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郎把张老爷子劝去休息后,抬眸看了柏以丹一眼。
对视那瞬间,她觉得他神色有些复杂。
张三郎脸色依旧很差,却不听张目秦的劝阻,执意爬回了老槐树。
张目秦身子弱,爬树也不在行,他劝了半天,张三郎也没下来。
最后只能无奈撤了回来。
柏以丹看着他沮丧的脸,跨出门槛坐在他旁边。
“二哥,三郎不是都醒过来了吗?你别担心了。”
张目秦视线一直盯着槐树上的身影,头也没回。
“醒过来也担心,三郎他好久都没昏倒过了。”
“他……到底什么病啊?”
柏以丹不过随口疑问,张目秦的脸就暗了下来。
他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也没开口。
柏以丹忙道:“二哥,你要是为难就别说了。”
“三郎他小时候走丢了,五年前才被爷爷找到,他那些年受了很多苦,你也听到了,县城的郎中都没办法。”
张目秦抿着唇,始终没说张三郎到底什么病,柏以丹隐约觉得挺严重。
看着那树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柏以丹瘪了瘪嘴……
*
张达远回来见张三郎在树上,便直接煎了药端着爬上树。
张三郎皱着的眉头从没舒展,看着张达远手里的药碗,无奈叹了口气,“大哥,这药明明也没效果,下次就别浪费钱了。”
“没几个钱。”张达远笑得一脸慈祥,对于自己一晚上的奔波毫无怨言。
张三郎将药灌进肚里,看着等自己开口的张达远抿了抿唇。
他说:“那个女人画在地上的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地面上模模糊糊还有着一个印子,张达远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名堂。
“这是什么符号?”
张三郎摇头,“我想不起来……”
“所以你刚才是想上前问她?”
“嗯。”张三郎满面挣扎的不知在隐藏什么情绪,最后渐渐攥紧了拳头,“可醒来,又发现自己太冲动。”
“没冲动是好事。”张达远拍拍他的肩膀,“想不起来就别强求,等再攒些银两,咱们就去州府找个名医试试。”
“大哥。”张三郎忽然抬起头,对上张达远那满目慈祥的眼。
对方微惊,轻笑道:“咋了?”
“要是我一辈子都好不了,我们——”
张达远打断他:“好与不好,你都是张家老三,我张达远的弟弟!”
张三郎沉默,看着张达远严肃的脸笑了,月色下的脸有些凄惨,却还是格外诱人。
柏以丹坐在那屋檐下,抬头盯着那树干上,不知在说着什么的兄弟二人蹙眉。
“刚刚还昏迷不醒,这会儿又笑得这么开心!呵、男人!”
“可是以丹,你不觉得三郎笑起来很好看吗?”
是张目秦的声音,他正看着树上‘兄弟情深’的二人满面欣慰!
柏以丹嘴角一扯。
她并不觉得!
就张三郎那死鱼脸,再怎么笑也不会好看!
暗自深呼吸之后,柏以丹回了张目秦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好看,但我觉得二哥你笑起来更好看!”
“我,我哪有三郎好看啊?三郎是最好看的……”张目秦害羞得低下了头。
柏以丹坐在旁边,亲眼见证他从脖子到耳根、从白到红的皮肤颜色改变。
柏以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