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一蛰瞄了一眼另一边沉默的络腮青年。
他早先还一直好奇,一个木叶忍者和一个火之寺的忍僧,按常理来说,应该没有多少交集才对,怎么会是战友。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同为大名护卫的关系在。
地陆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因为一次事故,我们‘守护忍十二士’遭遇了巨大的危机,十二个伙伴,牺牲了十个,就只剩下了我和阿斯玛两人,‘守护忍十二士’就此解散。”
他望了一眼对面的男孩儿,又道:“那个孩子,就是我们其中一个伙伴的遗孤!”
“因为,经历过腥风血雨,刀光剑影,我们就想让那个孩子呆在这火之寺里,与世无争,平静地渡完一生。”
“可昨夜,却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狂,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狂暴异常,将所有僧众打伤,大家即便嘴上不说,可这心里还是很排斥、惧怕他的!”
见阿斯玛仍旧沉默,一蛰试探着对其问道:“经此一事,那孩子在这寺里只怕也很难呆下去了。他既是战友的遗孤,不如你将其带回木叶抚养?”
阿斯玛慢吞吞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地抽了一口,无奈道:“我没有将他带回去抚养,是有其他原因的!你就别问了!”
见对方似有难言之隐,一蛰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一次的任务,共分为诊治与调查两部分。
诊治伤员,他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调查事件起因。
那个孩子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但与他毫无瓜葛,有阿斯玛和地陆两位战友在这里,还轮不到他操心。
只需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他就可以离开了。
随即,在一片寂静中,众人度过了晚餐时间。
晚餐之后,又休息了一阵,一蛰这才对着住持说道:“地陆大师,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查吧!小先生又何必如此着急呢?”地陆善意地劝解道。
“我实在很好奇呢!若不检查一番,今晚怕是睡不好了!你说呢,阿斯玛!”一蛰又望向另一边的正抽烟的络腮青年。
听到少年发问,阿斯玛停下了抽烟的动作,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而后将烟头掐灭,扔进了角落里的一个垃圾桶,叹息道:“就听他的吧,地陆!不检查一番,我也睡不好!”
见好友也同意即刻检查一遍,地陆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带着两人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
进到屋内,一蛰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那个孩子一人。
倒不是这房间里只有那一个床位,而是其余床位都空荡荡的。
他伸手到空床上摸了一把,手指上并没有沾尘。看来,这里以前并不是就那个孩子一个人住。
而是因为昨晚的突发事件,让其余人都对这个孩子感到害怕和厌恶,因而搬离了这个房间。
三人并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床上的小男孩也似乎还没睡着,在察觉到有人进屋以后,当即翻身坐了起来。
“见过地陆大人!”小男孩爬下床,对着住持行了个礼。
“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是刻意过来为你诊病的!”地陆对着小男孩粗略地介绍一下身后的两人。
“这位叔叔,你也是我爸爸的战友么?你戴着的腰布,和我爸爸,和地陆大人都是一样的呢!”在打量阿斯玛的时候,空眼前一亮,兴奋地问道。
他一眼就看到了络腮青年腰间,印着‘火’字印记的三角腰布。
“哈,哈……是……是啊!”阿斯玛挠了挠头,微笑着回应道。
只是在一蛰看来,他笑得有些勉强。
突然,小男孩睁着纯净的大眼睛,带着一丝丝期待,十分认真地对其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爸爸么?”
“这……”
听到这话,一蛰深深地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名为‘空’的孩子。
他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用这天真的面孔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
即便是像他这样,真正沾过鲜血的忍者,也不会轻易吐出‘杀’这个冰冷的字眼。
“空!”
住持皱着眉头,喊了一声,又严肃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你父亲是为保护大名的安全,光荣牺牲了么!”
“牺牲,也总有个原因吧!”小男孩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低头道:“地陆大人,您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杀父仇人是谁呢?”
突然,他又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住持,反问道:“难道,您不想为您曾经的战友报仇么?”
“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弥陀佛……”地陆念了一句佛号,再没有吱声。
“为什么你就认定,是别人杀了你父亲呢?难道,就不会是因为其他不可抗拒的意外死亡么?”一蛰看着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这不可能!”空当即大声的反驳道:“我不信!一定是有人杀死了我爸爸!”
见此情景,一蛰微微摇头,小男孩一心认定父亲就是死于他杀,若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根本没法说服对方。
更何况,连地陆这个临时监护人都没有往下解释,想来这其中肯定有故事。
不过,看阿斯玛与地陆都三缄其口的样子,他也不好多问。
索性,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随即,他又指了指旁边的空床位,对着小男孩笑着说道:“小家伙儿,你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你住一块儿了么?”
“嗯……”
空拧着两条小眉毛,十分认真地想了想,却仍旧得不出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今早醒来以后,寺里就哀鸿遍野,如同被强盗劫掠了一般,到处都被砸得稀烂,连那座天堑一般的‘封印铁壁’也被人打碎了。
所有人都躲着自己,对自己指指点点,这让他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说错了什么。
甚至于连同屋睡觉的其他僧众都搬离了这里,没有人愿意和他睡在一个房间。
“难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大哥哥!”空抬头望着少年问道,他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一蛰微微一笑,对着小男孩轻轻地说道:“因为,你生病了!他们害怕被你传染,所以不想和你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