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珍婆又将马原父子喊过来吃饭,现在两家住隔壁,又是墙贴着墙,比以前方便多了。
温徽茵再见到马良的时候,感觉他跟以前比换了个人似得。
马良长高了,长壮了,只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加上长长的睫毛,还是有着一种萌劲儿。
马良读书比不上温徽朝,温徽朝一直稳坐年级第一的位置,一直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马良成绩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仍旧称不上优秀,老师也说马良读书是用了心,只是可能因为没有那个天分,所以成绩一直是中游。
马原觉得原因出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太颓废,耽误了马良读书的时机,导致人家基础很差,凭着马良努力的劲头,争取到中上游也不是难事儿。
“这小子,我就想着送他读完高中,要是能考上大学,那我就要拼命放鞭炮庆祝,还要去给他爷爷太爷爷等祖宗上三炷香,告知这个好消息。要是考不上,那就还是去学一门手艺呗,不管是什么手艺,是在外面混着也好,还是回来开店也好,反正能够养活自己和老婆孩子就成。家里这栋房子以后就是他的,靠着几个门面过日子应该没问题。”
马原拿着筷子比划了一下,马良在旁边吃饭很淡定,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爹这样说了。
珍婆就问:“你不想重新找一个了?”
马良看了马原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
温徽茵暗暗惊奇,这孩子也太淡定了吧,跟当初那个看着一个糖就两眼放光的孩子完全不一样了。
马原摆摆手说:“您老别跟我说这个,那些人的心思我哪不晓得?看到我现在房子做好了,就等着收钱的时候,就想着分一点呗!当初难的时候没有一个拉我一把,现在就想着占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珍婆忙说:“那你可不能这样说,有人可能想着是看你条件好了,才给你介绍个媳妇的,要是你跟以前那样,娃娃天天饿得直哭,人家也舍不得自家的女儿跟着你受苦不是?如果真有人那样,你才要觉得奇怪吧?”
马原嘟囔道:“拿到是咯。”
都说人人皆为利而往,可是这利是关系到自己生活的事情,谁能不关心呢?能够坐到品行高洁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凡夫俗子,为父母为自己为配偶孩子担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了。
珍婆继续说:“我活了这么久,虽然瞎了几十年,这两年才好,可是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明白的,人家想嫁女儿给你,不仅仅图你的好,你也图人家的好不是?等你老了,马良自个儿结婚了生了孩子了,哪里还能天天跟着你?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多难受。婆婆我是过来人,晓得那种滋味儿!所以当时茵茵带着徽朝说要住我的房子,我是十分高兴的,那房子不至于我自己不动就没了动静了。”
马原闷了一杯酒,没有说话,男人在这个年纪,还没办法想象到那个时候的情景。
等到马原父子吃了饭走了之后,珍婆还叹了口气。
温徽茵却想,如果珍婆还年轻二十岁,那跟马原倒是挺配的,只可惜年纪这种事是无可奈何的。
珍婆还说:“去年的时候就有人跟马原说亲,说的是乡下的姑娘,人家不肯,我还以为人家是看不上乡下姑娘呢,现在说的是镇上的甚至是市里的姑娘,人家还是不乐意。”
温徽茵含含糊糊说:“估计是担心马良吧!毕竟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嘛!”
珍婆轻拍了温徽茵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
不过年前就有人给马原说情,温徽茵还是第一次听说,马原确实还是个四十不到的男人,娶个媳妇也挺好的,不过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取个好的,万一娶回来一个搅家精,那还不如不娶。
“珍婆啊,你也帮着相看相看呗!”
马原没有一个能帮的上忙的长辈。那些亲戚在马原落魄的时候不愿和他往来,现在马原发达了,倒是马原不愿意跟他们往来了。珍婆倒是跟马原走的最近的长辈了。
珍婆说:“看了!不少人找我帮着说项呢!我也帮了,没成,有好几个姑娘我看着确实不错,马原不乐意我也没办法。”
温徽茵说:“那就这样吧,人家不乐意就算了,这事儿还得靠马原自己想明白。”
下午的时候,马大山一家就过来了。
现在,孙芬每天去市里卖菜,中午回来,下午就在家里,马大山一天到晚在看着酱菜厂的时候,孙芬就给他做饭洗衣服之类的,倒也和美。
孙芳也跟着来了,温徽茵有些意外。
“高考如何?”
