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哎呦叫唤了两声，一个没站稳差点朝着前面栽去，还好那个高个男人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了回来。
“什么东西硌老子！”
跛子暗骂一声，艰难地蹲下身子，借着一点光在地上摸索，感觉手上摸到了什么东西。将摸到的东西递到眼前，惊呼一声：“哟！”
高个男人赶忙也蹲了下来，看到跛子这反应，知道他一定是摸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将脸凑上来问道：“啥东西？”
跛子将珠珠捧在手心里，小心地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紧张兮兮地攥在手中。
跛子的眼睛睁地溜圆儿，嘿了两声，示意那高个男人再凑近些，一双浑浊的小眼睛中满是贪婪的算计：“这东西，要是去城里卖掉，可是能值不少钱呢！”
面对着两张贴上来的脸，珠珠恶心地差一点吐出来。
那高个子男人居然瞎掉了一只眼睛，只剩下一只右眼，配上那大黑眼圈，一脸的憔悴，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一双半眼睛打量着珠珠——一双来自跛子，半双来自那个半瞎子。
混沌空间中，珠珠幻化成的白猫朝九棠的怀中蹭了蹭，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自己的本体被这两个丑陋的家伙捏手中这件事，也就是这样才能让它心中好受一些。
“这玩意，又没有灵气，弄它有啥用嘞？”半瞎子问道。
“傻大个儿，你这就不懂了吧。啧啧，你看看这模样。我敢说，就算是去那二等国中，都找不出来几个成色比这个还要好的。城里面那些夫人小姐，对这种东西，可是喜欢的紧！依我说，这颗珠子，至少能卖出来这个价！”
跛子呲着一口黄牙得意至极，而后举起了一根手指。眼看着口水就要喷到面前的珠子上，赶忙用那脏兮兮的袖子将珠子护住——这个宝贝可不能弄脏了。
珠珠现在难受地都快要晕过去了，这还不如它刚刚跳下去呢。一次的胆小，让它难受到了现在。
半瞎子转了转他那完好的一只眼睛，视线落在跛子手中的珠子上不住地打量，试探道：“绿阶下等一百？”
跛子摇摇头。
“一千？”半瞎子剩下的那只眼睛中爆发出一抹亮光，似乎是有些激动——这可是一个普通人家一两年的收成！
跛子还是摇摇头。
“绿阶中等十颗!”半瞎子一咬牙，看到跛子还想要摇头，一巴掌呼在他头顶，“快说！”
跛子吊着半瞎子的胃口，慢吞吞道：“至少绿阶中等一千。”
“这么多？？？”
跛子眯着一只眼睛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瞧不起他：
“要不然怎么说你没见识呢，我说的还是保守价格，要是去拍卖会上，晶石只多不少！这东西要是等到咱们去了二等国中，就算是卖出来青阶的价钱也不是不可能！”
半瞎子颇有些激动地搓搓手：“要是真的卖了这么多，那…”那他们两个的后半生可就不用愁了，这么多钱，足够他们两个去三等国中买个官享受地过一辈子。
“放心，卖出来的钱咱兄弟俩必须一人一半！”
跛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嘟嘟囔囔道：“只是可惜了，又弄了一天，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还好老天爷发善心，让咱们兄弟俩捡了个好东西，要不然又要喝西北风去了。”
“行了，回去之后可不能乱说话。今晚把那十几个货弄完，就能歇会儿了…但愿能炼出来让主子满意的祭品。”
半瞎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但是语气略微有些失望，看样子并没有对今晚的成功抱有多大的期望。
混沌空间中，九棠神色思索。那人刚刚说到的货和祭祀…
货应该指的就是人，今晚应该还有最后一批。至于这祭祀，说的或许是用邪法炼制出来的骨头，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不过肯定不是去干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而且听两人这意思，需要的还是品相完美的骨头，那就更困难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祸害了多少人，若是今晚不阻止，等到这个跛子明日去了南镇，那遭殃的人可能会更多。
两个男人倒完骨头，开始往回走。
九棠细细感受了一番，这两人修为均不算高，如今的样貌看起来至少也有四五十岁，实际年龄可能已经百岁，但是才到金丹中阶——等级虽然不高，不过在这三等国中也算是不错了。
跛子紧紧攥着珠珠，不时地摆到眼前看看，啧啧地赞叹着。眼看着距离庄子越来越近，跛子连忙将珠珠塞进兜里。
珠珠在口袋里也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混沌空间内的投影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九棠感受着外面的忽而传来的一阵轻微波动，随即消失不见。这应该就是妙音娘子提及的结界，感觉也就那样，布阵之人修为最多不过元婴。若是外力稍微强一些，这结界早就破了。
随着吱呀一声沉闷的响，跛子和半瞎子进了门。半瞎子朝外面探出头，东张西望了片刻，确认没有人经过，迅速地关上了门。
“这荒郊野外的，谁能来。”跛子压低了声音，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不难看出来他还是有所忌惮，“要我说，你就是太小心了。”
“好大的邪气！”九棠心下暗暗道。
一股子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臭味直冲鼻腔，珠珠赶忙屏蔽混沌空间对于外面的气味感应。九棠皱了皱眉，也并未多说什么，突然的味道，让她也有些难受，还是少闻的好。
耳边依稀传来微弱的呼喊声和呻吟声，听起来都是年轻人的声音。
珠珠能感受到它在一颠一颠的，是那个跛子在往前走。跛子虽然步调凌乱，但是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些呜咽声面前。
“让你们叫！叫的爷心烦！”
跛子语气暴躁，朝着面前这群人发泄着，人群中不时传来一声声痛呼。珠珠突然感觉自己天旋地转，原来是那跛子用那条好腿踢了一个人一脚，可是跛脚没站稳，又踉跄了两下。
“呵呵，叫就叫吧，反正他们也没多少时间了。”个子高些的半瞎子来了，一只手拍了拍跛子的肩膀，九棠依稀听到了轻微的水声。
半瞎子接着说：“我看前面没啥动静，主子今晚估计也不会回来。把珠子放这儿泡泡吧，弄地干净些明天也能多卖些钱。”
跛子掏出来兜里的珠珠，小心地放到了半瞎子捧来的一小盘清水中。半瞎子将小盘子放在身旁的凳子上，清水洗净了珠珠身上的灰尘，使它看起来格外的晶莹剔透。
被跛子从口袋中拿了出来后，在混沌空间内的九棠这才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