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岑深来说,族学的小比当真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自他入学以来,但凡他所参加的测验没有哪一项不是第一的,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小比的特殊性,所以成绩都是直接现场公布的,不存在时间差,也没有内幕,会的就是真的会,得了第一的就是真的第一,一点也不掺水。
虽然辛芜没能近距离观察小比的具体情况,但她还是知道了小比的具体流程。岑深经不住她的请求,还是告诉她了。实际上还是辛芜在桌子上打滚的动作起了比较大的影响。
族中的小比中最常见的是默书,这里指的是随机抽取一本书,参加小比的学子有一刻钟的熟悉时间,然后就是半个时辰的默书时间。这一关考的有实力也有运气,运气好的抽中短篇还是自己看过的,运气不好的抽中大长篇,即使能提前背下来了也默不下来。
其次就是正规的书面题目了。
题目有时是现场出有时是提前出,出题的人是谁,出题的范围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小比的公平性。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表达一个看法,那就是岑深是真的聪明,就是偶尔逻辑会有点问题。
小比第一拿到手了并不意味着岑深马上就能拿到引荐书,且不说引荐书的制作需要时间,只说陈先生向族长寻求引荐书就需要一定时间了。毕竟在岑深父亲取得引荐书之后,族长手中的引荐书就再也没有给过旁的人了。
从前陈先生那儿还有族长提前开具的引荐书,后来就没有了。
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引荐书,自然也就走不掉。
祠堂里的灵宝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想当初他还为着和光最后的灵性而发愁,没想到竟在书房角落里找到一本祖上偃师留下来的书,这可是他从前都没见过的东西。
书上不仅有偃师的心得还说了祠堂灵宝的事情,有了灵宝他就能让偶人的灵性更上一层楼了。
灵宝还没到手,辛芜就把她的本命翎羽送到他手上来了。都用本命命名了,可想而知翎羽有多重要,岑深没想哄骗辛芜,灵宝暂时盼不上又急着完成偶人,岑深只好用了老办法,放了半碗血,通宵后偶人也就成了。翎羽也就省下来了。
这样一来,灵宝就多出来了。
现在他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灵宝从祠堂取出来再谈其他的要怎么做吧。
拿到引荐书还需要些时日,岑深嘴上一直说着重回族学不好的话,也还是每天都会早起准时去学堂,没有哪次拖延的。
个性使然,岑深看着是个翩翩君子,实则最是固执,凡他所认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变他的想法。而且凡事不做则已,一动必然要是做到最好。
“阿偃,今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族学吗?”小比已经过去几天了,岑深还没有拿到引荐书,也就没有准备要离开。辛芜在家中待的有些乏味,又生出同岑深一起出门的念头。
前几次岑深听到辛芜的话总是在第一时间就拒绝的,这一次他迟疑了一下。
“你不在家陪和光了吗?”岑深突然想起辛芜今天起的很早。
每天都是他走后才醒过来的小妖怪突然起的这么早,果然是很想出去玩。这种感觉好像很熟悉,似乎发生过相似的事情来着。
“和光每天看的书都好复杂,我根本看不懂。”委屈的说着话。
辛芜对自己的认知在很多时候都是很恰当的,比如说她一直知道自己只有一点小聪明以及直觉灵敏那么一丢丢。而和光真不愧是岑深的“儿子”,短短几天里他看的书就一本比一本高深了。
书房里本来就没几本话本,辛芜一早就把那几本看完了。和光顾着从书里学习如何做人,又不怎么喜欢出门,辛芜已经在家里闷许久了。
知道辛芜是个关不住的,岑深对她说出的话也没感到奇怪。
今天是族学沐休的日子,学生也好先生也罢,都是不需要去族学的。岑深之所以要出门完全是因为他要去祠堂一趟,他准备在今天去处理灵宝的问题的。
既然不是去学堂,那带上辛芜也没问题吧?
心里反问着自己,岑深的动作表现出他内心的想法了。
朝着辛芜伸出手,等着她落在他的肩膀上。
离开前他还记得同屋里的和光打了声招呼,说着他带辛芜出去走走的话。好似和光真的是他的家人一样。
前面已经说过祠堂就在族学旁边。
岑深带着辛芜走在路上,遇见村中人也会笑一下算是打招呼了。有人会回笑一下,也有人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总得来说还是前者多过后者的,不管他们在背后会说多少坏话,正面遇到了也是当没发生过,心里甚至还有些怜悯。在他们眼中岑深到底还是个孩子。
岑家村的祠堂有些年头了,祠堂样式都可以追溯到百年前,用的都是上好的石料,地基也打的稳,哪怕百年过去了也还是大体不变的,倒是屋顶的瓦片换过两三次。
正门进入去先看到的是一堵墙,右边有扇小门,门口摆着张桌子,有位大爷端着茶壶坐在那里,哼着不知名的乡间小调,好不悠闲。
“三爷爷,我想进去和爷爷说会儿话。”岑深把肩膀上的辛芜拢到袖子里,对着看门的大爷毕恭毕敬的。
门口这位大爷同岑深的爷爷是同辈,年轻的时候脾气很暴躁,一点就炸,曾经受过岑深爷爷的恩惠,也是村中为数不多的待岑深好的人。他也是村中宿老,因着不喜欢处理家长里短的事,便寻摸了一个在祠堂看门的活。
幼时在村中孤身一人的岑深除了受岑海一家的恩惠外,三爷爷对他的照顾是最多的。四季衣物,寻常饭食就不必说了。他十岁那年生了场重病,要不是三爷爷找来的大夫,他恐怕就死在那个时候了。
所以三爷爷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长辈,就和他亲爷爷一样的。
“是阿偃哪!”老爷子撩起眼皮瞅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人,摆摆手示意岑深自己进去。复而闭目继续哼着他的调调儿。
老爷子现在不大喜欢搭理人。
从门口走了进去,岑深也不太清楚灵宝会放在哪个角落里,老祖宗的书里说的不是取宝就是加固阵法的事,对于灵宝的具体位置也只是笼统的说是在祠堂里。
岑深走进门离开三爷爷的视线后就把笼在袖子里的辛芜放了出来,打着手势让辛芜说话小声点,接着就是打量祠堂里的一草一木,找着阵法可能在的地方。
他可不想空手而归后再来一次,那样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