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出现在什么时候?”
辛芜出现在小世界里,第一时间就是查看自己是否还是个人。她总觉得行路不靠谱,要是她和上个世界一样在原身将死的时候出现,那她岂不是又要以鬼魅的身份行事。
幸好,她现在在一辆匀速而缓慢前进的马车里,车厢中只有她一个人,也避免了她突然出现在这个身体里,做出不符合原主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
伴随着马车前进的声音,行路迟来的解释也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我已经将你投送到遇见温鸿轩之前,你现在刚刚离开边关,身边跟着的是你伯父派来保护你的人,虽然很快他们就会因为意外与你走散。原本在走散之后,你会因为杜若彤的原因,不自觉的向温鸿轩出现的方向靠近,但因为你现在使用的身体实际上是我替你制作出来的,所以她从前在你身上玩的小把戏是无效的,你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前往平川,和温鸿轩还有杜若彤碰面。”
辛芜拖着下巴沉思片刻,问道:“她的愿望是做她自己,那我是不是不应该和温鸿轩他们接触?”
行路:“我的建议是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就算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动出现在你面前,与其毫无防备的面对危险,不如从一开始就考虑好如何规避风险。在这个世界你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他们对你下手,你是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身体已经改变,那在温鸿轩他们眼中,我还是会以杜若彤的相貌出现吗?”对于这一点辛芜很好奇。
“天道规则之下是如此。”行路解释的话很简短。
“听上去让人挺不舒服的,我可不喜欢那样子,所以你能给我来点技术支持吗?比如说一个可以遮挡面容的面纱,在我不曾取下来之前,没有人能透过面纱看到我的模样,还要加上一点,除非我自愿,否则没有人能摘下我的面纱。”辛芜笑眯眯的看着虚空中的一点,虽然行路不曾出现在她面前,但直觉让她看向了那个方向。
行路半天没有说话,好像被这个复杂的附加条件给吓唬到了。
当然辛芜是很认真的在要求福利。
比起改变命运来说,小道具一类的东西更容易实现吧。
果然,在辛芜又等了一会儿后,行路略带疲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和这里的天道打了下商量,面纱可以给你,不过在你离开后它也会失去作用,毕竟不是这个世界原本存在的东西。”
“那是肯定的,我又不准备用这种东西当传家宝。”
辛芜欣喜的伸手接住从半空中落下的面纱,轻薄的材质,触手温凉。
她戴上面纱,想起手边连个镜子都没有,也没办法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懒洋洋的往背后的毛毯上一靠,她要珍惜现在平淡的生活,等和那些恶心人的相遇,她想要这么安静的空间都会是妄想。
“注意安全!”行路隔了半天,还是丢下一句嘱托后才神隐。
看行路这个态度,似乎这个世界真的很危险。
之前都没听过他这么认真的祝福呢!
辛芜捏了捏自己脆弱的小手腕,都没怎么用力,上面就出现一个青紫的痕迹,看来她在这个世界果然很危险,有点担心自己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是不是被人一撞都能撞出个内出血脑震荡什么。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辛芜默不作声的揣摩着祁问夏给她留下的记忆,这关系到她以后要怎么为人处世。
然后她发现祁问夏只喜欢在自己小院子里转悠,总体是个沉默寡言的姑娘,除了已经去世的祖父母外,她在外人面前都是腼腆的,也就是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脸红。
脸红是身体自然反应,不需要她做什么。
也就是说,她只需要在大多数时候保持安静就好。
辛芜刚刚确定以后的行为模式,马车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保护小姐。”
外面的人异口同声的着同一句话,瞧着很有气势。
这就是行路口中的意外么?
辛芜翻了一下祁问夏给她留下来的记忆,发现她对这个根本没有映像,只知道自己晕过去醒来后就和家仆失散了。
虽说记忆中她最后是安全的,但谁能说一定不会出现意外呢?
在久久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的时候,辛芜掀开车帘的一角,从缝隙中偷偷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他们现在在一条山路上,看样子是要翻过这座山。季节约莫是在秋季,她看见山那边的枫叶已经红透了。车夫挡在外面,视野受到限制,她只能看见对面拦路人的衣角,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翻滚出奇异的弧度。
“为什么不走了?”
辛芜知道这个时候出声不怎么好,但在没有察觉到杀气之前,她觉得没问题。
在车夫惊恐的眼神中,辛芜掀开了帘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在所有人的面前。
“小姐快回来,危险!”
原本警惕的防备着外敌的人迅速向辛芜靠拢,试图将她推到安全的地带。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兵,说不上身经百战,但都是见过血的,用来保护她可能算是大材小用。不过鉴于她祖父对她的疼爱,也没人会拒绝一个老人为自己孙女所做的最后打算。
故而这十几个人现在已经是辛芜的亲兵了。
辛芜一开始还以为拦路的有许多人,才会引起保护她的人表现出那么警惕的举动。
可当她下车后才发现,拦路的只有一个人。
看身量,对方正处于少年与青年的分界线,黑色的衣袍穿在身上显得他格外清瘦,生就一副好相貌,只是那双犹如死水般的眼睛,平添了一股阴煞之气,他的手上还提着一把刀,刀身上泛着血光,透露出不详的气息。
在看到那人的时候,辛芜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她可不能因为对方给她的莫名熟悉感,就真的认为对方没有杀伤力,尤其是在看到他手上的那把刀的时候。
他低头站在那里,手中的刀横插在面前的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但拒绝让人通过的姿态表现的很明显。
“他是什么人?你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辛芜问着身边护着她的人,不意外的看到他们都苦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