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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林间,树木长得郁郁葱葱,密密层层的枝叶将去过封得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一人一根打狗棒,还没来得及试探地上草丛内的是否有长虫,撒欢儿的黑子已经在小黑的诱导下惊得鸡飞兔蹿。
一个抬头间,又是一片枝叶上的露珠洒落。
“小黑,黑子,认真带路。”
随着一声稚嫩的吆喝声,一狗一鼠倒是很及时给予回应,也很快归队形成空中陆地的小侦查队。
“娘,你瞅,没危险吧。”
“吧”字刚落,可到底是谁的小手扔出一块石头?还有谁的小手也掷出一把冷光一闪的匕首?
关有寿下意识地挡住媳妇的视线。还是别让她发觉的好,不然他的腰又得添上一块块的淤青。
“义叔,咋样?腿疼不?”
“好的很。你自己小心。”
“好嘞~你们三个熊孩子小心点。”
“好嘞~”
关有寿的嘴角抽了抽,武力值好像还真就仨孩子最强。从进山开始,各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哥哥,你们先别打死山鸡,不然带不回去的。”紧盯着娘的关平安眼看不对劲,立马亮起她的小嗓子。
速度,速度前进,可懂?
肉算啥呀!
怕就怕你们打了,回京也带不了多少。
再说山鸡才多少肉,一头傻狍子都能顶的是二十只鸡;一头野鹿更是能比一麻袋的风干鸡更实惠。
果然是菜鸟,还少将军呢,真没见识。
暗自偷乐的关平安顾着身边,又顾着身后。她义爷爷断尾能行不?就会两招对上大野兽可打不赢的。
对付什么熊瞎子,野猪啊,必须是她这样的小姑娘才行。还有豹子什么的,速度上还是她快。
“真是个好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有道理。马六屯的村民各个凶悍,还真跟地理位置有关。”
错了。
可不是人人都敢进云山的。
尤其是南山,好多好多狼呢。就是小黑与黑子配合过去,都打不赢,还一直嚷嚷着让她报仇呢。
“最好的山还是叶家堡后面的一片山脉。那边一片都打过仗,大型的野兽不多。六零年又扫荡几次,很适合打猎。”
“难怪听你老丈人说他们队里还搞了个葡萄酒的作坊。这么说来,叶家堡比这边条件要好?”
“叶家人比马家人更团结。”就排外这一点,方圆百里都没有哪个村庄比得上。“而且他们姻亲都不错。”
但凡是娶进来的新媳妇也好,出门子的姑娘也罢。无关是不是出了五族,叶家堡的几位老人都很重视。
谁家祖上有不良历史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是一刀切,也因而造成叶家堡至今还有个良好循环。
在关有寿的印象中,叶家堡的子孙,好像就出了一个叶秀娟她赌鬼老子和她这心比天高的毒妇。
老丈人来了一趟,不知是先生在信中说了什么,还是对他大侄女的事情耿耿于怀,很明显的话少了。
据说还闹着不当族长,也不知老丈人他都咋想的。如同赵老爷子这么乐呵呵地活着,不是挺好的。
走在路上,为了以防他们分心,梅大义也不敢多言。他家小少爷让他跟着进一趟山说能让他放心。
可就这么老大远的路,能让他安心?
这一走就是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多,途径遇上一群饮水的野鹿,这次关平安是拦也拦不住他们几人。
就这,她还得找一个地方供他们藏两头野鹿,总不好真背在身上行动不是。瞅瞅把他们乐呵的。
这一耽误,到了小山谷那条通道外面的树林子时,已经日上三竿,太阳高悬。湿了又干的裤脚都变了色。
“你们几个小的可别瞎来,那些陷阱的野物不要了,谁知是啥时掉进去的。跟着我走,看着点我的脚步。”
“好。”
“义叔,你帮我看着点仨个熊孩子。”
“放心好了,你只管带路。”走到这里,梅大义可算有些明白小少爷之意。可怎么还带上齐家娃娃?
“黑子,上!”
“吱吱吱……”
“不会忘了你。”
“还真是咱们家小黑的家啊。”
关有寿好笑地斜了眼媳妇,脑袋一扬,跟上!
“娘,等一下进了小山谷,你就明白我爹为啥说咱家不用种白菜。”之前他爹就种了不少土豆地瓜。
虽说没有费心拔草,但听他妹妹说过反正长在地下,除了被耗子啃两口,野兔想坐窝都被小黑的哥们给赶走,亏不了的。
回头秋收之后,他一家人过来起了土豆地瓜,再收了山货,就是不能倒卖出去,也能跟人换不少白菜。
家里还是听他的爹的,干干净净的,别出现啥违规的地方给坏人抓辫子。他家压根犯不着冒险。
一群老的小的,一直跟前面带队的关有寿,一行人过山洞走到山谷的坪地上,望着眼前的景色。
不说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叶秀荷,就是梅大义也算明白为何他家小少爷一直会说亏不了嘴。
还没到入秋时节,漫山遍野的果树早已挂果,四处的向日葵如同一张张笑脸正开得异常茂盛。
这哪来是什么小山谷,世外桃源也无非如此。
“吱吱吱……”
爱闹的小黑先是来一阵的吱吱叫声,见小弟们压根没出来列队欢迎,它又急不可待地跳跃到前方的树屋。
小弟有什么心思?关平安岂能不懂。之前她曾经将黑子打到的猎物都清理好挂在树屋风干。
这货一准又是先瞅瞅有没有被祸害。果然不愧是她小飞侠一手带出的小弟,就是有眼力劲儿。
“闺女,你陪你娘四处走走;儿子,你陪你小北哥。你们都小心点,别过了界。”关有寿吩咐完,拉住梅大义,“义叔,咱们爷俩也逛逛?”
梅大义点了点头,看着散开的叶秀荷和仨孩子,悄声说道,“往后别在其他人前面暴露小黑的异常。”
“明白。”
“小北……”
未尽之意,关有寿心里有数。但小屁孩的耳力,谁知会不会又如同他闺女般妖孽,他微微摇头。
“回头再说。义叔,在外别担心我,你好好的,比啥都好。家里如今咋样,你也看了。我往后也不会心软。”
梅大义暗自叹息,安慰地拍了拍他,“走,带我好好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