众皆散走,而独后何也?”曰:“吾君终于是,吾候火灭灰寒,收瘗其骨耳。”兵笑曰:“若狂者耶?汝命且不能保,能瘗而君耶?”绛山曰:“人各事其君。吾君有天下十余年,功业弗终,身死社稷,忍使暴露遗骸与士卒等耶?吾逆知君辈必不遗吾,吾是以留。果瘗吾君之后,虽寸斩吾不恨矣。”兵以告其帅,奔盏曰:“此奇男子也。”许之。绛山乃掇其余烬,裹以弊衾,瘗于汝水之旁。再拜号哭,将赴汝水死。军士救之得免,后不知所终。
完颜讹可(草讹可),完颜家宗室,当时有两个叫讹可的人,而且都是侍卫出身,为了区分,因其中一人每抓住贼人,喜欢堆草放火将对方活活烧死,故被称他草火讹可。河中之战,力战窝阔台军,最终兵败被杀。
完颜讹可(板讹可),完颜家宗室,当时有两个叫讹可的人,而且都是侍卫出身,其中一人因为闹出来八宫中牙牌当场板子的笑话,称他为板子讹可。河中之战同草火讹可血战蒙军,板子讹可提败卒三千夺船逃走。后因河中之败被杖责二百而死。
完颜六斤,金中都路胡土爱割蛮猛安(金国地名)人。以荫补官,选充亲军。累官保大军节度使。宣宗兴定五年,鄜州为蒙古军所破,投崖自尽而死。)
看着四人离去后,完颜承麟便不再注意高昂,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被王忠嗣一个反击,就被撕扯的摇摇欲坠的前军战线上。在他看来,凭着四人之力加上三百女真本族精骑,拿下一汉人勇将已经绰绰有余。而眼下,比眼前这个汉将更麻烦的,还是王忠嗣那犀利的反击。
哪怕在他指挥下,金国的女真精骑已经成功打破了朔方军的军阵,突破了一道又一道防线,可在张齐丘等朔方将领的指挥调度下,冲进阵中的金兵都被对方巧妙地一一引诱,拉扯到了一个个小阵当中,而被对方包围起来一个个吃掉。
不过,下一刻发生的事,只见让他目瞪口呆。
随着三百骑兵朝高傲曹杀去,在一阵典型的骑兵对冲过后,仅仅是一息之间,只见高昂手中马槊迸发出无数赤芒,卷起阵阵劲风。电光火石之间,草讹可、板讹可、完颜绛山、完颜六斤,尽被高昂挑落下马。三百七阶女真精骑组成的锥形阵,也被高昂一人一力击溃!在高昂一路杀出后,三百女真精骑,仅有百十人还在马上,余者尽皆落马。
普一接手,高昂连挑金军5员大将!这其中甚至包括包括了身为完颜守绪身边奉御,在此次大战中特地被完颜守绪派来历练的完颜绛山。做为完颜守绪的近侍,完颜绛山的死讯如果传回金都,哪怕完颜承麟深受完颜守绪信任,但也免不了一阵训斥。
不过目前,刚刚的完颜承麟却是没有功夫顾及这事了。当下更让他们头疼的是,在高昂一人打穿三百女真精骑一路朝自个杀来后,他不得不调动中军骑兵堵截对方。使得前线的指挥出现了一阵混乱。
而身为当时名将的王忠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借着这个势头,朔方军毫不客气地对金国发起了全线反攻。
只见又一阵箭雨洗地后,统领联军两翼部队也在封常清、张守跬二人特性、技能加持之下借着高昂冲阵斩将,给金兵造成的混乱之际。一鼓作气,成功打穿了金国的阵型。完成了对金国前军的包抄合围。很快,整个金国前军,就被朔方军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块。而后被一一围歼。
“可恶……让赵阿昌哥和杨沃衍出兵给我撕开敌军的包围!”
