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眼神,是喜欢不起来的人。
辛芜没想到苗淼硬拉着她出来看的惊喜会是一个人,还是这么一个让人一言难尽的人。
她蹙着眉,丝毫不想和这种试图醉生梦死的人打交道,与其被满身酒气的人打乱思绪,她宁愿到山顶最高处去吹风,至少生死危机之下,她的大脑会转的比较快。
童印向来不在乎他人的眼光,而且辛芜不喜欢归不喜欢,却也没有表现出嫌弃或是厌恶的神色来,仅仅是不喜,还没到让人恼火的地步。
“你若是想要同他喝酒,自去便是,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辛芜说话间,就想要离开。
苗淼一把抱住辛芜的腰,整个人都缠了上去,“啊呀,阿芜你要相信我,这真的是惊喜,绝对不是在哄骗你的,你先闭着眼睛在旁边等一下,我和他沟通一下,马上就好的。”
她可怜兮兮的劝着辛芜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次绝对不会搞砸。
再信她一次,也不是不可以的。
辛芜抬眸间,瞧见童印打开酒坛,喝了口气,不知道是她的嗅觉出了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这酒的香味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可让她细想,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等一等也是无妨的。
辛芜顺着苗淼的力道,走到旁边背对着两人,摆手道:“我等就是了。”
一边说,还一边把苗淼从身上往下拽,她是不大喜欢和人太过亲近的,偏偏又对苗淼这样自来熟的人没辙,就连拒绝的动作都是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利索,也难怪苗淼会将其当做欲迎还拒。
“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么?你就是这么打理的?小心我告诉阮依,让她不要理你了。”苗淼凶巴巴的走到童印的身边,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坛子,因为知道酒坛子是法器,摔也摔不坏,连里面的酒也不会轻易洒出来,她便将酒坛随手抛在了一边,双手抱在胸前,凉凉的看着童印。
酒坛被夺走,童印也显得清醒了一些,伸手拨弄了一下额前不通话的碎发,他语气不是很好的说:“修士之间不像凡人那样在意名节,你也是要注意一些,我虽不在乎名气再坏一些,可有些人是在乎的。”
“你又和阮依闹别扭了?”苗淼撇撇嘴,她才不相信这是童印的真心话,当她不知道童印有多喜欢阮依似的,明明在这人心中,阮依是唯一可以和他心心念念的美酒相提并论的存在。
然而童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苗淼做说客,他苦涩的一笑,转开话题道:“不必再提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你还是说说这次找我来是做什么吧,若是无事,我就要下山喝酒去。”
苗淼看他落寞的眼神,有心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看得出童印是真心不想再说,她也就从善如流的转过话题,反正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且不说她追问下去,童印会不会托盘而出,就算他说了,对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也是于事无补,与其等着他编些谎话来哄人,还不如现在混过去,等回头,她再找人去问,打定心思之后,苗淼重新拐回正轨上。
“你还记得我从前说过,我有个舅舅么?”
“嗯,你上次还说,他的身份牌碎了,怕不是真的死了。”
“你说话注意点,我当时是那样说的吗?”苗淼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怪不得阮依和他之间会出问题,就他这样,喜欢喝酒不喜欢修炼,说话还难听的家伙,一般人看清他的本质后,怎么可能还想要和他结成道侣。
童印是不知道苗淼在想什么,但他也没有继续打断她的话,做了个继续的手势,他站在一旁听着。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苗淼摸着下巴,思考自己刚才说了多少。
童印:“说到你舅舅了。”
“对,舅舅。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小姑娘就是我舅舅的女儿,你可以叫她辛芜,她是个顶顶好的小姑娘,可她最近不大总是不大高兴,我想让她高兴些,所以就给你送了传信飞鸟。”
童印满脸的难以言喻,要哄小姑娘高兴,她怎么不去找合欢宗的月无瑕,找他做什么,他可不会讨好小姑娘。
想到这里,他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下去。
如果他会哄姑娘家的话,就不会到现在还是条单身狗了。
苗淼继续说着:“阿芜对你们宗门的那位快要飞升的天才很感兴趣,可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你能和她多说些那位的事情吗?”
她沉吟半晌,“你记得把他说的越差劲越好,我总觉得阿芜之所以对他那么关注,就是因为他太厉害了。不过也是,千百年来,第一个触碰到飞升境还好端端活着的家伙,能不厉害么!”
原来是这样!
苗淼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他对宗门中人不太上心,但架不住有个整天唠唠叨叨的师父,故而宗门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不说一清二楚,知道个七七八八还是有的,关于那位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不少的。
“阿芜,你快来呀!”苗淼一改刚才凶巴巴的模样,扬起笑,撤开刚才布下的隔音法阵,使劲的朝辛芜挥着手。
女孩兴高采烈的模样很有感染力,辛芜走到苗淼身边时,脸上已经带着不自觉的微笑。
“阿芜,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个喜欢喝酒的家伙叫童印,是我在天问宗认识的朋友之一,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知道的东西可多了,长老们不是说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外出吗?我就找他来,让他和我们说说天问宗的趣事,就跟茶馆里听书一样,打发打发时间,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苗淼眼巴巴的看着辛芜,用献宝的语气说着。
辛芜还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有人满心为你,这样的感觉是好还是坏?
她抿着唇,压下心间突如其来的刺痛,掐着掌心道:“谢谢苗淼。”
表面依旧淡淡,心底却格外的慌张,辛芜不知刺痛为何而来,她只是突然开始恐惧,当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无所畏惧,可当她拥有的时候,她便开始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