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老板本以为要被清竹一剑刺死,吓的直差跪下去了。
闭上眼睛等了半天,见清松收了剑,这才松了口气,却见清竹仍怒视着她,再也挺不住,吓的“扑通”一声跪地求饶道:“仙姑饶命!仙姑饶命!”
静越师太上前查看一翻巨匾上的铁丝,见断口平整,不像是因为承受不住下坠的重量而绷断的,又见上面似有水渍,用手沾了沾,发觉粘粘的,呈乳白色状,显然是一碗面汤水,不由心中一惊。
此时她已然猜到,店中有人暗中针对他们,想必是因为听到清竹方才对王重阳出言不敬,故而施手段震断匾额上的铁丝,想要给她一点教训。
一时之间,她想到对方竟能以两滴面汤水震断两根小指粗的铁丝,那份内力和手劲,简直骇人听闻,不由惊出一声泠汗来。
她站了起来,见店老板仍吓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知道不关他的来,连忙说道:“老板,想必是铁丝年久失修,这才经不起这巨匾的重量,以后换个粗一点的铁丝就是了。”
那老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铁丝,不由倒吸一口气,却不敢说什么,连忙叫来店小二,抬着巨匾退了下去。
彭干见越静师太好似发现个中端倪,又听她这般说,顿时明白。
他驼着背站了起来,泠眼扫视一下大厅里的人,见除了薛空灵及一面白衣人在吃面外,其它还有两桌,各有五人,且均在喝酒,每人身上服饰皆是商人打扮。桌上虽放着刀剑,可见他们的举动,却又不是武功奇高之人。了不起也只是一些庄稼汉把式,一时也是猜不到是何人所为。
再看一眼白衣人。见他面色清秀,好似一个读书人,怎么也不像会武功的人。
唯有薛空灵,见他大泠天穿着一件短褂,嫌疑最大。
彭干一念至此,不由一个空翻,身子轻飘飘落到薛空灵身边,随即朝他笑道:“这位小哥。怀中孩子这般可爱,老道甚是喜欢,能不能给老道抱抱。”
薛空灵刚才见彭干其貌不扬,可轻功却甚是了得,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暗自喝了一声彩。
此时他深知彭干此番是来试探自己武功的,连忙将全身真气散了至各处,起身笑道:“这位道爷喜欢小女,那自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气,不是小的不愿让道爷报,实是小女很是灵动。你别看她现在睡着沉,可一换手,准又哭闹个不停。想要再让她安静下来,那可就难了,所以还请道爷见谅!”
彭干抱小孩是假,借机试探薛空灵身手是真,见他不应,笑着上前拉着他的手道:“小哥,不碍事,贫道只抱一下就还你,不会把孩子弄醒的!”
他说话间已扣住薛空灵手上脉搏。随即暗暗用了些力气。
“啊!”
薛空灵见他运气试探,假装着痛的受不了。嘴里大叫一声,跟着全身冒出泠汗。身子趁机弯了下去。
方才听到彭干出言维护王重阳,对他稍存感激,知道他不会伤害孩子,索性假装手吃痛,一时竟松了手去,嘴里直嚷嚷道:“喂,你这老道,不给你抱孩子,却为何这般使劲捏我!”
这时孩子已然脱手,正垂直朝地上落去,薛空灵暗中将脚移到女儿坠落位置,寻思若是彭干不救,女儿就算落地,却也在脚面上,丝毫无碍。
他此时武功已至化境,突然全身冒泠汗,流眼泪,发烫,打泠战这些情况皆可以瞬间演化来,一时却也难辨真假。
果然,彭干一试之下,看到薛空灵额头上直冒冷汗,嘴里痛的直吸泠气,就连手中婴儿也失落,知道自己误会了,眼见孩子就要落地,生怕摔出点毛病来,连忙弯腰伸手托住。
他原本就是驼背,这一弯腰,伸手托孩子的动作甚是干净利落,待孩子到了他怀里,仍是睡的香甜,就如从就没离开过薛空灵的怀抱一般。
薛空灵见女儿没事,暗松一口气,这才故意看了看手脖,见整条手臂又青又肿,不由流泪满面埋怨道:“你这老道,忒也歹毒,我只是不能你抱孩子,你干嘛要把我的胳膊捏成这样?这不是欺负人嘛!”
