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握紧了双手:“最后她还是向我求助了,虽然这并不是她愿意的,但是她被逼到这个程度了,她明白自己做了万劫不复的事情。biqi.me”白老师抱住头,表情十分痛苦,我看着我女儿,我抱住了她:“我说,这件事我帮你处理,于是我帮她处理了车,还有桓仁国的尸体。”
“事情就是这样的。”白老师抬起头,看了一眼陆冬:“我希望你将我带走,不要连累我的女儿,她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去桓仁国邻居那里纵火。”
“桓仁国失踪之后很久,我都生活在惶恐不安当中,我生怕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那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有时候是梦见警察上门来找我,带走了我的女儿,有时候是梦见桓仁国来找我,找我和我女儿索命,还好大半个月过去了,都没有人发现,我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桓仁国的邻居找上门来了,当然,她是个愚蠢的女人,我两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但是她走了我还是很担心的,我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她,我生怕她某个话会暴露我还有我的女儿。
之后我就一直仔细地观察她,时不时去看她,只是她都没有察觉而已,但当我看见你走进了她的家,我心里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你找到我们了。”白老师脸上露出了一种淡淡的苍凉:“你终于找到我们了,这个隐藏了十年的秘密,并没有被大火掩埋,最终还是暴露在外了。”
白老师看着陆冬:“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女儿无关的,希望你能放过她。”
“白老师,我想问问,你在处理尸体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男孩。”
“男孩?”白老师皱起眉头:“什么男孩。”
就在白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听见砰地一声响。陆冬和白老师一起抬起头,这个时候窗户上已经不知不觉结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水雾聚集在一起,慢慢向下流淌,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而与此同时,一只手砰地一声砸在了玻璃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身体不禁向后一震,紧接着那只手慢慢向上升,一张苍白的脸升到了玻璃中间,陆冬看着这张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张脸应该属于一个女人,只是她的头发乱糟糟地飞向后侧,脸上布满了黑。色。血管,让人恐惧万分。
白老师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钟,忽然发出了一声恸哭:“女儿,女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猛地推开窗户,陆冬刚要喊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白老师的身体在窗前一闪,她被一双手死死拉住,白老师的身体就好似一片羽毛,跌出了窗户之外,白老师的办公室是在四楼,楼层不高,但是这是改造的,楼层虽然比较矮,但是高度是要比正常的大楼高的。
陆冬赶紧跑到了楼下,只见白老师躺在地上,她的脸上和手上全是一种说不出的黑。色。粘液:“我女儿,还有我外孙子,都怪我,我女儿果然不能原谅我啊。”
陆冬拉住白老师:“那个男孩呢,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男孩?”陆冬急切地问,如果白老师这条线索断了,只怕自己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白老师看着陆冬,指向前方,陆冬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虚幻的影子,桓,正是是桓。
“我去帮我女儿清理尸体和车,我去我女儿说的地点,果然看见了那个小混混和我们补习班的车。”白老师的眼睛有些迷离了:“当时我开着车,开到了一个死水湖边,我只要把车和尸体都沉进去就可以了,在我开车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声音,我回过头,吓了一跳,我看见一个小男孩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看完我,又低头看了看死了的桓仁国:阿姨,我们去哪?
我吓个半死,不知道怎么回答,我问,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
小男孩指着桓仁国说,这是我爸爸,可是他好像病了,我怎么喊他也喊不醒啊,爸爸,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我当时看着小男孩,既同情又恐惧,后来我就把车开到死水湖边,我和小男孩说,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叫人来喊醒你爸爸,然后我给他系上了安全带,然后把安全带缠在后面,变成了一个死扣,我下了车,我的车没有拉手刹,死水湖边有一个坡度,很快,车就滑进了湖里了,那个男孩一直都在车里。他……”白老师依然指向前方。
陆冬发现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了,他也低头看着濒死的白老师。
白老师一双大眼睛瞪着桓,陆冬不知道白老师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白老师一口气没上来,终于死了。
陆冬抬眼看桓:“这就是你死的原因。”
桓点了点头:“是不是很讽刺。”
“那些死了的女人应该就是当年也在送子车上的女生吧。”
“当年,我和我爸都在送子车上,我爸被那个小混混用刀捅第一下的时候,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喊一句,或者报警,他都不会死,而那几个女生都是那样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我爸被砍死,甚至当白老师的女儿要求他们用刀捅我爸,她们也都同意了,甚至有几个人捅刀子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微笑呢,哈哈哈,这些人不但是冷漠,身体里本来就有着一种冷酷的东西,就算我没对他们动手脚,她们也会做出一些残虐的事情。”
“那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桓摇头:“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只是在他们的大脑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罪恶的可以萌芽的种子。就比如说今天你去见的那个熟食店老板的女儿吧,其实她口中所说的男孩,都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我从来没有去找过她,没有害过他她,也没有害过她的儿子,她不过是因为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心里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才臆想出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替罪羊,也就是我,她记不得我的样子了,当我爸死的时候我在车上,可是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当时年纪很小,只要藏在车座旁边,就几乎没人能看见我,但其实她们又每一个人都看过我,因为我就坐在她们上车时候的必经之路上,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撇过我一眼,正是这一瞥,都在大家的脑子里留下了一个印迹。
当一个人遇到非常震惊的事情的时候,这个记忆往往是很深刻,所以虽然他们只撇到了我一眼,但是这个印迹,我出现的影子,还是让她们终身难忘。”
“可你为什么不确定她们潜意识里更多的是你的父亲。”
“她们杀害我父亲这件事对于她们来说还是比较可怕的,应该是竭力要忘记的,要从记忆里抹杀的,而我她们自己根本都意识不到我的存在。她们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又时常出现在她们的意识里,所以我成为了鬼,一个恐怖的鬼童。当她杀了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她努力想找到自己记忆里最后一点温存,来淡化她强烈的负罪感,她仔细寻找了,都没有找到,最后只是找到了我,一个幻影,一个她都不记得存在过的人。而且她给你看的画册,也是她自己进行涂鸦的,到最后熟食店老板的妹妹已经严重的精神分裂了。”
“我还有一个地方其实没有想明白。”陆冬问桓:“为什么当年在车上的这些女生有如此相似的经理呢?”
“殊途同归,你看,白老师虐待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也会虐待自己的孩子,白老师是老师,她教书的时候虽然没有讲过虐待,可是这些东西还是会潜移默化地种植进她教的孩子的意识里,比如某种态度,某个表情,或者某个情绪,学龄中的人都是会去接受和模仿的,加上她们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多少对她们来说,。性。格都会发生一定的扭曲,最后殊途同归的也并不稀奇。”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制造这样一个幻境。难道这和你真实的身世有关?”陆冬问桓,桓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已经通关第一个谜题了,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我现在会送你去第二个幻境了。”桓打了一个响指,整个世界都在慢慢虚化。
桓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陆冬,陆冬也靠不客气地瞪了回去,陆冬问:“最后一个问题,你邻居接到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人在临死前,灵魂脱离灵窍的一刹那,都会蕴含很大的力量,这个力量会产生一种电磁效应,这个电磁效应会通过一些媒介传递给自己想要传递信息的人,比如电话,比如电视,所以我邻居婶婶接到了那样的电话,只可惜,她最终没能看见我回去。”桓叹了一口气,这是陆冬第一次发现桓的眼睛里还有一丝丝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