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混入难民之中搅局的人,此时又开始不遗余力地制造恐慌。
“要是这场大雨一直不停,咱们一直没有躲雨的地方,大人还勉强撑得下去,可小孩子怕是……”
一些有孩子的妇人,看着虚弱的孩子,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四皇子,求您了,知州大人,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进去吧!现在我们人少了,吃不了多少粮食的!”
“哪怕让我们进去躲一躲雨,等雨停了再将我们赶出来我们都没有怨言!”
“可你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吗?”
“我们也是申朝的子民啊!”
“难道你们真的要放任自己的子民不管吗?”
……
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申云意一直没有放松警惕,让官兵留意难民的情况,自然知道那些难民此时对她怨念深重,是受到有心之人的挑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本皇子早就明确说过,不会接收那些难民进来,也告知过他们原因,宁州城内的粮食不够供养更多的人。”
“他们却执迷不悟,认为还有回旋的余地。”
苏木泽深表赞同。
“四殿下说的是。”
安无恙提醒道,“四殿下,现在外面的难民少,正是清除祸患的好时机,不如打开城门,放那些人进来,再趁此机会将他们诛杀。”
申云意神色不明。
“有些人是无辜的。”
安无恙面色肃然。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那些人一日不除,我们的生命便一日受到威胁。”
“四殿下不愿当这个恶人,就让微臣来当吧。这件事是微臣一人为之,殿下今日早就休息了,对微臣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
说完便转身出去。
苏木泽神色一怔。
“他……”
申云意低着头。
“让他去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一味地心慈手软,只会害人害己,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安无恙手段老辣,以诛杀叛军的名义,将城内所有百姓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将城门对外面的难民打开。
三日之后雨过天晴,大雨将血腥味冲刷殆尽。
城外空无一人。
原本以为大雨之后,叛军就会立即卷土重来,却不料等了几日,叛军却还迟迟不来,派去潜伏在叛军之中的探子带来消息。
“之前送到筠州城的药,只足够救一部分的人,剩下的人得不到药物救治,又将那些住进去的叛军染上了。”
“现在很多叛军都染了瘟疫!”
苏木泽最关心的是老友。
“筠州知州如何了?”
那人低着头脸色沉重。
“裘大人已经死了。”
“头颅被挂在城门之上……”
苏木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人!”
又过了几日,探子带来消息,叛军头子下令,将所有染上瘟疫的人,不管生死,全都聚集在一起焚烧。
那天,筠州的天都被染成了红色。
苏木泽自从那次晕倒之后,身体就不太行了,连站立都费力气,只能每日坐在轮椅之上,此时被下人推到城门之上。
神色复杂地眺望筠州方向。
“筠州百姓……”
闭了闭眼。
“若是没有太子的人阻拦信件,朝廷及时派兵救援,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就不会被活活烧死。”
“太子殿下欠筠州所有百姓一个交代!”
“到如今宁州的信都送不到皇上面前,朝廷不派援军,即便想救助筠州也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