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薛蟠一喝,孙绍祖定住了手,转身来见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结义兄弟薛大爷,哪里肯怠慢?只讨着好笑说道:“薛大爷好!才给他穿上,可是要脱了给您受用?”
他知他爱好,便要投其所好。
谁知薛蟠听了脸色登时一变,二话不说呼起手来朝着孙绍祖脸上就是狠狠一个大嘴巴子下去!
骂道:“扯你娘的鸟!”
“若非大爷我看在珍大哥面上,今儿看不打烂你那鸟嘴!”
珍大爷那埋汰货才临过,洗都没洗就问他?
况这话能是这会子说的?没见琏二都爆起了青筋来?若叫他误会了去岂不要坏了家母托付?才在家中还拍着胸脯保证,可不能办砸咯!
那孙绍祖讨好不成反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捂着脸是是是的点着头。
那边的琏二却没薛蟠有顾忌要给谁留面子,鬼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这孙绍祖有没有冲他,加之当时昏迷之前就隐隐见到砸他之人就是此人!遂恨意升腾,欲要抬起脚来狠命踹他几下,谁知这脚刚抬一半,一阵抽痛猛的传来!
细细感受一番,坏了!其中一丸似乎被那天杀的捏坏了!
“贾珍!!我琏二与你不共戴天!!”
贾琏歇斯底里,眼中聚满了滔滔恨意!若说能够提刀砍的,他绝对半点都不带含糊!
但其实没坏,只是又肿又痛,需得太医好生调理,不过这些日子若要利索的走路怕是不能了。
薛蟠为难,忙上前拉住他,焦急说道:“琏二哥快些消气!咱们先出了这地再说,老太太他们可都在家里等着哩!”
贾琏听这样说,死死咬着后槽牙,现今是打又扯着蛋,不打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挣扎片刻只得狠狠忍耐下!扶着薛蟠千轻万慢的下了楼去!
贾珍未曾上楼,只在楼下待客厅喝着茶。
别看他悠闲,原本卖完了烧饼就要紧着回来给乌鸦刷尿桶,还得备草料喂牦牛,哪里说能得闲下来饮些茶水?也就今儿监工乌鹅不知为何没出来管,他才得了空偷闲着。
所以与其上去和贾琏掰扯费时间,不如坐下来饮两杯,端着气度好叫琏二不把自己看轻。
至于那放的几句狠话顶多就是武力解决,他有大将孙绍祖、爱将蓉孩儿,届时再叫几号市井混子来,怕谁?文斗是行不通,如今神京上层圈子里哪个不给傲地楼面子?叫得来人算他珍大爷输!
正喝着,就见琏二爷艰难的下了楼来,一双恨意满满的眼珠子直盯着贾珍,贾珍见了起身,故意抓了两下海参,笑眯眯的盯着琏二爷。
琏二哪里受得住?拳头捏得死死的,差点就掐出血来,他咬牙说道:“你且给我琏二记着,今日这场子我琏二必要找回来!!”
贾珍笑了笑,那手改抓换掂,掂了两下,笑道:“你先把黄找回来再来说。”
说着用手做虚空一捏,腰胯又向前一顶一顶的,也不说话。
薛蟠看了只摇头叹着气,那鸦哥人虽义气,可也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跟他久惯了的人都要变埋汰,这珍大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贾琏看了目眦欲裂,就要不管不顾的上前做过一场,捏了他的黄,好在薛蟠忙架着他也不管会不会扯着,飞也似的出了楼去,边走边不忘说谢过珍大哥、改日丽春楼的道谢话。
一时出了傲地楼,贾琏就被薛蟠和几个小厮架上了马车,一路直往荣国府去。
...
荣国府,荣庆堂。
薛姨妈早去而复返,众人也哪儿都没去,就在这荣庆堂扎堆等着消息。
急等慢等,外头一婆子终于来报,说是薛大爷带着琏二回来了!身上都是伤,走起路来也不利索,正抬进来呢。
贾母听了忙朝贾赦急道:“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贾赦不敢不应,只得快步出了荣庆堂,打发人去请太医来。
而贾琏也被人抬进了荣庆堂来,事急从权,薛蟠也跟着进来,旁人见了也没说什么,往常这地儿也请过宴席,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倒也不必仔细较真。
薛蟠一进来也不敢说他被贾珍杵过的事情,只照实说了些别事,贾琏一劲闭着眼珠子装死过去了。
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漏了风声,起码在他和薛蟠这不能!如今说了话难保不会露馅,干脆装死过去得了。
...
话回到另一头。
因园子和荣国府之间的大门有侍卫把守,又不让那些下人婆子们随意出入,这荣国府里的吵嚷便就一时还没传进大观园其他人耳里来,所以倒也宁静。
不过任如意总是快人一步,潇湘馆里,众人正谈着宝钗堂妹宝琴要进京来一事,便见她走将进来,见过黛玉和宝钗后方朝贾珺说道:“三爷,有事禀报。”
贾珺听了便朝林黛玉和薛宝钗二人点了下头,方才和任如意来到外头。
任如意禀道:“薛蟠去傲地楼将人带回来了,如今正在荣庆堂上。”
贾珺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他们兄弟间的事,咱们不必理会。”
此事本就和他没什么相干,算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见鸡贼的乌鸦等人都不理会此事,贾珺就更没有理由理会了,要打要杀且随他们去,别脏了自己手就行。
他们二人间的恩怨都是自发的,与贾珺一点相干的都没有,若要硬说有那也有,基佬丸。
但从正常角度来看,要说没有,那还真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任如意点头应下,正待要出去。
贾珺叫住了她,说道:“天凉着,你虽不惧严寒,到底该多添些衣物才是。”
任如意睫毛一动,淡淡应下,迈步离去。
贾珺也回了自己屋内,才没坐下多会儿,便听外头响起一阵马儿的聿聿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