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合理且正经
毕竟最后得自己掏钱付账，陈阳当然不会拒绝。
他朝餐桌上扫了一眼，都是些常见的食物：面包、清汤和煎蛋。
前几秒的时候，陈阳还琢磨着地精爱吃的东西会不会和人类大相径庭呢，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为了避免沾上阿卡姆身上的酒臭味，陈阳特意坐在了阿卡姆的对面。
等坐下之后，陈阳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因为只有这个角度，他才能瞧见阿卡姆碗里装着的东西。
那是一摊看起来黏黏糊糊的黑水，黑水表面露出几个椭圆和圆柱形状的物体，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一般人都会觉得阿卡姆的饮食很怪异，而陈阳的第一反应却是，阿卡姆的运气是不是同样差到极点，才会做出这种黑暗料理。
就在陈阳盯着阿卡姆的碗直发愣的时候，喝完酒的阿卡姆也察觉到了陈阳的目光。
只见阿卡姆突然兴奋起来，把酒瓶往桌上猛地一放，“咚”的一声，说道：“嚯嚯，看来，你也看出它的价值了，对吧？”
“叮，阿卡姆对你的好感度+500。”
陈阳觉得莫名其妙，不确定阿卡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便试探性地问：“难不成，你这个是……”
阿卡姆笑了笑，鼻子像树枝一样明显地晃动着：“没错，这正是我独家炮制的强身健体营养餐。”
强身健体营养餐？陈阳又看了一眼那团黑乎乎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
“叮，Npc阿卡姆已向玩家开放该物品的详细介绍。”
物品信息
名称：强身健体营养餐
作用：能够极大提升使用者的身体素质（？）
简介：原料采用大量羊蛋、羊鞭，只需一碗，即可重振精神。
羊蛋，羊鞭，也就是说......
“请问洗手间在哪？”陈阳努力地控制面部表情。
“往里面走，在拐角处向右就是了。”
随后，陈阳便在马桶边蹲了差不多一分钟，一个劲儿地干呕。
等回来的时候，陈阳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而阿卡姆也趁着这短短的时间，把那碗营养餐给消灭干净。
除了那碗营养餐，其余的都是正常食物，现在看来，那不过是阿卡姆给自己开的小灶罢了……
陈阳尽量不去继续想这件事，免得胃里又泛起呕吐的感觉。
“很抱歉啊，朋友，那碗营养餐我只做了一份，现在已经没有剩余的材料来做了。”
“没关系。”
说完，陈阳顺手拿起一块面包，也许是因为之前见识过食物的下限，这面包一口咬下去，他竟然觉得格外美味。
“朋友，你喜欢在餐桌上谈正事吗？”
想到自己的时间比较紧，陈阳表示自己不在乎那些规矩。
“嚯嚯，那好。”
阿卡姆又举起瓶子，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全喝光了，“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咱们能达成合作，我愿意三七分成。”
三七分成？陈阳不动声色地问道：“谁拿大头呢？”
“那自然是我拿七，你拿三。”
陈阳仔细端详着阿卡姆说完这句话后的神态。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嚣张或者自大，反倒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似乎在阿卡姆看来，他拿七成收益，不但没有占陈阳的便宜，反而还吃了点亏呢。
陈阳觉得阿卡姆还不至于贪婪到愚蠢的程度，于是继续问道：“是哪方面的合作要三七分成呢？如果是我提供货物，你负责售卖，要是不卖出几倍的价钱，我恐怕很难回本啊。”
阿卡姆身子往前倾，这样不但离陈阳更近了，而且酒味也越发浓烈。
“哦，我的朋友，你搞错了一点，你说的是交易，可不是我所说的合作。”
“哦？这么说，难道你有一条别出心裁的赚钱途径？”陈阳特意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阿卡姆笑而不答：“这个不急，过些日子你自然就会明白，咱们先谈谈交易的事儿吧，合作的事，等时机成熟再说。”
过些日子吗？陈阳心里暗自思量，感觉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也许是被酒呛着了，阿卡姆清了清嗓子才说：“不管你卖给我什么东西，我最低都以七折收购，怎么样？”
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皱的幅度很小，几乎难以察觉。
让陈阳不太满意的是，他并不觉得这个交易有多划算，虽说阿卡姆声称愿意收购任何物品，可对他而言，这并没有多少利润可赚，难道要把一些没用的小玩意儿都便宜卖给阿卡姆吗？
于是，和满脸嬉笑的阿卡姆不同，陈阳表情很平淡，他说：“一些贵重物品卖给你，对我来说恐怕会吃亏。至于那些淘汰的装备或者其他小物件，卖给别人好像也差不多。”
他觉得阿卡姆提出的这个条件没什么吸引力，哪怕阿卡姆愿意让自己的商品也相应打折，他也得好好考虑一下。
难道是因为之后的合作，才需要他现在割舍一部分利益？陈阳怎么也想不通，他皱着眉头，心里满是疑惑，目光紧紧盯着阿卡姆，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的话，这场对话恐怕就要提前画上句号了。
“嚯嚯，朋友，放心吧。”
阿卡姆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我虽然确实把钱财看得很重，但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然而，阿卡姆说到底还是没有向陈阳解释，只是故弄玄虚地说过几天他自然就懂了。
陈阳心里暗自腹诽，都不知道是阿卡姆脑子有问题，还是自己脑子有问题。
他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一脸无奈地想，阿卡姆再这么没头没脑地胡言乱语下去，自己结完账就直接走人得了。
阿卡姆似乎察觉到了陈阳的不耐，看到陈阳脸上明显的不悦，担心交易黄了的他，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想要做个粗略的解释。
阿卡姆把纸在桌上摊开，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圆。
画好圆后，他又在里面写了好几个数字，最小的是一百，最大的那个数字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由不知道多少个九组成。
直到他在一旁写上“售卖”二字，陈阳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形容商品。
“朋友呀，你知道吗？”阿卡姆眼睛闪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有些商店在特定时间里，打折力度会比平时大很多哦。”
一边说着，阿卡姆一边快速地把那些数字一个个划掉，然后在旁边整整齐齐地全都写上“1”。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景象。
陈阳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点看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可具体的操作过程，他的脑海里还是一片模糊。
“要是有客人一下子把这些商品都买走，而恰巧这个时候有其他商人愿意以3.3倍的价格高价收购，那么……”阿卡姆挑了挑眉毛，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说到这儿，陈阳已经不需要阿卡姆再进一步暗示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阿卡姆的想法可真是够大胆的。
