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等你们一家人认祖归宗之后再谈你哥婚事。毕竟他老人家已经做了关关的主,就不好连天佑的婚事,他都要做主。
但要说梅老就不担心?
那可就未必。只怕一有小姑娘跟天佑过多接触,他老人家早就连对方祖宗八代的底线都摸个一清二楚。
再则有关世叔在,就算将来那边有人想借此联姻。关世叔可不会为了什么利益不利益的牺牲儿子终生幸福。
惹毛了他,他管你是谁,正好一拍两散!所以,你真没必要担心你兄妹俩人将来各自成家后有所疏远。
这里面就有这么好几道关卡掐着,连他都替天佑担心到底几时能娶到媳妇。偏偏天佑又不开窍,谁给他“情书”就吓得他离对方三尺之外。难得遇到一两个条件不错的,他又怕一旦他出国没结果。
关平安听着他的这些分析,刚开始是越听越想笑。可听着听着,等他话落,她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看来还是她太弱。
她要是能给她哥撑腰壮胆,何至于让她哥还要考虑这考虑那的。什么关家长房,谁稀罕,谁拿去好了!
说实在的,自从齐景年安排齐二出去,又安排齐三远距离支援那俩人,她是连她那祖父手中势力都没兴趣。
钱?
她不缺!
人手?
以穆休的能力,她更不愁!
就那边关家那点东西,关平安还真不稀罕。也就是她那个祖父好像挺惦记她爹这个儿子,不出去见见人都不行。
但愿那老头不会是第二个顾侍郎那个王八蛋,不然她非宰了那老头不可。瞅把她爹害的,又要连累上她哥。
齐景年摇头,“那俩人不是一回事,你祖父为你爹这个儿子可付出不少。我爸能死里逃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关平安蹙了蹙眉。可不就是如此嘛,要是那人没为她爹付出不少,她爹能惦记什么五岁之约那一套?
“有些事情不是一就一,二就是二。真要论起来,就梅老和你祖父之间,或许反而是你祖父最难。”
“我懂你意思,你就是觉得他为我爹妥协过很多次,可根源在哪儿?算了,不提这些事儿,等将来见着人再说。”
反正有她关平安盯着,她是不会让她爹伤心,让她哥吃亏。天下大的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她怕啥!
“对。快到点了,咱们逛晚市去。”
这才对嘛。
好好的扯那些人干啥?没得找个虱子往脑袋上,没事找事的找不自在。反正她对她那祖父是无语至极。
说句不孝的。
她就没见过那么蠢的人,还一再而再而三的千里迢迢地跑到省城都没带走儿子,偏偏此人还是她祖父。
说出去都丢死人。
还什么将军呢,她都不得不怀疑她爹之所以栽在她祖母手上,肯定就是遗传到了对方那股子蠢劲儿。
不想了,不想了!
越寻思,只会越火。
“走!”
瞅瞅~
她做事多利索!
晚市与早市果然如古老所描述的不同。首先,市场位置是够偏僻的,其次去之前是真的还要先买票乘小船。
当然,此小船摇呀摇的,绝对不是什么连夜偷渡到对岸市场。虽说离得好近,但据说一直是在两个寨子轮流着开市。
重点号!
到了地方可不要乱跑。万一跑错了没准会被压在当寨子女婿或小媳妇。其他的,安上就绝对没问题。
人家打开门做生意,既然敢明目张胆,自然就有底气,是不能拿倒卖一个鸡蛋都算投机倒把来看待的。
至于古老戏称的那些摊主到底是不是干些“拿猪油换尼龙布”的生意人就不好说了,反正肯定是那些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主。
犯事惹麻烦,跑到对面呗,等风声一过又跑回来。这就跟青青草原似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此时半夜三更的,上晚市的人还真不少,有好几条小船在来来回回,一等船内载了差不多的客人,是不用催就立马走。
黑灯瞎火的,小船停靠的地方倒是有几盏类似马提灯的灯具在照着路面,可每盏灯与灯之间的间距还是蛮长的。
上船之后,关平安俩人乘坐的小船船家确实如同古老所说的,先用半生半熟的普通话提醒各位乘客不到寨子别打手电筒。
至于对方下面接下来的,还用方言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关平安就听不懂了。反正该知道的规矩,古老都已经提过。
等下了小船,关平安拉着齐景年的手先走在前面,跟着前面的人流,边走着边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起周围情况。
——对的,不能松手的。要是丫的被抢走当了人家山寨姑爷,她来不及拯救,他万一清白不保可咋整?
说是靠山寨还真是寨子。远远的,关平安凭她的好视力已经望见有好几座有当地少数民族特色的竹楼建筑物。
而所谓的晚市市场就是从寨子口进入,不用多往里走几步,就一眼可见前方就有一处类似马六屯社员同志们集合上工的打麦场。
此“打麦场”占地面积还不小。
除去边上突出那么一两家零散的摊位堆着大小不一的石头,绝大部分摊位还是挺正规的两行三列,中间过道还能容两三人并排通过。
到了这里就随便你打手电筒都没事儿,可此时打不打手电筒已经毫无意义。人家寨子里的连火把都点了老多的,光线亮得很。
而且吧,这地方热闹的,还真是“晚市”,不是什么她去过的那些“黑市”。以关平安的目测,这寨子估计就是处于类似三不管的地带。
人声鼎沸,就差来一场篝火晚会。来此的顾客,寨子的守卫,还有摆摊的摊主,人家一个个的是啥也一点不怕的。
她前面有那速度快的,转眼之间,对方就已经一溜烟儿似的先跑到某个摊位。瞧~这一准就是老熟客。
耳边充斥着四周传来的叽里咕噜交谈声,什么地方口音的方言都有,关平安就听到居然在这儿也能听到耳熟的乡音。
齐景年见她勾了勾自己手心,朝她笑笑点头,以示他也有听到。天下之大,什么怪事没有?
他俩可不就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