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刚才生怕宁清宇一时失口,将师傅之死说出口,不由轻轻“吭”了一声,以示提醒。
一边的空难大师自然知晓风清扬的良苦用心,想到如今众人这般攻击他,他却宁可独自忍受,却绝不肯吐出半个字,不由很是钦佩,又听他方才对青衣人的一番言论,可谓是不卑不亢,胸怀坦荡,知道他在大殿之时,跟自己所说的事定无虚假,这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讷也可以向各位保证,段掌门之死与风施主绝无半点关系!”
空难大师以一代高僧的身份给风清扬作保,更何况少林派自古以来,便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而他又是少林执事,说出的话自然有份量。
一时间,众人均是一愣,个个万思不得其解的盯着空难大师看。
风清扬见空难大师终于开口了,不由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这时青衣人却抱拳说道:“空难大师有礼了。”
空难大师连忙抬头仔细看去,不由脸上现出惊色,随即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道:“龙施主有礼了,三十年不见,龙施主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风清扬听空难大师喊青衣人为“龙施主”时,不由也是一惊,这才想了起来,他就是龙驭天的爹爹龙云飞,又想起刚才上山之时的那个嘲笑自己的青衣人正是龙云飞,显然刚才他是在向自己示威,更想起那日他对自己所作的事,不由怒道:“龙云飞,原来又是你在捣鬼!”
他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纷纷色变,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个相貌平平的青衣老者,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孤胆英雄龙云飞,不由又对他感起兴趣来,有的人似乎觉得能见到龙云飞的机会不多,甚至跑过去给他打招呼了。
龙云飞都是一一含笑回礼,一时气场很大。
但也有人在窃窃私语,开始议论纷纷。
只听站在风清扬后面一个身穿粗布灰衣的人开口说:“真是奇怪,龙大侠几十年来,从不轻易出门,为何今日华山继位大典,他竟亲自来贺,真是给足了华山的金面啊!”
他身边的一个使单刀的绿衣男子道:““那有什么,自古以来,哪个大侠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令人捉摸不透。不是听说刚才昆仑派掌门人于晓通不也来华山到贺了吗?却又听说一句恭喜的话都没说,只将掌门之位传给他的大弟子,跟与风清扬对拆了十几掌,便又唱着歌走了,这等怪事江湖上哪天不发生个十起八起的,也许龙大侠在家待腻了,想出来透透气,凑个热闹也说不一定啊!”
风清扬听到这里,这才又想起那日王铁英说过的话,不由心中一凛,寻思道:“看来王铁英那恶贼当日叮嘱我不要轻易与这姓龙的作对,倒还是一翻好意,只可惜他用心不正,要不然的话,倒也不亏为一代宗师。”
“唉!”他想到此,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龙云飞见他突然叹息,顿时心中很是不满,这时却又听到粗布衣服的人道:“看情形,这华山派还真不简单,就连龙大侠都请出来了,还真不能小觑,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千万不要插手人家的家事,得罪华山事小,万一得罪了龙大侠,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一时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很是得意受用,却也什么话也不说。
使单刀的人也附合道:“是啊!如今江湖上太乱,若是不仔细斟酌,恐怕到时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我等且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理他人瓦上霜吧!”
他此言一出,一边站着的龙驭天却突然开口骂道:“你这两个厮,说什么呢?我爹爹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与姓风的恶贼一路?那岂不是玷污了他一世英名!再胡说,小心我割下你们的舌头,丢了喂狗!”
他此言一出,众人这才知道他就是龙云飞的儿子,又想到他刚才使的那几棍中,其中一招“力顶千斤”确实是出自龙云飞的成名绝学,又见他如此蛮横,各在心里寻思:“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那二人本就跟着众人,闲聊几句,哪曾想却被龙驭天听到,如今听到他质问,顿时吓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各自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扑通”一声朝龙云飞跪下,磕头求饶道:“龙大侠饶命,我二人刚才口无遮拦,顶撞了您,您就当我们是在放屁,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二人吧!”
龙驭天见他一句话,便将这二人吓的跪地磕头求饶,不由很是得意的瞪了风清扬一眼,显然是在示威。
风清扬平日里最是看不惯这种耀武扬威的人,不由泠哼一声,却也不说话。
龙驭天仗着爹爹龙云飞在身边,胆气自然也就变大了,又见风清扬如此轻蔑的样子,不由怒道:“姓风的,你哼什么?”
风清扬生性直爽,一直都是嫉恶如仇,哪曾受过这等鸟气,不由剑眉一扬道:“怎么着,如今风某身在华山自已家里,嗓子有些不舒服,难不成哼上一声,清清嗓子,还要向你姓龙的请示吗?大家评评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顿了顿,便又说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身在江湖,谁人不知这个道理,如今你却在我华山派横眉泠对,呼三喝四,感情不是来向我华山道贺,倒是来耀武扬威了,是不是?”
众人见风清扬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教训龙驭天,显然是不把龙云飞放在眼里,不由都大吃一惊,看了一眼龙云飞,见他面色难堪,显然是生气了,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果然,片刻之后,龙云飞面上一沉,见龙驭天还要反驳,不由轻喝一声道:“驭儿,我跟你说过好多次,年轻人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说话没轻没重的,不然将来总要一天会吃大亏的,为何你总是屡教不改,听不进去呢?”
他这句话明着是在教训儿子龙驭天,实际上却是训斥风清扬,风清扬又岂会不知,他却假装没听到一般,仍是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