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是靳春雨学姐的悼念活动,陆冬觉得前一天已经严重影响靳春雨的妈妈悲痛的心情了,他还是不去的好了,所以早上,他按时按点的起床吃饭四处乱晃。
只可惜,他算盘打得好,却算不过比他多吃了几年盐的长辈,陆冬刚走到学校食堂门口,就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一把揪住了陆冬。
“就是他!”
陆冬抬起头,一看,指着他鼻子的正是靳春雨的妈妈。
陆冬拼命想要挣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陆冬虽然力量惊人,好boss也抵不过万人撸,他被几个男生直接扭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是一个有些谢顶的男人,他姓殷,四十岁出头,一双小眼睛藏在金丝眼镜的玻璃片后面,显得炯炯有神。
殷校长猛地发现一大群人闯进自己的办公室,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发现领头的是靳春雨的妈妈,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又出什么事了么?”他站起来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只可惜靳春雨妈妈的气场已经将整个房间的气氛调至火山爆发前的状态,分分钟都可能喷发。
殷校长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李女士,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么,别着急,来,您先坐。”
靳春雨的妈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急败坏地瞪着陆冬。
“您能告诉我,这位同学是怎么惹您生了这么大的气么?”
“他……他抢了我女儿的遗像!不对,最后的画像,也不对,哎呀,就是他抢了我女儿画的画。”
殷校长眼睛一瞪,看着陆冬:“这位同学,你为什么要抢李女士的画?”
陆冬张口结舌,想了半天说:“也不算是抢,只是,拿。”
殷校长哭笑不得:“好吧,那你说说,你拿了人家的画像能干嘛?”
“也干不了什么,就是……唉!”陆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校长解释。
靳春雨的妈妈站了起来:“我怀疑他跟我女儿的死有关!”
殷校长一愣:“李女士,你这几天已经声称二十多个人和您女儿的死有关了。”
“他就是不对劲,鬼鬼祟祟的,我要求你们学校彻查这个学生!”
殷校长哭笑不得,瞪了陆冬一眼,似乎在说,看你惹得好事,这回你和我都要玩完了。
陆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只能看着殷校长,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最后殷校长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表,堆着一脸笑容说:“这样吧,咱们先去参加悼念活动,回头再审这小子,肯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您看如何?”
靳春雨的妈妈虽然不太满意,但也只能先这么办了,毕竟她确实只是平白无故地诬陷了一个人,陆冬只是抢了她的画,现在画也不见了,她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证词来控告陆冬了。
她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然后恶狠狠地说:“把他锁在里面!”
“好!好!”殷校长跟着走出了办公室,陆冬只听咔哒一声,他被锁在了校长办公室里。
陆冬等他们走远了,走到门口,他扭动把手,果然,从外面反锁之后,屋子里就开不开门了。
他在房间绕了几圈,校长办公室并不算大,一组大沙发,一张玻璃小茶几,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和几组书柜和卷柜,书柜里摆满了教育学生的各种大部头。
陆冬绕到校长办公桌前面,索性坐在了他那张柔软舒服的大办公椅上,刚坐进去,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下陷了一部分,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放松了起来。
“当校长确实不错,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有这么舒服的办公椅!”陆冬暗暗想。
校长桌面上是一台一体机电脑,看起来簇新,估计是刚配不久的。
陆冬不禁手痒痒,他伸手滑动了鼠标,电脑没关,只是进入了休眠模式,陆冬这一动,屏幕立刻就亮了起来。
陆冬愣了一下,只见殷校长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冯绍的资料,陆冬点击了几下,原来校长正在学校学生系统查看当年冯绍他们班级的整体资料。
这也难怪,毕竟靳春雨是当年冯绍的同班同学,这个冯绍班上唯一一名留校的研究生还出现意外,若陆冬是校长也定然会怀疑这之间是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冬发现校长的这份学生资料里居然有学生当年所住的寝室号,他找到了另外三个住在401寝室的冯绍的室友,他们分别叫陈峰,于炜和逄锦磊。
透过照片,裴文宇说的没错,他们看上去都是非常老实的人,并看不出来他们会干出杀人这种可怕的事情。
陆冬仔细翻看了他们四个人的资料,并没有看出之间有什么联系,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家庭环境,在上大学之前,基本找不到他们的任何交集。
但他们四个都死了。
如果不是招魂的诅咒,会有什么人会同时和他们四个有深仇大恨。陆冬想不明白。
他正想再看看冯绍班上其他人的资料,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陆冬心一惊,他低头一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怕是悼念活动已经结束了吧。
他赶紧关闭了电脑,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沙发上,做出一副一脸懵懂的样子。
果然,门咔哒一响,校长带着靳春雨的妈妈走进了房间,跟着靳春雨妈妈的还有刚才逮陆冬的那几个人,各个脸上凶神恶煞,他们只看了一眼陆冬,就表达了他们对陆冬深深的厌恶。
陆冬暗暗说,老子真的是无辜的,你们看什么看。
还好这几个男生毫无读心术的异常能力,也就没有一拳挥在陆冬脸上,再啐一口,老子看你怎样。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对于陆冬来说,简直就是痛苦难忍。
校长对于陆冬的审讯说白了就是一锅黏糊糊的大米粥,没什么营养,但极为粘稠,让人难以摆脱。
审讯的问题翻来覆去也不过只有两个:“靳春雨为什么画陆冬?”“陆冬为什么要抢走那幅画。”
陆冬的回答也前后有很大的差异,到最后他竟然编出了一个完整而又复杂,除了他自己深信不疑,其他人完全一脸茫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