彭干方才那一捏,手上虽只使了一层功力不动,可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却犹如铁钳夹在上面一样,实是难以忍受,此时又见薛空灵整个手腕又青又红,一时甚是愧疚,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五两银子,塞到手中婴儿的怀里道:“小哥,真对不住,老道毛手毛脚,无意中伤了你,这点银子,权当是赔礼了,拿去买点小酒喝!”
他说完便将孩子还给薛空灵,随即转身朝回走。
其它四老见彭干归来,随即用眼神询问,见他摇了摇头,不由眉头又是紧皱。
静越师太刚才见崆峒五老看也没看那铁丝一眼,便已猜到有人暗算,一时心中甚是佩服,如今见连崆峒五老也找不出暗中下手之人,心中更是诧异,随即又朝薛空灵看了一眼。
薛空灵生怕发现破绽,连忙举起银子,朝店小二大声喊道:“小二,再给我来一只烧鸡,来两大碗米饭!”
那店小二见他有了银子,连忙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接过银子,便去准备饭菜。
彭干见薛空灵转手便将自己给的银子拿去换了烧鸡吃,那样子简直十足一个乡巴老,突然成了爆发户一般,不由朝他笑着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薛空灵装出贪婪无知的样子,憨厚的朝他一笑。
崆峒五老均是轻轻摇了摇头,再不理会他。
静越一心想要查出暗中下手之人,随即又对清宁说道:“清宁,你继续讲罢!”
清宁会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日,大侠王重阳现身之后,本是为活死人求情,想让众群雄饶过他一命,哪知活死人那小魔头竟执意找死,声称自己罪恶深重,不死不足以消除六派心中仇恨,决定请六派中各派一名弟子出来,好将他活活打死,方才能泄心头之恨,他则绝不还手!”
“啊!”
她讲到这里,邱凤亭惊道:“小丫头,那小魔头当真如此这般狂妄?任由六派各选一人,好将他活活打死?自己绝不还手?”
其它四老也是面面相觑,只觉这件事太不可思议。
恒山派的人,虽早就听清宁讲过事发经过,如今再听,仍是心中生寒,各自色变。
清宁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时我离那小魔头甚近,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的一清二楚,他确实这样说的,当时在场所有的人也都如五老一般,甚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就连王重阳也惊的不行,直劝那活死人不要自寻死路,哪知不魔头当时一脸死灰,似是抱定一死谢罪的念头,还再三强调,要各派中人挑出武功最高之人为师门报仇,不必手软!”
崆峒五老听着清宁的话,各自在心中幻想当日之情景,一时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许久,老三任高远才叹了口气道:“看来那小魔头真是想要以死谢罪,要不然怎会提出这种自寻死路的条件呢?”
老二邓立清却好奇的问道:“小丫头,不知最后六派各出了什么人出来为师门报仇呢?”
他身体因为先天缺陷,脖子一直朝后仰着,似是眼高于顶,问出这一句话来,却再无半点孤傲,显见心里再不敢小觑佩薛空灵。
清宁缓缓说道:“众群雄本来对小魔头的武功甚是忌惮,各自心里清楚,若是真是强行围剿他,恐怕弄不好,到最后又是一个蛇山之殁,就算真的杀了他,为师门报了血海深仇,怕也要伤亡残重,如今见他既然自己要寻死,各自心中岂不暗喜?”
崆峒五老点了点头,似是赞同清宁的话。
清宁这才将六派选出之人一一报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