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山脚,仰望隆中雄伟的山门,只觉隆中山虽不高可是却很清雅,林虽不大却很茂盛,各自心中感慨,就在这里曾出过一个威镇海内外的军事奇材,创造了三国鼎立的局面,使得地处偏僻的蜀汉也在华夏大地分得一席之地,不由是心情澎湃。
王重阳自幼熟读兵法,尤其是对诸葛武候的《便宜十六策》耳详能熟,只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每每想及此,不由甚是郁闷。
如今他仰望着隆中高高的山门,故而心里生出许多感慨。
薛空灵又何尚不是如此?只是他所欣赏的是诸葛武候那种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只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可以施展满腔报负。
可再一想到赵构的为人与三国时的刘皇叔,却又相差万里,不由便在心里暗叹。
黄药师骨子里喜欢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他在东海桃花岛时,早已将诸葛武候所写的诗词字画了解甚是透彻,尤其是诸葛亮的《隆中对》、《出师表》更是敬佩之至。
不仅如此,他平时还精心研制诸葛亮所遗留下来的《八卦阵图》,并且颇有心得,闲暇之余还将所住的桃花岛依着《八卦阵图》布置,堪称经典之作,里面变化甚多,使得飞虫鸟兽丝毫入内不得,外来闲杂人等,未经他之允许更是在桃花岛上寸步难行。
如今站在诸葛武候的故乡,他的心里也止不住一阵狂跳,按捺不住的激动。
三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慢慢步行上得山去。
一路之上,所到之处,果然山清之秀,无不透着灵气,引得黄药师诗心大发,时不时吟上几首诸葛亮的诗词作兴。
诸葛亮堪称世间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材。不仅军事才华无人能及,而且平生所涉爱好极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更是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佳作。
黄药师为人自负。常常自比诸葛再世,自然对诸葛亮留下的东西了如指掌。
一路行来,但凡看到景点,他无不信手拈来,却又恰到好处,总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更使三人游玩增添了无数乐趣。
大家走走看看,行得半山腰间,忽听得不知山间何处,竟有琴声传来。
三人不由驻足静赏。细听之下,此人所弹曲子,竟是当年诸葛武候引用空城计,用来吓退魏国老将司马懿的《卧龙吟》,均又是一惊。
黄药师精通音律。琴声刚一入耳,便知弹琴之人竟是此间高手,只觉琴声所到之处,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仿佛弹琴之心,心着雄心壮志。急于想要宣泄而出。
听着琴声,此时再看周边山石、松林,只觉百丈之外,处处暗藏杀机,早已不再是刚才那种清幽之景。
一时间,他不由紧皱眉头。暗生佩服。
恰在此时,薛空灵听了片刻,突然说道:“此人真是弹得好琴,听起来与这眼前之景甚是相衬,如山间小溪。清澈见底,缓缓而流,更如林间小鸟,轻声吟唱,让人心旷神怡。”
他说到这里,却想到黄药师也精通音律,如今长笛便在他后颈插着,于是便道:“药兄,如此清幽之地,何不与之对弹一曲,好歹也让我和大哥哥,过过耳瘾。”
黄药师却皱眉不语,似是没听到一般。
恰在这时,琴音忽转,只觉顷刻之间,万马奔腾,十面皆暗藏杀机,四周松树,更是沙沙作响,更引得鸟雀齐飞,整个松林似是鬼哭狼嚎。
王重阳知道这是强劲杀气所至,他不由为对方如此之高深的内力惊的一跃而起。
黄药师只是凝神四处观望,似是要寻出弹琴之人所在。
接着,忽然琴音停止,西北角处,一阵啸声响起,顿时传遍隆中整个角落。
此时山上游玩赏景的客人,先前还觉得这啸声煞是动听,随后突然听到山上松林沙沙作响,鸟虫皆惊,四处乱飞,便已害怕,只是不知何故。
如今更听得这如敲打铁器一般的啸声突然传来,不由纷纷打了一个寒颤,吓的再不敢逗留,纷纷往下山逃去,边逃嘴里边喊:“鬼啊!有鬼啊!”
只是喊者却不想想,这大白天的,又从哪来的鬼呢?
此时啸声一声接着一声,时而缓慢,时而紧急,震得几乎地动山摇。
片刻之间,游人已再不多见,有胆大的不愿离去,却也吓的浑身瑟瑟发抖。
薛空灵等人听这啸声内力强劲,一浪接过一浪,饶是他们武功不弱,却仍然觉得震耳欲聋,何况普通人乎?
王重阳见那些未及下山之人,被这啸声一震,个个口鼻流血,嘴里哭天喊地,无不翻滚撞树,似是万般难受,连忙大声喊道:“大家快捂住耳朵,不要被这啸声所伤!”
众人听后,赶紧用力捂住耳朵,这才好受许多。
黄药师使展轻功,如雄鹰展翅一般,朝西北角扑去。
薛空灵紧跟其后,王重阳自不落单。
三人相继赶至西北角处,却见巍巍山之颠端,绝峰之处,峭石之上,一个白衣男子盘膝而坐,正仰天长啸,不由均是一惊道:“是他.”
哪知三人还未到得山下,白衣人却好似发现他三人,立时停止啸声,嘴里一声泠哼,跟着抱起古琴,朝着山石背向纵身一跃,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一惊,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峭石上扑去,却见那白衣人已站在数十丈处,向他们抱拳而道:“三位,后会有期!”
薛空灵正欲去追赶,却被王重阳拦住。
黄药师道:“想不到此人轻功,内力竟至如斯,当真鬼神莫测!”
王重阳看着白衣人如箭一般离去的身影,皱着眉头叹道:“却不知此人从西域远道而来,到底所为何事?若是到我中原游览观光倒也罢了,倘若别有图谋,恐怕中原武林,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薛空灵却泠哼一声道:“哼!管他是从东边来,还是西边来,只要他敢在中原撒野,我薛空灵倒叫他有来无回。”
他方才听到王重阳心中担忧,一时好胜心强,没考虑周详,脱口说出这句话来,却没考虑到黄药师正来自东海,且站在身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黄药师面色微改,嘴里泠哼一声,却不作声。
王重阳心思缜密,听薛空灵说的话,便觉有些不妥,又见黄药师脸色微变,带着不服,连忙抱拳笑道:“黄兄弟,灵儿他心地单纯,说话口无遮拦,纯属无心之过,还请不要在意!”
薛空灵听王重阳突然替自己说好话,先是不解,想了想这才觉得刚才之话确实太过目中无人,脸上一红,抱拳说道:“黄兄,在下不是这样意思,还请勿怪!”
黄药师虽然也知薛空灵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可心里那般傲气直冲而上,只觉甚不舒服,只是碍于王重阳的面,不发发作。
如今听得二人连番解释,一时也觉得刚才有些大题小作,随即哈哈笑道:“真人,你太过见外了,薛兄弟是我至交,我俩曾生死作战,共闯禁宫,情同手足,在下岂有怪罪之念?”
他说完生怕王重阳不信,这才一手拉过一个道:“走,走,我们继续去赏景,切莫被欧阳锋这雕虫小技,弄的不愉快!”
王重阳看了一眼薛空灵,眼神之中多有责怪,当着黄药师的面却也不好说什么。
薛空灵听黄药师说完,心里更是一片空明,便知他是胸怀坦荡之人,也不多说,又见王重阳有责怪之意,不由愧的低下头去。
一时三人一起携手下了峭石,正好得到三顾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