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冥潭！”
“东皇殿！”
双方没有报出招式的名字，而是带着他们身后之人的意志，以及他们的骄傲。
璀璨的刀光划过长空，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众人只听见一声闷响，再抬眼看时，边见余钱单手撑地，左边的一条手臂落在旁边。
鲜血正从光滑的伤口处滴落，让人忍不住惊叫出声。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黑羽低头站着，手中的长刀上尤有鲜血滴落。
看这情形，显然胜负已分。
然而还未等裁判开口，黑羽的身子突然一颤，从他右肩到左腰，突然渗出大量血液。
他想转身，然而大半个身子却在这一刻滑落。
“啊！！”
在场的许多人终于再也忍不住，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过血腥。
即便在场九成都是修行之人，但也同样被吓到了。
这是货真价实的……被分尸了。
余钱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断臂，不发一言，走下了擂台。
早有东皇殿的其他弟子等候在此，连忙上前扶住他，在伤口上抹了止血的药物，然后带他走出人群，朝着东皇殿所在的住所而去。
围观的人自觉让开一条路，不敢有任何阻拦。
“主上马上就来。”
余钱脸色苍白，身子也微微颤抖，但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吧，没事。”
“能够趁机斩杀一只婴神的老鼠，就算折了这条手臂也没关系。”
“闭嘴吧你。”东皇的身影凭空出现，直接将一颗暗红色丹药填进了余钱口中。
“不……”
余钱想要拒绝，然而丹药入口即化，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时间。
“别废话，赶紧运功。”
东皇抓着那条断臂，给他接在断口处，手中散发着莹莹白光，很快，余钱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过了一刻钟，东皇才收回手，“感受感受。”
余钱依言而行，抬起左臂伸了伸，还转了个圈。
“嘶~”
肌肉的撕裂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小子，还真以为我是神了？”东皇没好气地重新抓住余钱的手臂，再次用白光给他愈合了内在的伤口。
“基本的动作没什么问题，但不要幅度太大，想要完全愈合，至少还要三天。”
“谢谢主上。”余钱咧嘴一笑，随即又有些心疼，”主上，刚才的那颗还仙丹……其实那丹药对伤势没什么作用的。“
还仙丹一年才出一炉，一炉不过十枚。
就这么吃一颗，他是真觉得有些浪费。
东皇又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怎么，那你还准备过个十几天到黑潭里做卧底？”
“啊？”余钱一呆，有些不明白东皇的意思。
“你以为黑羽如果没点真本事，能被那家伙带出来？如果没有那颗还仙丹，不出半个月，他留在你身上的冥气就会爆发。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
“这……”余钱张了张嘴的，他想说自己没有感觉到冥气入体，可对东皇的话他是百分百相信的。
“这黑潭的人果然都是狡诈之人，连死都要害我！”
旁边的弟子有些无语，心道你都把人给杀了，怎么感觉你比死的那人还委屈呢？
不过黑潭的人，的确都该死。
“行了，晚上老白就过来了，到时候让他给你开些药。”
“老白也过来？”余钱一惊，“那莫行……”
“他们都会来。”东皇看着西方的落日，以及被渲染成红色的天空，“这里，是时候结束了。”
……
噌！
莲华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
完好无损的靶子在下一秒，哗啦散落。
九十九块。
杨萌萌不用看木块，便知道刚才自己在那一瞬间刺出了多少剑。
“九十九剑了。”杨萌萌将莲华归鞘，轻语一声。
不错的进度。
自她昨天比试完，便一直在感悟那瞬间的境界。
终于在深夜时，她成功抓住了那种感觉，并根据这种感觉，创造了一招属于自己的剑法。
不过这剑法并不完善，因为她修炼的主要就是湘潇剑法，所以许多地方也是有湘潇剑法的影子。
但湘潇剑法走的是潇洒变化的路子，而她的这一招剑法追求的却是简洁明了，一招杀敌，乃是真正的杀戮招式。
所以她又花了两个时辰，将一些多余的地方省略了去，然后将个中变化不断压缩，从最初的一百零八剑，经过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九十九剑。
尽管只是九剑，但进度已然不慢。
杨萌萌也不是急于求成的人，实际上她能够成功领悟剑道境界，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而且剑招虽然少了，但却更符合她现在的剑道境界。
能够将这招剑法创出，完全是意外之喜，毕竟只是一个小尝试来着。
她并不知道，她已经在无意之中，开始走上了由繁入简的道路了。
而这，原本是常人到了婴神境界才能做到的。
“萌萌！”
陆雪鸢从门口走来，“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这里练剑吧？”
杨萌萌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我们又不睡觉，怎么打扰我们？倒是你……”陆雪鸢看向杨萌萌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怜惜，“修行要张弛有度，你这么拼命，未必是好事。”
“拼命？我吗？”杨萌萌有些愕然，陆雪鸢怎么会觉得她修炼拼命？
“你这还不拼命吗？虽然已经筑基，但你既不睡觉也不打坐，同样熬不住。你说说，你已经今天没有正常休息了？”
“呃……”
听到陆雪鸢这么一说，杨萌萌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的确很久没有正经的休息过了。
虽然偶尔会打坐，不过最近要么就是在感悟剑道，要么就是练习其他的招式。
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一个这么努力的人了吗？
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呢？
“好了好了，别想了，你这就是明显的修炼狂症状，和当年的李狠师兄有的一拼。今天的比试之后，你就回来好好睡一觉，放松放松。”
杨萌萌点点头，只是还有些奇怪。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一年前的她，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说修炼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