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辛芜的防备,长盈说是一点都不介意,那肯定是骗人的。
密室之中的烛火无风自动,长盈在火光渐暗中重新说起她所知道的杜若彤,至于辛芜的态度,那并不重要。
在即将看到毕生愿望圆满实现的时候,她大可以将现在发生的“小事”当做对自己的磨练,想要得到果实就不能害怕旅途中的艰辛。
长盈口中关于杜若彤的说法,除了辛芜所知道的还另外加上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细枝末节。
“杜若彤本命功法是太上忘情决,祖上得到的消息中,她曾在长庚小秘境中得到一门不知名功法,可将自身七情六欲付与他人,借他人的感悟修炼得道,然而她得到的功法是残缺不全的,后来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补全功法,原本的共情法门变成了将他人制作成傀儡。”
“若是千年以前,她将人变成傀儡自然是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现如今,她是兵解转世,早就没了当年的修为,就算要转换傀儡也需要借助阵法才行,而这就是我等了却因果的良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祁姑娘就是杜若彤在此间的傀儡吧!否则温鸿轩又怎么将你看成杜若彤,而杜若彤又假借你的模样混到温鸿轩的身边。所以你应该记得当年她将你转换成傀儡的阵法所在吧?只要找到那处地方,将阵法逆转致使她反噬,到时她就如同普通人一般,想要杀她也就成了一件易事。”
长盈话里行间都在针对杜若彤。
辛芜翻看着祁问夏的记忆,突然发现一个很凑巧的事情。
祁问夏被转化傀儡的地点就在平川城外不远的一座荒山里,她遇见温鸿轩也是在平川城中,就连她死也是死在平川城附近,而杜若彤还有温鸿轩也是被困在平川城附近,生死不由人,所以平川城是什么特殊地方吗?
“我能先问一下平川城有什么特殊的吗?”辛芜对这个是真的挺感兴趣的。
长盈困惑的看向辛芜,被宿迁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低头想了一下:“平川,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会是一切结束的地方,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话。”
“据说当年的长庚小秘境的一个入口就在如今的平川城附近,而那位渡劫的地方也在这里,而杜若彤也是死在这里,平川也是当年祖上与杜若彤大战时弄出来的。”
听上去是很厉害了。
辛芜挑眉,平川果然是很特别的地方。
“逆转阵法会对她有害吗?”宿迁在辛芜说出阵法所在之前打断了她同长盈的谈话。
长盈顶着宿迁冰冷的眼神,讪讪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辛芜被他以提醒,突然想到她虽然不会受到阵法的实质影响,可宿迁就不一样了,比起她这个冒牌傀儡,宿迁才是更危险。他是真的需要承受阵法的威胁。
就在辛芜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祁问夏的某段记忆来,恰好同宿迁有关。
宿迁是在边关成为傀儡的,边关没有什么山,都是草原,杜若彤的阵法是画在她当时暂住的那间屋子里,这不算什么,重点是在杜若彤离开后,她住的屋子不小心着火了,所谓的阵法被毁了大半,也许这就是宿迁不受杜若彤影响的原因,本身体质算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阵法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阵法都毁了大半,杜若彤还能假借宿迁的身份在外行走,难不成千年前确实有人会改头换面的术法,不仅仅只是幻术?
又或者那只是毁掉而非逆转?
对修炼不怎么精通的辛芜放弃追根问底的打算,偏头看向宿迁:“那个东西不会对我有影响的,你应该知道。”
小心的暗示一下,毕竟宿迁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让他安安心也不是不可以的。
“阵法就由我和宿迁来办,你和你的兄长算是温鸿轩的同伴,我想你能在他身边看好杜若彤,别让她再逃了吧!”
辛芜选好自己准备要做的部分,抬头看向长盈,只等她回话。
长盈不怎么放心阵法的事情,但看样子辛芜是不打算告诉她阵法所在,“我们有同样的目标,所以我能信你,对吧。”
她之前试探过,她和她哥加起来都不是宿迁的对手,想要威胁人,是不可能的。
故而她只有相信。
“当然!”
平川城附近的山很多,寸草不生的山却只有那么一座。
许久以前祁问夏同杜若彤相依为命,从匪徒手中逃亡,前往边关的时候走的就是平川城这条路。逃亡途中不管是城镇还是村庄,她们都不敢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一路上活的可凄惨了。
她们曾在荒山上歇息过一夜,也许不止一夜。
祁问夏的记忆中,那天下雨了,她们在荒山上找到一个山洞躲雨,休息的时候天色已晚,大雨倾盆。等到她醒来天光大亮,雨,已经停了。
也是从那时起,杜若彤对她的态度开始有了不小的变化,从前她还会装成小白花的样子,哭哭啼啼,从荒山下来后,她就不再掩藏自己冷酷的一面。
在这之间添上一个阵法转化的话,那不对劲的地方就可以说通了。
“阿芜,我可以直接去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不是宿迁小瞧人,以他的武力,杜若彤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末法时代,任由杜若彤再怎么天资过人,她能用的也只是略比常人厉害一些的法门,真要超出平常人的水平,天道降下的雷劫可不是说笑的。
辛芜睨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宿迁似乎对亲手弄死杜若彤,抱有非常高的热情。
“你去找她麻烦的话,就要丢下我,我不喜欢一个人的。”尤其是在她习惯有同伴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她会不高兴的。
如果她非常不高兴的话,那她是会直接离开这个世界的,只要她以祁问夏的名义死去,那她什么时候离开都是可以的。
影藏的话没有说出来,宿迁已经不再说杜若彤,四下张望,“这山看上去可真荒凉,怎么连棵树都不长?”
“我听说矿山上树木很少,也许这是山里有矿呀!”配合的转移着话题,辛芜暂时还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