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莫名其妙,死人钱都是纸钱,怎么这次变成铜钱了?可金属制品该怎么烧给死者呢?
但大伯并不打算解释,因为宋玉也问了我心里所想的问题,大伯则道:“这你就别问了,如果你信我说的就去把铜钱买来。”
白野子道:“宋老板,我建议你最好听我弟弟的,否则一旦情况恶化。你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信,我当然相信,否则何必坐这和你们聊这么长时间呢。”
“既然相信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你赶紧去买铜币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现在就开始办这事儿了?”宋玉道。
“你以为时间很充裕吗?现在必须分秒必争了,所以希望你能尽快吧铜币买来。”
这下宋玉不敢再耽误了,虽然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但还是急匆匆的离开商场去购买铜钱了。
“你确定了?”白野子问大伯道。
“百分百确定。”
“唉,也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他。”白野子皱眉道。
“也别这么说,做任何事情都会遇到麻烦,避免不了的。”大伯道。
“二子,你担待大哥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给你找麻烦了,像这种事情我以后决不会再接了。”
大伯摆摆手道:“接活儿本身是没错的,但以后为人供奉法器一定得要钱
。就算是欠人人情,也不能用风水法器还人情,记住这次教训就成了。”
“绝对记住了,否则我就是傻子了。”白野子苦笑一声道。
我们一直在水吧等到晚上八点多宋玉才回来,他气喘吁吁的坐下,累的一张脸都没人色了,大伯说他这是因为缺了血气,人受了诅咒亏失的就是人体内的精血气神,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身体变瘘,严重时喘气都困难,什么便血便尿,肾亏阴虚这些看似病理状态其实都是被诅咒后的状态。
“古钱币买到了?”大伯道。
“买到了,在一家工艺店买的,按乾隆通宝钱币样式仿制的清朝铜钱。”
“嗯,最好是清朝铜钱,效果最好。”大伯道。
“这是鬼三家的地址。”宋玉将一张纸条递给大伯。
“这东西你收着吧,咱们现在就过去。”
车子宋玉也安排好了,一辆三菱吉普,我们出店上车朝鬼三家而去。
这位因为摸着好牌而导致自杀的赌棍家在河南鹿邑一处名为长野的村子,说起来也不算远,通过高速开了一夜也就到了,大伯也不休息,直接去了鬼三家。
鬼三本名于伟忠,很忠厚朴实的一个名字。和他的性格半吊子也不搭,而我们是以宋玉公司的名义介绍的自己。
于伟忠家在长野村是个大家族,他在家行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到了他家我才知道他家条件其实很好,父亲经营着一家砖厂,两个姐姐嫁的老公都混得不错,两个弟弟也在名牌大学念书。只有于伟忠是家族的特例,所以对于他的死亡家里人没什么太大的伤心,他的父亲甚至无动于衷,对于我们的到来一副既不欢迎也不谴责的态度,甚至连原因都没问。
老头一看就是脾气极不好的那种,大伯没有和他交流而是问于伟忠的母亲道:“大姐,我们是代表公司来看看您几位的,这几天生活还好吧?”说罢将准备好的礼品和红包摆在桌子上。
“谢谢你们的关心了,我们还好。”这位中年妇人的态度还算是正常,但也看不出伤心。
“哼,这个小混蛋死了更好,没他我们反而省心了。”中年男子则梗着脑袋道。
“马和。不管咋说他是你亲儿子,就是有千万不好,孩子已经没了,你就不能积点嘴德吗?”老婆皱眉埋怨道。
“这个逆子他要继续活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被他气死。”他愤怒的道。
眼看这夫妻两要吵起来。大伯赶紧打圆场道:“这孩子确实赌性重了点,您二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毕竟孩子已经没了,死者为大。咱就不说以前的事情了。”
“你能想得开因为你没摊上这么个儿子,你们知道这个小畜牲再自杀那天晚上打电话给我提的很么条件吗?他居然要我借一百万给他,说如果不借就一把火把我家给点了,你们说有这么混蛋的儿子吗?”
“我说你心脏不好,别气坏了身子。”妇女还是心疼丈夫的,这时又劝他消气。
“我们农村人置办点家业容易吗?累的一身病总算攒了点钱,这小子非但不体谅父母的辛苦,反而和强盗一样要抢我辛苦赚来的钱,如果当时他是当面对我说这些话,我拿刀就劈了他
。”男子越说越激动。
于伟忠可不是找他爹借钱,这真是抢钱,由此可见被赌博蒙蔽了心智的人会癫狂到何种程度。
男子叹了口气对大伯道:“我看你的年纪比我还大点。教育孩子可千万不能溺爱,伟忠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但是第一个儿子宠过头了,所以长大后成了这副德行,唉,说起来我们做父母也有不对的地方。”
说到底父母再狠心也只是气孩子不争气,没谁是真盼着孩子死的,大伯安慰道:“老哥说得对。这个教训做父母的都要吸取。”说罢大伯对我使了个眼神。
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大伯客气,我套话,这时就轮到我出场了,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道:“大叔。伟忠是带回来埋在老家了?”
“是啊,我们这儿可以土葬,农村人思想比较封建,总觉得人的身体一把火烧了太残忍,一般都会火葬的。”
“我们不知道他出葬的消息,否则肯定来上柱香的。”我道。
他苦笑一声摆摆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在这件事上讹你们的,公司能做到这份上就算不错了。”
“您想多了,我们来纯粹是尽朋友情谊,伟忠虽然爱玩,但对朋友还是不错的,公司有事需要他帮忙也从不推辞。我们私交挺好,这次来也是想给他上柱香,就是不知道他的坟在哪儿?”
“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这小子要是早点遇到你们这样的朋友也不至于走上绝路。”
“惭愧,我们其实也没帮上忙,早知道就把他送回来了。”
“一人一条命,他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我带你们过去。”于是男子开着家里的拖拉机拉着我们出了村口,绕过水田在距离村子大概三四公里的区域我们看到一片荒瘠的平原,平原面积很大,一眼望去灰蒙蒙一片,土地上寸草不生。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片土地上我们能看见的就有六七处砖窑,每一处砖窑烟囱都冒着滚滚浓烟,当地人烧砖的生意很好,当然与之伴随的就是污染。一片原本肥沃的土地变成一片毫无养分的荒土。
就在砖窑西北方向竖立着数十座同样是灰扑扑的荒坟,而于伟忠的的坟就在这里。
看来当地人对于风水是没讲究的,否则无论如何不会把死人葬在这种地方。
站在于伟忠的坟前我们摆了贡品,大伯道:“伟忠。下辈子你可不能在这样稀里糊涂的过日子,要好好学做人了。”说吧将一壶酒倒在了坟头前。
做完这一切大伯就带着我们离开了,什么话都没说。
离开他父亲家后大伯道:“我们现在找地方睡一觉,晚上去葬于伟忠的地方,我肯定他已经尸变了。”
“您是从哪儿看出问题的?”宋玉道。
“这么明显的变化你们两个年轻人居然都没发现?”大伯问我和宋玉道。
我两对视了一眼没人说话,因为确实没发现异常状况。
大伯叹了口气道:“你们没看见点燃的香火没冒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