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铁剑轻轻的按在精灵身躯表面的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一阵难闻的青烟在触碰处冒了出来。科恩睁大双眼,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痛苦呜咽,他的口中此刻被自己脚上的袜子死死堵住,因此发出不了特别大的声音,只能像一条脱离了水的鱼儿一般极力扭动着身躯。
李厉面不改色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铁剑上温度降了下来,被高温烫灼的皮肉完全卷曲焦黑,才将铁剑随手扔到一边,接着一把拉开了科恩口中的袜子,淡淡的问道:
“说,还是不说?”
科恩虚弱的喘息着,但望向李厉的眼中依然是充满了冷意,精灵咧了咧嘴角的肌肉,露出一道嘲讽的笑容:
“果然是猴子,就只会这点把戏吗?再来呀!有什么折磨人的招数接着使出来,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李厉眯缝着眼睛,目光闪动,忍不住微微握紧了拳头。
说起来,他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的嘴竟然是如此之硬,一般人难以忍受的烙刑对方咬牙坚持了下来不说,并且看上去整个人也还是一副有不少余力的样子,一瞬间让他感到有些微微棘手。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作为泰莫利亚的特种部队蓝衣铁卫的一员,自然也是接受过相关的面对刑讯的训练,因此现在的表现也不是过于奇怪。
李厉沉默一阵,接着脑袋中突然闪过了以前在网上所见过的某种刑罚,顿时灵光一闪,淡淡的道:
“好,我正好有个新点子在你的身上试试......”
科恩内心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不详的预感,但面上仍是装作一副冷笑不止的姿态,大声叫嚷着:
“快点!我等不及了!”
李厉走进附近的树林,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时,他的手中已经是多出了一张宽大若脸盆,但只有一张纸薄的植物叶子。
这种特殊植物叶子的上面有着许多肉眼微不可见的细小孔洞,密密麻麻的均匀分布其上,并且这种植物为了耐旱还会存储水分,在遇到暴雨时会主动吸纳雨滴,颇有些海绵的功能。
李厉走上前将精灵死死的绑在一张长椅子上,接着将叶子轻轻盖住对方的脸,他拿起一旁盛水的容器,慢慢的将里面的水以一种均匀的速度,倒在覆盖在科恩面容的绿色叶片上。
水刑——一种中世纪发明的,使犯人以为自己快被溺毙的刑讯方式,犯人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脸部被毛巾盖住,然后把水倒在犯人脸上。
水刑就像是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人把水吐出来,因此犯人只能呼一次气。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不断吸走,就像个吸尘器一样。
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在过程中无法呼吸的受刑人在神经中枢控制下,张开大口用力呼吸地吞咽,大量的水被吸进胃、肺及气管中,导致受刑人在水中呕吐、咳嗽,肺及气管分泌大量浓鼻涕,大小便失禁,饱尝难以名状的痛苦,不断死去活来。
随着水流的不断倾倒,科恩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抽搐起来,他极力的张开嘴呼吸,胸口不断剧烈的起伏着,但依然无济于事。
在李厉将容器中的水完全倒完后,他一把将覆盖在科恩面容上的吸满了水的叶片取了下来,然后将那团堵住了嘴的袜子也是同样扔到了一边。
科恩此刻面容苍白的宛若一张白纸,他的脸上到处都是透明的液体,其中包括不少被呛出来的鼻涕和眼泪。
他剧烈呼吸了一阵,贪婪的攉取着新鲜的空气,以往的他绝对不会想过——能够自由呼吸,有时也会是一种幸福。
李厉斜视了对方一眼,打了响指道:
“感觉如何?”
科恩脸颊微微抽搐,显然内心已经隐隐有些动摇,但出于某些顾虑,依然闭口不言,在做着强烈的斗争。
李厉以退为进,叹息一声道:
“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都是真心实意的内心话,事实上你也能看出我并不是尼弗迦德人,对于泰莫利亚也没有什么怨恨的理由,之所以参与和你们的战斗,也不过是出于无奈罢了。”
“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和你们结仇,不过既然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就算了吧。”
李厉转身作势欲要离开,在他迈出几步后的距离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科恩饱含痛苦和犹豫的声音。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科恩声音沙哑的道,目光不断扫视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要我说出实话,你真的打算放了我?”
“当然。”李厉点点头,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只要你发誓以后不再找我麻烦,我自然也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好吧......”
精灵深吸了口气,接着举起手,口中喃喃自语发起了誓言。
内容自然便是不会再去主动找李厉的麻烦,并且自己会放下心中的仇恨云云。在誓言的最后,似乎是怕李厉不相信,精灵最后还咬牙加上了诸神的名义,以此来增加说服力。
而李厉也是同样有样学样,举起手发出了誓言,内容也是与精灵所说的大概类似,最后也是模仿着以诸神的名义起誓。
在做完这一切后,科恩终于是放下心来,整个人也是如同虚脱了一般,倒豆子的将所有的他所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李厉平静的听着对方的讲述,包括他们来自哪里,头领是谁,镜子大师是如何找上他们的,以及镜子大师给他的一瓶奇怪的红色药剂。在喝下药剂后,获得的愈合能力和强大力量。
“那瓶药剂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到一半时,科恩犹豫着道,“我在喝下了一半以后立刻就有一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想要用武器去杀戮,去屠戮什么的念头,双眼也是变红了不少。”
“也因为这个原因,我还留了一半没有喝下。”
听见这话,李厉忍不住激动的心脏怦怦跳动了起来,不过面色上依然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问道:
“噢?那你把那另一半的药剂放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