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8章 王者争锋
至于堕天使之王路西法的身份，这本身倒是很好猜。
我目前接触的堕落天使并不多，但魔鬼大领主梅丽尔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标杆。眼前的男人给我感觉境界还要更在梅丽尔之上，也就是说已经到了魔鬼王霍尔莫斯的那个层次之上了，符合这一点，最后可能的对象便是那个即便在《混沌圣典》上也语焉不详的堕天使之王路西法了。
当然，猜测归猜测，我还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幻化出堕天使之剑就是为了抛砖引玉。而现在不管是堕天使之剑的完美控制，又或是他那自露马脚的反问，都把这一切指向无误。
“没想到，时光长河终究没有完全湮灭掉我的过往啊！”
路西法发出由衷的感叹。他的脸始终绷紧着，对于这段过往被揭开来似乎耿耿于怀，这会没有再细说下去，只是以意念操控起堕天使之剑来。
我幻化的堕天使之剑，原本上限也就高阶神器而已，已经远远跟不上我现在所身处的境界了，更别说能够斩开这些霍尔莫斯亲手锻造的禁制，这一点路西法自己刚刚才嘲笑过。可此刻他以意念操控起这柄神兵时，却半点不以为意，只专心提升起它的力量来。
“虽然只是粗制滥造，但倒也有几分神韵。”路西法说道：“但是小鬼，你应该不知道我这柄老伙计其实有其他姿态的吧？”
“确实不知道。”我老实的回答说道：“而且我也觉得眼下它的这点能力，对不起堂堂堕天使之王的威名。”
“你懂什么！”
路西法对我贬低被他称为“粗制滥造”的堕天使之剑很是不满，典型的护犊子心态，我对此也只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路西法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重重哼了一声，道：“这是它的第一形态，名为‘亵渎’。虽然兼具光明与黑暗且相互平衡，但其实说到底光明与黑暗也相互牵制扯后腿，这个形态下的它根本没法发挥出本身的桀骜与强大，半点也没有！”
“而我现在要催发出来的，是它的第二形态，‘圣洁’！”
路西法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但已经从堕天使之剑，或者说现在的圣洁之剑上，感受到那发自本质的蜕变。
现在的它，身上已然感受不到黑暗神力的存在，俨然是圣洁的化身，纯净程度远超过其余六件圣战天使，甚至还要在七合一的“混沌曙光”之上！
也就是说，光是这第二形态的堕天使之剑，威能已经超过超阶“的混沌曙光”！
纯银十字架和这些神圣锁链虽然都是霍尔莫斯亲手打造，但因为是神圣造物，由霍尔莫斯这个魔鬼之王打造出来肯定要大打折扣的，威能也就勉强够得上超阶的层次境界而已。在路西法的圣洁之刃面前，立刻便相形见绌了！
路西法没有再迟疑，以意念驱动圣洁之刃一通猛斩，这些禁锢着他的铁链禁不住几下猛砍便纷纷断裂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神经悄然绷紧了起来。虽然路西法把他的情绪掩藏得很好，但我却还能隐晦感应到他那似有若无的杀意，而且跟初始时那漫不经心的杀气不一样，这次是有的放矢的，分明是针对上我，不打算让我离开了。
是因为被我叫破身份？还是因为这柄被幻化出来的堕天使之剑？又或是因为隐藏在这之后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答案，恐怕只有路西法自己知道了。而现在我要考虑的，是怎么从这头被我放出来的猛虎手上活命！
最后一剑斩落在那纯银十字架坐台之上，路西法束缚禁制尽去，发出一声畅快的舒吟声：“感觉真不赖……”
感叹完毕以后，他视线挪移到我的身上来，眼神陡然变得锐利：“那么，你也该去死了！”
“要开打我没意见，但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动声色说道。
“弱肉强食！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路西法不耐烦道：“遗言说完了罢？那你可以去死了！”
手擎圣洁形态的堕天使之刃，路西法冲我遥遥一劈，湖水分波劈浪，那锐意剑气压近我身前，咄咄逼人！
可纵然路西法是堕天使之王，多年幽禁于此才刚脱困，又带着一身近乎致命的重伤，能发挥出来的实力着实有限，也就比高阶真神境界稍高一线而已，这种程度的力量想要威胁到我，实在有点难。
但王者霸气还是在的。以这样的气势劈过来一剑，别说是超过高阶真神的实力了，哪怕是最低阶的真神，也牵引着让我下意识的全力以赴，同样抬手以永恒挥出一道罡气。
两道剑罡冲击，稍稍交缠以后以我的完胜结束。残余气劲朝路西法反将一军，但扫荡中的也就只有他的残影而已，真身已如同幽鬼般向我靠了过来，堕天使之剑精准瞄着我的颈部大动脉下手，剑锋眼看都已要贴到了我的脖子之上了！
果然是堕天使一脉传承，极致战斗技艺战斗方面与梅丽尔如出一辙，只是两者之间的造诣天差地别而已。面对梅丽尔时我还能靠着自己的武道修为进行反抗，但对上路西法的时候别说反击了，在彻底反应过来之前死神的镰刀便已架落到脑袋之上！
