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守株待兔
说这一大清早的,画眉只见侈画在门口挖了个大坑,只见侈画在坑内用石砖砌一太极图,用毛笔在九张黄纸上写写画画,每张黄纸写一笔,将九张有名字的黄纸十字重叠放在坑中,字朝上。然后用一瓷碗,在碗上用朱砂画了一道五雷符,接着从怀里摸出一方印章就盖了上去,这一嘛是这街上大清早的人不多,二嘛,李老汉把侈画和画眉给捧得和在世神仙似的,既然是神仙,做什么也都不奇怪了。
侈画将碗扣放在有字的九张纸上。用一新青砖,在砖上用朱砂画泰山镇符,在砖左右两侧各画泰山侧符,将砖平放在碗上,符朝上。在坑中烧了几张黄裱纸,画眉看出来,这是请神法请神,并向神灵通报要办的事,但不知道侈画要做什么事。一切完毕,侈画将坑埋好,此乃天坑镇法,天坑镇法是一种制人之法,此法简单易行,且效果好。只是施法时在对方门前或对方必经之路上挖一坑,踩上方能引动,所以虽然厉害,但也只是个鸡肋。
只见扎材铺内,早已备好香蜡纸、香花、美酒、香茶、水果等供品。桌上还有一道用黄纸墨汁书写好疏文,盖上道经师宝法印,法印盖在最后落款处。坛上供俸:“文昌梓潼帝君、九天司命真君、先天豁落灵官”神位。神位用红纸墨汁书写。侈画进屋焚香蜡纸,请神,唱道:“稽首太上尊,归命礼北辰。仰启二尊帝,朝现七元君。经始蜀者出,道为天人根。天地生元气,灵光聚北辰。紫微开帝座,玄阙列真君。於是七元君,大圣善通灵。”
只见侈画右手中指上的大丹二字金光闪烁,侈画偶有感应,不日必有大难临头,修道士的感官玄之又玄,这丹道更是趋吉避凶的祖宗,侈画又觉短短数日自己所修之法难有寸进,便打起了海上收获的《阳符经》的主意。
金丹之道第一步便是修炼三宝三要,宝者,精、气、神也。精,先天一点元阳也;气,人身未生之初祖气也;神即性,天所赋也。此三品上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道,三宝之旨也。三要者,一曰鼎炉,异名虽多,而玄关一窍,实鼎炉也;二曰药物,异名亦多,而先天一气,实药物也;三曰火候,名亦甚多,而元神妙用,实火候也。
侈画机缘巧合之下破解碑上的秘密,却是冲开了这三宝三要,只是运用上还不甚成熟,侈画闭目,脑中默念《阳符经》只觉身子空灵,人若羽化,再一睁眼,只见自己面对着自己肉窍而坐,侈画自知这是大机缘,忙存心观想。
只见自己背后属督脉,尾闾、夹脊、玉枕,三关,阳气蒸腾,尾闾关在背后夹脊下,脊骨尽头处,其关通内肾之窍。直上至背后对内肾处,谓之夹脊双关。又上至脑后,谓之玉枕关。三关通起一条髓路,号曰漕溪,又曰黄河,乃阳气上升之路。
前面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谓之三田的修道士之命之处一股阴气由上而下。自天至地八万四千里,自心至肾八寸四分,天心三寸六分,地肾三寸六分,中丹田一寸二分,非八寸四分而何。脐之后,肾之前,名曰偃月炉,又曰气海,侈画一愣,这不正是武林之人打熬身子的路子。
侈画这一愣脑中却是响起一道神念:“泥丸谓之上丹田,其穴在两眉正中入内三寸之地,方圆一寸二分,虚间一穴,乃藏神之所;黄庭宫也,乃中丹田,方圆一寸二分,亦虚间一穴,乃藏气之所,炼丹之鼎;稍下一寸三分,名曰华池,又曰下丹田,方圆一寸二分,亦是虚间之穴,乃藏精之所、采药之处。此处有两窍,向上一窍通内肾,直下一窍通尾闾,中间乃无中生有之窍,强名曰玄关,直一之气产生之时,玄关自开。”
全身三宝三田。三观三要开始不自觉地自由运转,侈画此时心里一突,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侈画静心静气,一旁画眉也看出侈画此时的状态不大妙,正要上前,却被侈画止住道:“按我说的做,点灯三十六盏,按八卦方位排列,阳爻一盏,阴爻二盏,中间去把我那阴阳鱼蒲团搬来,要快!”
