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深吸了一口气:“我跑了出去,没有去学校,而是漫无目的的大街上游荡,我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街上额外的显眼,后来我就到了郑仁波的学校门口。
我给他打电话,我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呢,我没吃饭,你能出来么?
几分钟后,郑仁波就跑出来,眼睛里都是心疼,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我要了,谁也别想和我抢。
他请我吃了一大份麻辣烫,还给我买奶茶。
我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才会跑出来勤工俭学。
吃完饭,他送我回去,走到门口,我回过头,死死地抱住他,我说,我现在只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你不要离开我,他拍拍我的后背温柔地说,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你说他都答应我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完成!”林星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只剩下郑仁波了,你却还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我没抢,我和郑仁波是在画展认识的,当时他是在画展负责讲解的计时小工,而那天画展上有我的画。”
清蔺说,那天画展人很多,快结束的时候,她到了自己作品的展台前,在展台前看见了一个俊朗的男生,穿着工作人员的白衬衫,眼神明亮地盯着自己的画作。
清蔺走上前去:“你喜欢这幅画?”
郑仁波笑着说:“这幅画的笔触并不是特别细腻,有着年轻画师的青涩,但是这幅画的构图和色调却非常吸引我,这幅画表面上看起来极为美艳和靓丽,可是在这些繁重的色彩之下却有着一个悲伤的心,这幅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流露着淡淡的忧伤。
我想,这幅画的作者大概也是一个外表明艳内心细腻容易感伤的人吧。”
清蔺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郑仁波有些惊讶:“怎么?你认识那幅画的作者?”
清蔺微微一笑:“我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之后两个人就慢慢熟识了,郑仁波到清蔺和林星家做家庭教师完全只是一个巧合,清蔺发现来辅导她们姐妹俩功课的竟然是郑仁波,心里也不由得安安惊讶。
但很快,清蔺就发现郑仁波和林星走得很近,清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她是高中生,不敢明目张胆的早恋,可是私底下已经和郑仁波以老公和老婆相称,怎么郑仁波这么快又和林星走到了一起。
“我翻了他的手机,他的qq聊天记录,林星,你知道么,你心中的唯一,可并没有把你当成唯一哦!”清蔺有些恶毒地说:“他的聊天记录还有很多和你我一样的女生,每一个都是他的最爱,每一个都是他的唯一,郑仁波不过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而已!”
“你撒谎!”陆冬发现林星所有用来辩解的词库只剩下了“你撒谎”这三个苍白无力的字。
“不可能,郑仁波才不会呢!我才不会相信呢!”
“不信!你还记得出事那一天么?”清蔺幽幽地说。
寒假,林星说要去滑雪,林星的父亲不放心她自己去,就让清蔺跟着林星,清蔺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她从来没滑过雪,她知道林星遗传了她妈妈的优良基因,雪滑的相当好,老爸看出了清蔺的心思,说可以报销她学习滑雪的费用,清蔺这才勉强同意。
上了通往滑雪场的大巴车,清蔺才发现,原来林星并不是单独行动,车上还坐着郑仁波,她只能别扭地成为两个人之间的电灯泡。
“你还记得大巴车停在休息站的时候,我和郑仁波单独在一边争吵么?”
“怎么不记得!”林星瞪着清蔺:“我站得远,只看见你们在聊天,他的手很自然地拂过了你的头发,你们的身体若即若离,表情却亲昵得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我以前问过郑仁波,你心里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么?他笑着说,有一个女生,但是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
我当时还撒娇地说,不行,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之后我就万般猜测那个女生是谁,长得比我好看还是难看,是清秀型的,还是妖艳型的,学习好不好,我甚至想,可别是个老女人,那样我会崩溃的。
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就和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是那个已经毁灭了我所有人生的女人!
我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想哭,却发觉自己哭不出来,曾经过往的一幕一幕都浮现在我眼前,我心里只有恨了。”
“你错了,我那天和郑仁波吵架其实是因为你。”
“因为我?”林星冷笑。
“我当时在质问郑仁波,我说你对林星是认真的么?他却笑笑说,什么算是认真,什么算是不认真。
郑仁波说他身边的女人很多很多,有小鸟依人的邻家女孩,有傲气凌人的高傲公主,有公司白领女强人,甚至也有已婚的家庭主妇,什么人他都来者不拒,不管是我,还是林星,还是那些林林总总,数不清楚的女人,对他来说都是贴上来的肥肉。
郑仁波说,清蔺,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最爱的只是我自己,对于其她人么,我爱她们送给我的礼物,替我买的衣服,为我交的房租和精心准备的佳肴,至于她们所有人本身,我都丝毫不在乎的。
我狠狠地扇了郑仁波一个嘴巴,大骂你无耻,郑仁波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怎么,我戳到你的伤心处了。
我当时摇摇头,你可以伤害我,却不能伤害我姐姐,因为她失去的太多太多了,我求你了,求你好好待她,她和我真的不一样。
郑仁波什么都没说,径直地往大巴车上走,走到一半,他回过头看我,怎么伤害你都行么?
我木讷地点点头。
他薄薄的嘴唇里只吐出三个字:很有趣,然后就上了大巴车。
然而当大巴车开出去没多久,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