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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转念一想,自己加上这个男人得有三百斤,一同压在师姑娘身上,确实是为难她了。
她连忙从男人的背上下来,见师姑娘从口袋里拿出她纹身的笔,在没有插电的情况竟然自己转了起来。
嗡嗡嗡的声音...
阿川不禁一抖...
她就听不得这种声音,还有牙科洗牙机的声音,听到都会觉得浑身发麻。
阿川看到她的笔在壮汉的身上划着一个图腾,虽然简单又歪扭,但壮汉的理智渐渐恢复,手上的力度也松懈了下来。
一股黑气从他的身上出来,吸入师姑娘的身体,男人犯晕的倒在了师姑娘的身上。
屋子里除了陈大姐的哭声,就只剩下师姑娘的喘息。
她的帽子掉落在地上,红色发间的汗能拧出水来,阿川看着她眼白的部分全部变成了黑色,随后在一点点恢复清明。
她是在用这种方法,交换了他心里的恶灵。
阿川的手不停的抖,什么大场面她没见过?
但也不知道此刻怎么会抖成这般。
师姑娘缓了几口气,艰难的说道:“还不把他弄下去,你站在那发什么愣呢?”
阿川回过神,立刻上前合力将那个昏过去的壮汉推到一边。
师姑娘微喘着吩咐道:“送医院吧!别的事情没有了,这舌头...”
她没将话说完整,但看到掉落的一截舌尖...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陈大姐哭着吼道:“这是做了什么孽了啊!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的头发凌乱,这几日又提心吊胆的不敢睡觉,本就已经憔悴不堪,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换做谁也接受不了。
师姑娘艰难的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放在陈大姐的手掌心,“我先回去了,医院我就不和你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阿川的目光看在她和陈大姐叠在一起的手上,又出力又拿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对师姑娘的印象翻天覆地的变。
陈大姐激动的眼里全是泪水,欲示要给她下跪,被师姑娘用力的拽了起来,“不用这样,我先走了。”
“小师,你真是个好姑娘,你洗把脸再走吧?”
师姑娘摇了摇头,快步的离开陈大姐家。
阿川跟在她身后,还想着干嘛要走的这么匆忙,至少整理一下在离开啊。
她跟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师姑娘趴在花坛里狂吐,阿川跑到楼头的小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和纸巾。
再回去时,她已经蹲在一旁休息了。
阿川将水递给她,“你说你逞什么强?”
“我哪里有逞强?”
她拧开水漱了漱口,又将纸巾沾湿简单的擦了擦脸,这一擦脸更花了,浓重的血腥味促使她又一次转过头吐了起来。
阿川帮她拍着后背,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带走的恶灵去哪了?”
师姑娘没说话。
阿川深吸了口气,朝她喊道:“师木珂,你他妈这样会死的!”
呕吐声停止,两个人僵持着谁也没说话。
阿川继续问:“阿姐知道吗?”
师木珂摇了摇头,“不要和阿姐说。”
“你疯了吗?我们有无数种办法,为什么你要用最蠢的一种?你觉得你能吸走多少?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
师姑娘转过头与她对视,眸子里写满的决绝,她一字一句道:“可我不能眼看着他们祸害人!我还要给阿姐争取时间,只要我能挺到阿姐回来,她就会有办法了。”
阿川焦躁的左右渡步,双手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祝怨身边就他妈没有正常的人!”
师姑娘站了起来,“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说出去。”
她踉跄的走了一步,阿川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他知道吗?”
师姑娘笑了笑没有回答。
阿川终于明白,她为何对华肆会那么失望,华肆又为何特意去念昔小馆提醒她们。
她在这玩命,他虽然出言提醒,但终究没有过来拉她一把。
这个大猪蹄子!
她瞬间就觉得他不帅了,没有感情的冰冷皮囊,又能撑多久?
“你这些伤都是在制服他们时留下的?这些恶灵的源头在哪?阴差呢?”
师姑娘:“阴差抓的都是在外面飘得,但附在人身上的只能我们来想办法,总不能眼看着他们祸害那些无辜的人,源头应该是宕冥和下面的谁合作了,但我不太清楚,还没查到。”
阿川想了想,“也许我能找到宕冥。”
师姑娘不信的看向她,“你?”
“我不是他的卧底吗?我可以继续当卧底,对吧?”
师姑娘嗤笑,“你觉得他们还会信你?”
“会的,因为九爷那次出事,我说是我做的,虽然没有带去过什么有利的情报,那我可以说我找到了魂珠的下落,你觉得呢?”
师姑娘想了几秒,最终还是拒绝了,她怕打破了阿姐的计划。
她们刚走到路边,不远处熄火的车突然启动,大灯朝着她们的方向照来。
师姑娘和阿川伸手去挡那刺眼的光,阿川逆着光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二哥的车。”
师姑娘一听立刻将外套的帽子扣上,躲闪道:“你过去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阿川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劝道:“他都来了就坐一辆车回去吧?你不难受了?”
师姑娘语气不好的回道:“我跟鬼一样,我怕吓死你二哥!”
阿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直了!
一个女孩若是在对方面前注意形象...那就是...没错吧?
“你站在这里等我下,我过去告诉他一声,我和你一起走。”
阿川小跑着过去,俯身在车玻璃处手舞足蹈的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她打开了后座钻了进去,主驾驶的男人下来。
师姑娘将衣服脖颈旁的两个抽带抽紧,整张脸被帽子包裹住,只留下拳口那么大的位置,刚好能看到眼睛。
他背着光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着她裹成粽子的模样,不容拒绝的态度道:“回家。”
只有两个字,回家。
这一刻她竟然有点想哭。
他强硬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到车前,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她老实的坐了进去,阿川立马在后面探了过来解释道:“我说和你打车走,他说,我们自己回去就不给咱们开门,让咱们俩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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