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顾旻峥下意识地挡在许静仪前面,怕他会对身后的女人造成什么伤害。
只见那人影像球一样从旁边扑过来,然后跪在二人面前。
“顾总!从前是周叔不懂事,看在我在顾氏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放过周礼吧!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啊!”
哭喊声从跟前传来,许静仪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周鹏。
不能怪她认不出来,实在是周鹏变化太大了。
短短一周时间,他原本保养得好好的头发悉数变白,脸上更是多了不少皱纹,尽显岁月痕迹。
比起上一次她见到他,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甚至比现在的实际年龄更显苍老。
“周叔这是什么话?”顾旻峥语气平淡,俯视着跪着直到自己大腿那么高的老人。
“从前都是周叔的错,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股份也已经干干净净卖给了你,其他的财产也都变卖了补之前的窟窿……”
周鹏苍老的声音尽显沙哑,哽咽着带上了哭腔。
“可周礼他懂什么呀?他错就错在他老子身上……”
“若是他没做错事,别人又有什么证据和能耐把他抓进去呢?”
顾旻峥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鹏,“就是你那什么都不会的好儿子,在校期间校园霸凌别的同学,害一个同学自杀未遂一辈子只能当植物人待在床上,一个得了重度抑郁症至今不敢出门……”
“毕业后仗着身份职场霸凌,强行占有了女同事,并威胁她们噤声,否则横尸街头……”
顾旻峥一条条列出自己所调查到的周礼的罪证,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人眼中一点点暗下去的光,掀不起一点情绪。
“周叔,子不教,父之过。他能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赐啊。毕竟十年前子公司那件事,你得到的那几千万,也是用这种方式得来的,不是吗?”
周鹏猛地抬起头,看向一脸冷漠的顾旻峥,失声惊叫:“你!你怎么知道……”
那时候顾旻峥不过是个十几岁大的小屁孩,他根本没把顾旻峥放在眼里。
而且证据都已经被他处理好了,顾旻峥是怎么拿到证据,怎么查倒是他的?!
顾旻峥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缺德事多的是,现在还想赎你儿子——不如先想想怎么给自己赎罪吧!”
“你!”
听着顾旻峥这话的意思是不愿意赎回周礼了,周鹏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犹豫不决的气场也瞬间变得坚定!
下一秒,周鹏从袖子处拿出一把刀,刺向顾旻峥!
“小心!”
站在顾旻峥身后的许静仪眼尖地看见闪出来的一抹银光,眼疾手快地把顾旻峥往后拉。
刀蹭过顾旻峥大腿,把大腿处的布料划开,在肉体上落下深深的刀痕。
血马上喷涌出来,许静仪边打救护车,边焦急地询问顾旻峥有没有事。
还好许静仪拉得及时,不然按照周鹏的刀口方向,他是朝着顾旻峥命根子那儿去的。
若不是许静仪发现得及时,这一刀下去,顾旻峥未免断子绝孙。
但周鹏下手太狠,大腿内侧还是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汩汩流着血,很是渗人。
许静仪急得快哭出来了,顾旻峥却连眉头都没皱。
他平淡地看着被安保压着无法动弹的周鹏,像在看一个死人:“周叔——我敬你也算从小把我看到大,尊称你一声周叔。上周我已经建议过你去自首了,而现在,你把你和你儿子周礼的那一线生机都抹掉了。这一次,去无尽的牢狱中悔恨一生吧。”
警察很快就来了,救护车紧随其后。
许静仪看着警察把垂头丧气似乎已经丧失生的希望的周鹏带走,紧接着跟随上了救护车。
一地的血迹很快被工人清理干净,顾氏大门回归以往的平静,似乎这场闹剧什么都没发生过。
医院中。
因为伤口被刺得太深,顾旻峥在到医院后还是被缝了几针。
医生再三嘱咐要饮食清淡不能碰水等等事项,许静仪悉数应下后回到病房。
床上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俊美,因失血过多而微微透白的脸色让他更多了一番病态的美。
碰上许静仪的视线,他试探性朝她绽放了一个微微的笑。
却被一个白眼堵了回去。
“你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周鹏他犯错犯得多了,为什么非要以身试险,自己去当靶子呢?”
许静仪没好气地问。
刚到顾氏准备下车时,顾旻峥故意拦了拦她,让她晚点下车,她当时还觉得奇怪。
但后来他毫不意外地被周鹏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都是顾旻峥做的一场局。
为了把周鹏送进去的局。
但周鹏犯的罪哪条不是死罪?再加上他儿子周礼害人未遂这事,就足以让他们两父子牢饭蹲够。
顾旻峥看着像炸毛小猫一样的许静仪,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
“如果能把他送进去,我们去冰岛前,他就已经入狱了。”
他缓缓解释,耐心得不像外面传闻中的冷面总裁。
“周鹏在顾氏当老狐狸当了这么久,处理事情处理得太干净了,我们找到的那些,都是深挖了很久才能挖出来的。上周给的不过是障眼法,他有一百种方法逃脱。而这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眯了眯眼,语气是视众生为蝼蚁的冷漠:“只要他入狱,顾氏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出不来。”
顾旻峥周遭骤降的冷气让许静仪打了个寒战。
太久没见过顾旻峥这副样子,她差点忘记自己的丈夫是商界踏一脚抖三抖的巨人了。
心下阴冷的感觉在二人对视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顾旻峥眸中如同冰雪消融,温和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担心,但这不是没事嘛。”
这句话如同洪水开阀,许静仪压抑着的惊怕化作眼泪,一滴滴涌出来,在白色的被单上泛出一滴滴泪花。
“这不是没事吗?要是我再慢一点拉你,你现在就不是在这儿了,躺的就是手术室了!”
“你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不想做一个丧夫的寡妇——唔!”
下一秒,絮絮叨叨的嘴被另一张柔软的唇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