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三小姐是丰城的人,和我熙回哥哥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想要杀他。”
辛芜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嘴上说着不相信李贵所说的话,其实心里已经是心知肚明。
那个穿越女现在应该已经穿过来了,她也知道穿越女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辛芜”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卫朴先前介绍自家情况的时候可没有说过他有个娃娃亲!
卫朴没有注意到小姑娘这次喊他哥哥了,他盯着地上狼狈的李贵看了一会儿,拦住了辛芜还想往人身上扎刀的动作,小姑娘突然变得这么血腥,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眼前的这些破事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没错。
对于现在的卫朴来说什么未婚妻娃娃亲都是一堆破事。
他从前秉承他爹光宗耀祖的愿望,整天读书,何况年纪又小,怎么关注那些东西。
后来年岁渐长,也还是个孩子,最多逢年过节会被长辈打趣一下。
实际上他连娃娃亲的对象都是从他娘口中听到的,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会有什么感情了。
遭逢变故后,他满脑子都是完成他爹的遗愿,更没有想要成亲的打算。
那种事情对他来说太遥远,还不如考虑一下午饭吃些什么来的要紧。
反正当初充做定亲信物的东西都被埋在山石之下,找也找不到。
卫朴本来还准备在不妨碍同他定亲的那位姑娘的名声的情况下,悄悄送一封书信去退亲来着。
这门亲事知道的也只有他们自己两家,他家只有他一个,只要他不说就没问题,而女方家中为了他们姑娘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往外说。只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就好了。
可谁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呢!
“阿芜,把刀给我。小姑娘家家的不要玩这种凶器,要是不小心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卫朴夺下辛芜手中的刀,掐着小姑娘的肩膀,把她往牛车的方向推,嘴上还一直说着让小姑娘过去休息,这些事情留给他处理的话。
辛芜被抢了匕首也不恼,乖乖的顺着卫朴的意思往牛车走去。
她觉着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她明明是个连母鸡都不敢逮的小姑娘,什么时候拿刀捅人的动作都变得这么熟练了。
难不成是这些天做饭切菜的时候用刀用习惯了?
可那也不对啊!
要知道家里切菜的人都是卫朴呀!
该对生命抱有敬畏感才是,辛芜一边默念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话,一边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把没有之前那么华丽的匕首,蹲在牛车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路边的土。
身为一只战五渣,辛芜始终认为随身携带凶器是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行路塞给她的两本功法培养的都不是武力,所以哪怕功德加身,她还是一只战五渣!
卫朴说要速战速决就真的是速战速决。
他先是问了杜河还有梅信两个谁更会审讯人,然后领着李贵到树堆后面了。
待会儿可能会有血腥场面,虽然知道小姑娘不是他想象中的小白花,但卫朴还是不想让这些东西污了妹妹的眼睛。
三个人一起到树堆后面逼供,最后先回来的人是杜河。
人高马大的杜河从树堆后面走出来,黝黑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变得苍白,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惊吓。
随后出来的是梅信,他倒还是刚才的样子,只是衣摆的地方沾了点血渍,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
走在最后面的是卫朴。
“那个人呢?”
辛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不会被抛尸野外了吧?
“他已经看到我了,又没办法杀了我,自然是回丰城去了。”
卫朴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眯着眼睛想着李贵刚才招的那些话。
听说李家三小姐自小就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帮着李家赚了不少银子。前些年三小姐知道她有个打小就没见过的未婚夫,气的三天三夜没吃饭,然后求着李家家主说是要退婚。被否了以后她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在家中待着,不过时常会往城外寺庙后山跑,像是在找东西又像是在散心。
而且从一年前开始,李家三小姐就频频劝说她的双亲上京去。
更是在三个月前,水灾尚未出现之前就派李贵到榕城等候。
这里插一句,榕城是离水灾地点最近且不曾受到水灾影响的一座城。
这位三小姐还特地嘱咐李贵在三个月后的某一日前往虞家坳,守在路口等人,一旦等到人就下黑手。
李贵一直是按着三小姐的吩咐做事的,只不过在路口没有等到人,他就自作主张留在了这个被山洪毁了的村子附近,也不敢提前回去编瞎话哄骗三小姐。
他虽然因为娘亲是三小姐乳母的原因,颇得三小姐的赏识。
但说到底他还是觉得三小姐很可怕。
结果这一等就等出事了。
卫朴他们没有杀了李贵,但也没有让他好过,接下来他是想要回丰城还是做其他事都与他们无关。
在他们的整治手段之下,李贵是生不出报复的心思的。
“那我们还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再回县城吗?”
辛芜趁卫朴没有发现她手上还有一把匕首的时候,借着起身的动作,悄悄把匕首收回袖子里。
卫朴没有看到,饱受打击的杜河也没有看到,梅信看到了,不过在小姑娘略带请求的小眼神下,他顺势装作没看见。
“县城里的官学已经整顿好了,差不多到了开学的时候。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卫朴看着地上还没有燃尽的纸钱,叹了一口气,说出离开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只希望再次回来的他能已经完成父亲的遗愿吧!
“现在时间刚好,不如此刻就走。”
梅信锤了一下还惊魂失色的杜河,请着小姑娘和卫朴自己上车,然后他也坐上车,杜河照着他的动作做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辛芜瞧着杜河,偷偷摸摸的戳了戳这人的后背,发现杜河还是傻呆呆的模样,捂着嘴偷偷笑了。
她其实有偷看卫朴是怎么逼供的,只是说话狠了点,其他的都没有动李贵一根汗毛,还比不上她直接见血了呢!
可杜河还是更怕卫朴说的那些话似的。
卫朴摇摇头,不太赞同小姑娘去碰其他男人,不过看小姑娘笑的挺开心的样子,再想想杜河的脸,他又没说什么。
太丑,没有一点担心的必要。
梅信手中的鞭子抽出破空声,拉车的牛哞哞叫着,他们踏上了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