“呼敦(完颜承麟女真名),不要胡来!”看着开始急躁起来的完颜承麟,一旁做为副将的仆散安贞急忙劝谏道:
“前军虽然被包围,但攻击力度并不大,这明显是想拿前军做饵。引诱我们不断进攻。我等不如彼之道还施彼身,集中精骑从侧翼切入,把铁军整个合围部队一口咬出来。至于那个汉将,让达吉不(完颜弼)和赛不(完颜赛不)拦住他。”
被仆散安贞提醒后的完颜承麟恍然大悟。急忙做出了相应安排。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王忠嗣和高昂。前者在发觉女真骑兵的侧击迂回后,第一时间做出了迟滞包抄的指令。
而后者……
“噗……”
完颜弼一口淤血吐了出来,震惊的看着高昂,自从他达到八阶实力以来,在金国罕逢敌手。但今天,他却第一次正面遭遇到强到这种程度的武将。仅仅一击,那仿佛万斤的恐怖神力,就将自己打的吐血。至于一旁的完颜赛不……
这个历史上曾六败宋军,被金史评价为殊有相度的名将,已经连人带马的被高昂打飞到一旁,生死不知。
“不错!能接下某一招的人不多。留下姓名?”提着手中的赤色长槊,高昂看着眼前的完颜弼道。
“完颜达吉不!”
“某乃高敖曹,这或许是你听到的最后一个名字!”
话音刚落,高敖曹手中长槊就化成一道赤影直取完颜弼胸膛。但就在此刻,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一击挡在了高昂的长槊之上。待高昂挥槊打下箭矢后,却发现对方已被一旁的金兵救走了。于是,他提起手中长槊,遥指两百步外一名手持长弓的金将道:
“来将通名!”
“会州郭禄大!”
(郭禄大,金末名将。神射郭虾蟆的哥哥,兄弟二人以善射闻名,多次参加了抵抗西夏的战役,兴定四年(1220年)西夏兵犯会州,以重兵将会州城团团包围。禄大巡城督战,从城头远远望见西夏的指挥官经常穿着金黄色的铠甲,跃马出入于军阵之中,十分显眼。于是便在城头拉弓搭箭,连发两箭。第一箭正中敌军就正中了夏军大将咽喉。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和兄弟郭虾蟆兵败被擒。后在潜逃中被杀。金帝为了表彰郭禄大下旨官晋一级,授会州军事判官。)
在一箭救下完颜达吉不后,见识过高昂实力,清楚自己完全不是对方之敌的郭禄大,完全不敢放松,通名报姓之后,对着高昂又是一片开屏箭。
“雕虫小技!
言罢,高敖曹凝聚内气,手中长槊狠狠的刺出,那凝聚的枪芒化作一道巨大的赤色箭矢,一击就将郭禄大六根弓矢全部打散,趋势不减的朝郭禄大杀去。直接无视了郭禄大那黄金级别的将甲,洞穿了郭禄大的胸膛。
“咳咳……败了,今日我郭禄大技不如人,来日再领教阁下高招!”
在挨了高昂一道枪芒后,郭禄大不敢停留,迅速驱马遁入了金军阵中。
就在郭禄大同高昂游斗之际,整个战局对金国越发不利,少了郭禄大的牵制。完颜承麟派出的迂回部队被张齐丘的朔方军骑兵直接截断。金将杨沃衍也被朔方军骁将浑瑊斩杀。整个迂回部队在王忠嗣指挥下,被联军一口吞下。
因为自己一个失误,不但没有救出被包围的前军,连着赵阿昌哥和杨沃衍部也被对方一口吞下。完颜承麟不由越发急躁起来。不过这种他的急躁,又屡屡被王忠嗣反过来利用。很快,整个战争的节奏,被王忠嗣彻底掌控。
经过大半天的正面交锋,最终以完颜承麟丢下5万兵马,带着不到八万大军退回广平县而告终。
完颜承麟没有想到的是,王忠嗣没有接受任何的金军的俘虏,将所有投降的金兵全部斩杀,第一战,以联军自损6000,杀敌的惊人战绩而结束。因为出发时,方毅给予的任务是消灭金国一切有生力量!
简单的打扫了一遍战场后,王忠嗣带着大军直扑金华郡广平县,此时的完颜承麟正带着8万金兵入驻广平城,高驻防御工事,阻止联军的攻城。
然而让完颜承麟再次没有想到的是,王忠嗣并没有朝广平城而来,而且在广平县中游荡,将所有能破坏的东西全部破坏掉!
唯一没有破坏,那就是村镇中的百姓了,虽然王忠嗣接到了方毅的三光政策,但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百姓,王忠嗣终是无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