孙芳脸上带着笑,估计是高考还行,现在已经是七月里,成绩早出来了,志愿也填完了,估计在等录取通知了。
果然孙芳就说:“还行吧,比我想象的好点,压了一本线。”
温徽茵说:“那就好,那就好,你高考的时候我也没敢打扰你,怕分你的神。”
孙芳说:“那有啥?跟你说话我高兴着呢!珍婆把你高考的时候吃的菜谱给我姐了,那段时间天天有人来问,天天有人来抄,甚至有人戏称那是状元餐,我都快给笑死了。”
温徽茵说:“考试成绩又不是吃出来的。”
孙芳笑着说:“家长们也只是想图个心安罢了。”
孙芬是经常来找珍婆说话的,夫妻两个都在温徽茵手底下做事,能够跟珍婆关系好点,当然是好事了。
不一会儿,孙芬和孙芳拉着珍婆说话去了,马大山跟温徽茵说起了厂子的事情。
“现在房子是已经都盖好了,我在联系买设备的事情,只是我没有负责过这种事,所以还有些没头绪,万一设备买的不好,天天要修之类的,那就是大问题了。”
温徽茵说:“这个事情不要太着急,慢慢寻摸就是了,反正宁愿花多点钱,也要买个好点的,不然以后维修费用都能够当得起一台好设备的价格了。”
马大山深深认同这句话,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许多了,我估摸着下半年,最迟十月份的时候,厂子就能够开起来了。”
温徽茵点头说:“那也挺好。”
说着,马大山又说起了另一个事情:“我之前没跟你说的是,我身边有两个人是我子侄,实在抹不开情面,才留在身边的,当年一个是帮我爹治病帮了大忙,另一个是我娶媳妇的时候借了一大笔钱给我们家的,这个人情不好不还。”
温徽茵说:“我已经说过,你们身边的人,只要能干就行,是不是你们的亲戚,我不管那么多,人品好,有能力,就不避亲疏。举贤不避亲的说法听过没?”
马大山点头说听过,心里还有些迷茫,决定等会回去了一定要好好问问孙芳是什么意思,这读书多的人就是知道的多。
温徽茵不追究这个事情,也让马大山松了一口气,两个子侄都是高中没读完就跑来干活的,又年轻又单纯,还有点懒,马大山带着身边干了两个月了,臭毛病改了不少,马大山觉得还是能够用的。这样子能够还人情,就最好不过了。
走之前,马大山还将修建仓库的账簿和各地营业的收益都交上来了,温徽茵又要花一段时间来看账本了。
孙芳走之前,还说要经常过来找温徽茵玩。
晚上的时候,温徽茵才知道,原来孙芳和孙芬的父母还过来闹过一场,为的就是孙芳读书的事儿,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家里出了个大学生多好啊,只是那两个人硬是转不过弯来,孙芳甚至放出话来说不认爹了,继母当然更不认了。以前的时候如果孙芳这样说,别人还会戳她脊梁骨,说她不懂报恩之类的,闹了一场之后,一些人倒是慢慢理解孙芳的难处了,考上大学不让读的爹妈,确实不认为好。
温徽茵知道,这也是姐妹两个半年来没有遮掩孙芬供孙芳读书的事情,才能够取得这样好的效果的,不然别人还以为孙芳是忘恩负义呢!现在也有不少人说孙芬是义姐,出嫁了还努力供娘家妹妹读书,至于拿钱补贴娘家的事儿,如果婆婆不在外面嚼舌根,谁想得到这个层面上去啊?
也难怪现在孙芳一直住在孙芬这边,估计也不想回去了。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欧成才也很快就上门来了,讨论的还是网络销售的问题。
欧成才年纪大了,虽然聪明,但是对新事物的接受和理解能力,甚至是利用的能力,都不如年轻人了,不过他还是拿出了一个方案来,给温徽茵看。
欧成才还是坚持网络销售蔬菜是一个不错的渠道,希望温徽茵能够同意。
温徽茵说:“我的想法是,在网络上销售酱菜,至于新鲜蔬菜,还是实体店比较好,有多大的能力吃下多大的蛋糕,咱们现在确实是能够将省城的市场拿下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全国的市场,咱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走网络销售似乎不太行的通。”
温徽茵经过黎冰开店的事情之后,发现了淘*淘网的一些局限,物流运输就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蔬菜这种产品,要的是一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