唯一让陈阳好奇的是，阿卡姆要怎么操作，才能让这个步骤顺利进行下去。
他摸着下巴，眼睛里满是思索的神色。
半晌后，陈阳才缓缓开口道：“这方法可行吗？你可别一个不小心，把命都给搭进去了。”陈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毕竟这听起来像是在走钢丝的买卖。
“害，放心吧。”阿卡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带着几分醉意，“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严格遵守着市场规则的小商贩罢了。”
说完，阿卡姆的手下意识地朝着酒瓶伸去，碰到酒瓶才发觉是空的。
他弓着身子，弯下腰去，将一旁摆放着的酒又开了一瓶。
“来点？”阿卡姆举着酒瓶，眼睛里满是期待。
陈阳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喝酒会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我可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到下午的正事。”
谈话到这儿，陈阳没有忘记最开始和阿卡姆交谈的目的，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今天晚上我会再次跟你联络，并且带你去仓库看看先前说好的物品。”
阿卡姆眼睛一亮，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那么，其中有得到未知贸易认可的物品吗？”
陈阳如实回答：“四档七件，三档两件。”
“朋友，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啊。”阿卡姆的脸上明显露出惊讶的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随后他接着说道：“看来咱们能合作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陈阳微微欠身，礼貌地表示：“其他具体的合作方案之后跟我的合伙人谈论就行，我并不直接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之后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阿卡姆极力向陈阳推荐自己骄傲的营养餐，被陈阳多次婉拒。
看了看时间，考虑到路上可能会堵车，陈阳便匆匆起身，简单地把账付了，就先行离开了。
出门后，陈阳没有第一时间拿出载具。他左右看了看，眼神中带着一丝谨慎，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一条小路走去。
他拐个弯，再次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缓缓用手撩开衣领。
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就像腐烂的水果混合着刺鼻的酒精，熏得陈阳脑袋一阵晕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人从头到脚用酒淋过一遍，恶臭十足，胃里也开始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觉。
接着，他又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五十九分。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旅馆距离这里不算近，如果现在返回去洗澡换衣服，路上花费的时间太多，而且还可能会耽误下午更重要的事情。
他皱着眉头，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这酒味实在难以忍受，另一方面又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看来，最好的办法是在澡堂解决了。”
陈阳闭上眼睛，在脑海内快速搜索距离最近的公共澡堂。
也算是他比较幸运，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一个澡堂，并且规模还不小。
那澡堂是一座两层的石制建筑，屋顶是用深色的瓦片铺成的，房檐下挂着几串已经有些褪色的彩色布条，在风中轻轻摆动。
澡堂的大门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
陈阳小跑过去，没一会儿就到了。
看着大门上的几个大字，他眼睛微微眯起，嘟哝了一句，带着些许好奇的语气：“身心愉悦浴场吗，难道水里面还有特殊配方？”
大概是加了什么草药吧，陈阳心想。
考虑到时间紧迫，他也不继续纠结店名，深吸一口气，直接走了进去。
“客人，你需要什么服务吗？”前台如此问道。
那是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她将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纯青色的绸缎衣服，衣服的质地看起来十分光滑，在澡堂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要最快的洗浴服务。”
前台微微颔首，接着用一种轻柔且充满诱惑的语调问道：“那客人，水里面要加玫瑰还是薰衣草之类的成分呢？这可是我们浴场的特色，加了之后会让您的皮肤更加光滑，还能舒缓疲劳呢。”
陈阳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回答：“不用了，简单的清水就好，我赶时间。”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澡堂内部的通道，只想尽快洗去身上的酒气。
前台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再次问道：“那客人要不要陪同的擦澡工呢？我们的擦澡工可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手法非常熟练，一定能让您满意的。”
说罢，前台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从一个房间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好几位婀娜多姿的少女。
她们身着轻薄的纱衣，迈着轻盈的步伐，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下，哪怕陈阳再愚钝，也能明白店名里的“愉悦”指的是哪方面的服务了，不过他对此毫无兴趣。
陈阳伸手接过前台递过来的价格单，快速扫了一眼，然后爽快地将上面所需费用最低的金额放在柜台上，同时说道：“时间紧迫，还是赶紧给我准备一处淋浴区吧。”
前台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多年的职场经验让她迅速将这表情掩盖起来，依旧微笑着说道：“好的，如果您有新的需求，随时可以通知我们。”
那些如同花朵般娇艳的少女在得到前台的示意后，便依次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重新回到房间里，只留下一位，她恭敬地向陈阳微微欠身，然后领着他向澡堂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