画眉听侈画如此说,也不敢多问,不一会侈画见按照自己所说的布置好以后,意想天地万物之精华灵气化为七色长龙,自七窍而入,汇于一起,聚于泥丸,然后,将其吞入黄庭,如此行之四十九次,再念咒七遍道:“天罡正气,万物之精,付吾身躯,造吾仙形,金丹一粒,永保长生,玉皇大帝,封我为卿。”
一道符咒出现在侈画的脸上,侈画将供桌上的朱砂放于砚中,以涌泉水相调,取白芨一条研之,待粘稠之时,一口饮下,只见右手手指上的大丹二字由红转赤,侈画以两手心掩耳,十指抱脑后,食指压中指,以两手中指轻轻敲打后脑,画眉吃惊的发现自己耳中竟然闻有冬冬之声。
少顷,侈画见自己手上的大丹二字恢复正常,长舒了一口气,画眉见状忙问道:“没事了吧?”侈画一边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一边道:“如此我已到了第二步炼炁化神,这大丹之道端是进境神速,只是也凶险异常,刚才显显走火入魔”。
画眉听侈画这么说,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一把抱住侈画道:“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了,这阴符经端是凶险异常。”侈画抱着画眉的头一边安慰画眉一边道:“我修道之士朝闻道夕死足矣,如今我已成就阳神之体,这是好事。”画眉还是哭个不停,没办法,侈画只好保证轻易不再修炼这阴符经,画眉才破涕为笑。
修道一途,阴神脱体而出称为出神,且只有达到元婴之后,何谓元婴,即阴神如婴,受不得一点伤害,且不能离体太久,光是这样,却有莫大好处,观想自身,如侈画一般,若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能及时悬崖勒马。
至于何谓阳神?封神榜所封之神皆是阳神,虽无肉身,但有实体,不惧阳光,不畏阴邪,侈画此时虽无正神之名,却有正神之实,那岂不是能横着走了?也不尽然,打个比喻,火能杀人,也能照亮,而侈画就只能照亮,简单说虽有阳神之躯,却还没被天道认可,所以道法没有丝毫进境,只是个高瓦数的大灯泡。
侈画拍了拍画眉道:“好了,耽误了这么久,天都快黑了,还没布置完”,画眉听侈画这么说吗,鼻涕眼泪往侈画衣服上抹了又抹,才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回里屋,侈画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长衫,嘴角微扬,苦笑了一声。
侈画神色一正,大指掐无名指根部,其余四个手指握拳,双手各自以拇指托著中指成弹指状,其他指头伸直;左手安于胸前,手掌向上,右手覆其上,但不相接触;左为上求,右为下化,或者是以此为报身说法之印;法身说法是以大拇指托无名指。
此印含理智不二、生佛一如、迷悟一体等深义;又左手表众生的五大身,右手为五智五佛的宾冠,将宾冠戴于众生之形状,称之为大智拳印,又称为“菩提最上契”、“菩提引导第一智印”、“能灭无明黑暗印”、“金刚拳印”、“大日法界印”等。其中金刚界一印会大日如来之结印,为独一法身之印。
侈画心中观想大日如来佛念道:“又若欲作法時,先未不作壇。天像浴真言加香水湯百五七遍,即洗天身,真言曰唵蘇吽訖羅吠縛賀火上居油湯,湯加持百八遍,真言曰唵素揭智毘揭智毘揭荼伐底多娑婆訶。”
堂中顿时如热油开锅,正中地砖起伏不定,偶尔还会冒出一个个的气泡,仿佛一口硕大的油锅,侈画以左膝托左手,掌心向上,右手同左手一般,重叠于左手之上,两拇指指端相拄,闭目静坐守株待兔。
忽的一阵阴风骤起,侈画中指掐住掌心纹,大指压中指,其余指甲直立,门口地上立马现出一道八卦,只见一道身影从高处落下单剑驻地,一个借力就跳入堂中,这身影在食指的第二节上恰了一下,满堂亮若白昼。
侈画睁眼一看,只见堂中伫立一黄袍老道,身上穿的明显是茅山道士特有的道袍,这老道看了侈画一眼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了我儿,就下去陪他吧,死之前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夫常笑,别下地狱阎王问起,都不知道谁杀的你。”
说罢桃木剑一亮,一剑直取侈画而去,侈画中指和食措并按大指中节,变神为北帝念道:“太微帝君,丹房守灵,造就兵甲,驱邪辅正,阳和布体,来复黄庭,天符帝力,震摄刀兵,给我起”。话音一落,棺材炸裂,青石弹起,内中纸人迎风便涨,白盔白甲,护在侈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