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行路附和了一句,停顿了片刻,又反口道:“不,也不能说没有错的,主人他不是……”
“嗯哼,那他有没有成仙呢?”原本想要问出口的话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后,就变成了另一番话,辛芜眨眨眼睛,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奇怪的画面,有个奇怪的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主人是个仙人,还是个成仙不久后就能飞升神界,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不仅没有飞升还重新堕入了轮回,说起来,那个奇怪的家伙看上去和行路现在的本体有些相似呢!
行路:“主人在您死后又渡了一次天劫,然后就飞升了。”
行路心中清楚辛芜一定不会喜欢他这样的回答,可是他又不能欺骗辛芜,除了说实话,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辛芜站起身,无视了面前行路的幻象,左手拨弄右手手腕上的玉镯,这里的行路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说他现在的本体并不是半黑半蓝的晶石,而是扣在她手腕的玉镯。
可惜,他是她的本命法宝。
所以挣脱不开,也无法丢弃。
站在山顶上,云雾缭绕的模样,确实让人感觉飘飘欲仙,虽然这对有恐高症的人来说,不是那么的友好。
虽然辛芜不想听行路说话,但他还是兢兢业业的替他的制造者说着好话。
“你刚才说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似的,但是那时我没有跟在你的身边,我是跟在主人的身边,我想我应该有必要告诉你,我在主人身边看到的东西。你知道的,主人和你一样,都是不会拒绝对自己好的人,他也没有想过他视若亲父的师父会欺骗于他,被阵法封印之后,主人留在身体里的仅剩神识也是在担心着你。”
不受本人控制的法宝不是好法宝。
在命令行路闭嘴未果之下,辛芜不得不听他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无非就是辛蚺他不是有意要忘记她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会偏差那么多。
千错万错,全都是修真界那群想飞升想疯了家伙的错。
如果不是他们执念太深,布下阵法抹去辛蚺关于她的记忆,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我上个世界死的惨吗?”辛芜望着云海跃跃欲试,她在这个世上害怕的东西有很多,怕高怕水还害怕一切没有皮毛滑溜溜的生物,可是这不妨碍她对某些极限活动的向往。“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对它们不感兴趣了。”
她这样说着,如同前次一般,径自向前走着,从山上一跃而下,从雾中坠落,在将要落地的时候,飘然而下。
行路的幻象被拽着从山顶带到了山下,风驰电掣的感觉让这个逐渐向人类靠拢家伙,吓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要怎么告诉辛芜,上个世界的她,其实还没有死透的这个事实呢?
辛芜可不会管那么多,在刚才不算谈心的谈心之中,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如同那些她已经记不清的世界之中的抉择一般,只要有了点点苗头,她就能下定决心。
她在天问宗穿行,对自己的行踪丝毫不加以掩饰,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半黑半蓝的晶石始终悬浮在她的右前方,跟随她的速度一路的前行,保持着沉默,仿佛他真的只是幻象一般。
“啊,我一直忘记问了,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就是原身呢?”辛芜对这个是真的感到很奇怪,“虽然这个世界不见得是真的,但里面的大概逻辑是行得通的,对吧!还有我上个世界看到的事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原身,我是说原本辛蚺认识的那个辛芜,是选择了陨落在天劫之下,魂飞魄散了吧!既然已经魂飞魄散,那怎么可能还会有转世,你和他又为什么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就是她呢?”
行路愣了一下,为什么认为辛芜就是辛芜?
该怎么说呢?
“辛芜确实是在天劫之中魂飞魄散了,但是主人在飞升成仙之后,原本被封印的记忆重新恢复,主人重新记起你,封印之前的记忆后封印之后的记忆之间有冲突,主人在洞府之中晕睡了百年,百年以后,他醒来后唤醒了因为你的去世而陷入沉睡中的我,然后借助我和你之间的联系,在三千世界之中寻找你的残魂,知道不久之前才将你的魂体拼凑完整。”
“听上去挺艰难的。”辛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没有丝毫笑意,更没有行路想象之中的感动。
行路:“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关押辛蚺的地方已经到了,辛芜看着守在山外的碧月宗宗主,眼中闪过一道流光。
即使是虚幻的世界,也有它不可违背的真理存在。
辛芜从行路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猜到这个世界大概就是,辛蚺为了让她看清真相所制造出来的虚幻世界。
真是大手笔呢!
不仅创造了一个虚幻的世界,还让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的人像是真正的活人,而不是一早设定好的幻象。
行路看不出辛芜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听到辛芜将上面的话说了出来。
纠结了一下,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宁愿相信这是个虚假的世界,也不认为主人为你逆转了时空呢?”
辛芜翻了个白眼,“那你告诉我这是逆转时空还是虚幻世界呢!”
“好吧,你说的才是对的。”行路闷闷的说着,谁让辛芜说的确实是事实呢!
“希望你记住这句话,接下来也要做到才是。”辛芜神秘一笑,笑容里满是天真。
“你来这里做什么?”碧月宗宗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她按照惯例问着话,语气温和。
辛芜走上前去,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整座山上似乎只有碧月宗宗主一个看守,这样一来,似乎更加的轻松了。
她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姑姑,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我保证不对他做些什么!”当然我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就没办法保证了。
苗宗主眼中的温情变成淡淡的疑惑,她对她这个找回来没多久的侄女并不太熟悉,相处时日也是极短,在不涉及宗门利益的情况下,她大可以无所顾忌的表现出对她的喜爱,如同她对待苗淼一样,可若是同宗门利益牵扯上了,她不能斩钉截铁的说自己就一定会为她着想。
所以辛芜说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