幸好我早有准备，这瞬间意念一动，被幻化出来的堕天使之剑立刻溃散开来，还原成最纯粹的天魔真名力量重新被我吸收。
路西法眼神凛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手中的堕天使之剑是幻化出来的！骤然失去了趁手兵器的他，已经由咄咄逼人的猎人，转换成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了！
可若肯乖乖就范，他就不是桀骜不驯的堕天使之王了。陷入不利局面的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正面重拳连击，以狂风骤雨般的势头要把我给正面击溃！
“路西法！别给脸不要脸！我的容忍可是有极限的！”
我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也在这瞬间动起了真格来，看准他拳锋轰击过来的时机挥臂往前一挡，以“龙裂击”卸尽他力量的同时，旋身鞭出一记重踢，把他横踹飞开去！
如同失控的炮弹一般，过重的力量带着路西法在湖泊之中掀起滔天巨浪来，直撞出湖面开外去！
我踢出这一脚时，心中已然隐隐有些后悔了。不是因为后退踹得太重，而是想到方璇可还在外头候着，让战场蔓延到湖泊之外去，若是路西法打起其他歪主意来时，我可不好防备。
所以几乎在第一时间，我也冲出湖泊，准备在路西法有所行动之前先牵制上他。
然而冲出水面的一瞬间，我立刻感觉到了些许异样。
风雪停了。被严重干扰的灵识感知，也恢复了不少。
这分明是萨隆古斯那里出问题了，也不知道这头神经病灵兽又出了什么问题，现在但愿它能够坚持到我把路西法的问题给解决掉了。
“这是个危险的疯子！方璇你离他远一点！尽量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我才刚给方璇叮咛完，忽然便一阵无由来的压抑胸闷，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给扼住咽喉一样，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干出这等小动作的，自然只可能是路西法了。我猛地抬头去看时，与路西法四目相对，发现他一双瞳孔已经由原来如宝石般的湛蓝，转为不见底的漆黑深邃，我与他对视上的一瞬间，竟然彷如碰触上黑洞一般，灵识被蛮横吸扯了过去！
是灵识力量？
不对！我立刻否认了自己的判断，因为这瞬间感应到的力量很是熟悉，这分明就是因果的力量！
独立于天道秩序和无尽虚空以外的第三大力量体系，也是最神秘的力量体系！
因果力量不一定比前两者更强大，但必然要更难缠得多，只因为不管天道秩序或是无尽虚空，都脱不开因果循环！
这显然是路西法除了极致战斗技艺以外，又一样压箱底绝活了！
但是用来对付我，路西法却是打错主意了！
我凝守心神稳住阵脚，路西法以因果之力对我灵魂进行强行抽扯的举动，直接失败！
“怎么可能！你小子只是区区高阶真神而已！凭什么如此轻松抗下我的力量？”
路西法此刻的惊愕还要在堕天使之剑突然消失时之上，甚至都有些竭嘶底里的意味了。
“原因很简单。”我哂笑道：“因为我是个早已斩断了因果之人。连因果本身都不存在了，你那股力量再庞大再厉害，在我面前也只是纸老虎而已。”
我并不是在虚张声势。想当初为了回避天道的追杀，我不得已以“遮天镜”自毁因果，付出永世不入轮回的惨痛代价。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回忆，我连想都不愿意去回想，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来了。
而没有了趁手兵器，身受垂死重伤，现在连底牌杀招也失效，路西法这位堕天使之王的处境，毫无疑问变得越发艰难了。
但我还是没有半点掉以轻心。毕竟我面前的可是引领过一个时代的顶级强者，是被载入到《混沌圣典》在无穷位面世界之中流传威名的堕天使之王！与这样的王者为敌，在他彻底咽气之前的一刻，都没法掉以轻心下来！
我没有杀他的意思，但现状是他咬着我不放，总得想办法打发掉他的。
正如此苦恼着的时候，形势再一次发生峰回路转的变化。
连最后的灵识制约也消散掉，萨隆古斯的领域力量，在这瞬间完全消失了！
几乎同一时间，我和路西法把目光投落到不远处一片开阔空地上，那里一道空间裂缝正在被粗暴撕裂扯开，那庞然无匹的气息从中传出，下一秒钟那噩梦般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魔鬼之王霍尔莫斯！
“我就知道！这种焦躁不安的预感，一定来源于这里！”
霍尔莫斯声音中压抑着怒意，如同行将爆发的活火山一样，并随着把萨隆古斯那巨大头颅往地上猛砸而宣泄出来。
“王子铮！你他妈干了好一番大事啊！”霍尔莫斯竭嘶底里的咆哮了起来：“想借这个过气王者之手把我从王座上拉下去？没门！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面对暴怒的霍尔莫斯，连我都禁不住被吓得抖了抖，唯独路西法此刻却是出奇的冷静，并出人意表的对我传声说道：“小鬼，你走吧！你不是这家伙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