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李有钱还是偷偷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赵天明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天明看起来相当的谨慎,每走一段路,就会回头看看有没有被人跟踪,不过有着夜色的遮掩,再加上李有钱一直小心翼翼的,赵天明什么都没有发现。
“咦,这不是李银根家吗,大半夜的赵天明不睡,跑这来干什么?”赵天明七拐八拐的,最终在村头的一处农家院前面停了下来。因为小的时候李有钱经常满村子的跑着玩,所以一眼便认出来,这里就是李银根的家。
李有钱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只见赵天明轻轻轻轻敲了敲门,随后便见到李银根开了门,把赵天明接了进去,在关门的时候,李银根还特意向着路上张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人之后,才关上破旧的木门。
李银根在幸福寨也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不过阿谀奉承倒是一把好手,就跟狗腿子一样,巴结上了赵天明,没事儿经常跟着赵天明混吃混喝。以前的赵天明自视甚高,身边有李银根这么一个奴才一样的人跟着,更能衬托出他的高贵,所以他倒也舍得花几个钱请李银根和陈广安等几个臭味相投的人一起吃饭。
李有钱可记得,上次自己被赵天明污蔑想要霸占青龙山,还有说他修路别有用心,都有这个李银根在其中出力,不过自从上次赵天明被打了一顿之后,这些人就安生了好多,再加上这段时间李有钱基本上都在南阳市里带着,倒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些人了。
“莫不成这两个老男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有钱越发想要知道赵天明的目的,他略一思索,跑到了李银根家院子后面。
李有钱记得,李银根家东边是靠着山坡,所以这个懒货直接就把山坡简单修葺了一下,当成了自己家一面院墙,这要是别的人家担心安全问题自然不会这么省事,但是李银根穷的叮当响,就算小偷都是绕道走,生恐沾了他的晦气,哪会跑到他的家里来。
等到了后墙之后,李有钱来回观察了一下,果然发现李银根家里的院墙还是当年的土墙,历经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之后,这土墙看起来早已经破败不堪,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似得。
李有钱站在土坡之上向着院子里望了望,屋子空荡荡的,不过其中一间屋子亮着灯,隐隐约约传来几道低低的谈话声音,显然是李银根与赵天明他们。
在农村,一般人家都会养一条狗看家护院,这样一来,真的有陌生人在半夜闯进来,也会被狗发现,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主人的安全,但是李银根穷的叮当响,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有钱养狗,所以李有钱轻而易举便潜入了李银根家里,根本就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
李有钱小心翼翼的贴近窗户,顺着破烂的窗户缝,一点点的向里面窥视起来。
“原来是赵全安,怪不得赵天明这个老家伙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看着屋子里正在狼吞虎咽的中年汉子,李有钱瞬间恍然大悟。
“慢点吃,我这带的是三个人的饭量,绝对够你们两个吃的了。”赵天明看着赵全安,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心疼。
前些天,他这个儿子从城里回到村子,赵天明原本以为赵全安和以前一样,呆两天就走的,但是谁知道赵全安居然惊慌失措的告诉他,自己正在被警察通缉,必须找一个安全地方躲起来才行。
赵天明当时也相当的震惊,自从赵全安几年前进城之后就很少回来,以至于赵天明只知道赵全安是在城里头挣钱,但究竟是干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不过赵天明也管不了自己这个儿子,索性只要儿子能挣钱,日子过得舒服就行。
谁知道,这次回来居然会成了通缉犯,当时差点把他的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于理来说,他应该劝儿子投案自首的,但是出于对儿子的宠溺,他最终还是让赵全安在家里头躲藏起来。
对于赵全安来说,这段时间简直度日如年,生恐警察会把他抓起来枪毙。
关键在于,时不时地刘强还会给赵全安打一个电话,‘热心’的告诉他案件进展情况,说谁谁谁因为地下博彩被抓,判了多少多少年,谁谁谁在拘捕的时候被警察开枪击毙,谁谁谁又逃到了国外……
按照跟李有钱商量好的计划,刘强即尽可能把这件事渲染的极其恐怖,直听得赵全安精神趋于崩溃,每天过的风声鹤唳,外面有点什么小动作都把他吓得不轻,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经常半夜在噩梦之中醒来,要不是赵天明给他买了点安眠药,赵全安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经过这段时间精神折磨之后,赵全安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的,尽显苍老颓丧之感。
赵天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知道知道儿子犯了“罪”,被警方“通缉”,但他还是特别心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赵天明最终决定将儿子转移到李银根的家里。
李银根家徒四壁,处于幸福寨边缘,位置偏僻,也没什么朋友,平常时候很少有人来他们家,而这却恰好可以完美的隐藏赵全安的踪迹,乃是一个最佳的庇护所。
不过即便如此,赵全安依旧担心不安全,每天只让他父亲晚上来送饭,白天的时候他们就随便做点饭将就着吃。
以前的赵全安大鱼大肉的吃惯了,现在在李银根家里却是粗茶淡饭,每天也就只有晚上能够大吃一顿。李银根则是收了赵全安的好处,顺带着能蹭点大鱼大肉吃,自然乐得赵全安在自己家里居住,至于赵全安究竟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他一点也不关心。
“爸,我让你给我拿的酒呢?”赵全安将嘴里的猪头肉咽下之后,向着赵天明问道。
“在这呢,我给你拿。”赵天明就像是仆人一样,连忙从塑料袋里掏出来的白酒,放到了饭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