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似乎笑了笑:“的确很不一样。不过,无论是之前的姐姐还是现在的姐姐都很好。”
“为什么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我,和夕你的情况是一样的吗?”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姐姐的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对了,为什么梦境里面的你看起来那么小?好像就十五岁,你不是说你比我大吗?”
夕先是哦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里面难得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在研究院的时候我就一直喊你姐姐,但离开研究院后再见面,我发现自己比姐姐高了一节,再喊姐姐似乎……不太合适。”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也变得小了一点,似乎羞愧得想找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所以我就把自己变小了一点,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异能运用并不是很熟练,不小心把自己变得太小,又变不回去了。”
久一诺没忍住笑了出来,之前的夕怎么这么可爱,变不回去了,哈哈。
他的声音里面染上了薄薄的埋怨:“姐姐你还笑我。”
久一诺忍住笑声却压不下嘴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你那时候知道喊姐姐不合适现在还是在喊耶。”
夕那边沉默下来。
她以为自己导致冷场,刚刚准备找话题时,他的声音传来。
他之前的声音里面都含着笑意或者不好意思的情绪,而这次声音却是难得严肃。
低沉但是不沙哑,清敛干净,像是流淌过山间的溪水,格外好听。
“诺诺。”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子喊她,但是这次她却听到了小鹿乱撞的声音。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感觉自己很轻易就能因为他的一点举动而脸红心跳了。
明明知道他看不到,但是她却下意识整个人钻进被子,将自己藏起来。
她想说别这么叫,但是前面就是她让他别喊姐姐的。
他并不是单纯叫她,而是后面还有话说。
而他的话,让她非常想挂掉电话。
“我可是记得,我们在末日世界见面的时候,你可是想亲我的。”
她明白他说的是梦境中他送粥那次,想亲他的是久曦,好吧,还有她,只不过她是心动没行动而已。
“哪怕我姐姐姐姐的喊,姐姐好像没把我当弟弟。”
的确如此,无论哪次见面,无论他的外表看起来多大,她就没把他当过弟弟。
“所以怎么叫都可以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因为没等到回复,他那边也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才再度响起声音。
“生气了吗?”
他的声音里面透着小心翼翼和歉意。
“如果姐姐……诺诺不喜欢,我可以改。”
久一诺下意识摇了摇头,想起他看不到,才继续道:“没生气,就是不好意思,我好像……被你撩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声音有点失真,但是她可以想象到温暖的橘色床头灯照射下,他鸦羽一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盖住眼中的笑意和温柔,浅色的薄唇微微抿起来,露出一个好看的幅度。
“如果说之前的姐姐是刻意撩,那现在的姐姐就是无形撩?”
“我撩?”久一诺把刚才的话颠来倒去想了又想都没有发现自己那里撩了,她不是实话实话吗?
她想不通也不再纠结:“嗯,回到称呼的问题,的确没什么好在意的,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真的可以随便喊?那……老婆。”
“……”
紧接着传来的是他的低笑声,他似乎坐起来喝了一杯水,她甚至可以脑补到他喉结缓缓滚动的画面。
水杯被放下,但是他声音里面的笑意没有消失。
“姐姐是不是脸红了?”
久一诺鼓起腮帮子:“我想挂你电话!”
“害羞了?”
“我真的挂了啊。”
“我错了,不说这个了好不好?再聊聊吧,我真的超想姐姐的。”
又聊了一会,久一诺和他互道晚安后睡着了。
昨晚的梦境并没有久曦,就像她说的一样,她似乎需要休息休息。
久一诺梦到一条长长的走廊,后面有人在追她。
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但是怎么都跑不到尽头。
前面出现了分叉口,她来不及犹豫,随便选择了左边。
前面不再是长长的走廊,而是一个房间。
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被迫跑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的光线非常明亮和刺眼,仿佛一瞬间从地狱到了天堂,
但是天堂里面没有天使。
被剃光头发的漂亮小女孩浸泡在满是碧绿液体的营养罐中,她的身体很是娇小,还没有完全长开。
她的皮肤也很白,仿佛死去多时。
她的眉毛和睫毛都是白色的,像是冬天的雪花落在了上面,一直不愿意融化。
而小女孩周围全部都是她。
再准确一点,房间内大大小小的无数个营养罐泡着的全部都是同一个人。
最大大概二十出头,而最小的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白眉毛白睫毛。
整整一屋子的克隆人。
她反锁上的门被打开,那个一直追赶她的人穿着研究院研究人员的服饰,胸口带着刻有Ⅲ的银色徽章。
男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带着黑框眼镜,长相严肃,他的声音也透着威严。
“代号G不服管教,随意脱离队伍,予以禁闭室关押十五天惩罚。强行闯进克隆人S123实验室,予以进行记忆清除和A级惩罚。”
研究员的配枪顶在她头上,比起想击杀她,更多的是威慑,否则在走廊的时候这个人就可以开枪了。
“若你再反抗,我们将打断你的双腿,带你去见副院长。”
听到副院长三个字,哪怕清楚是梦境,她都下意识颤抖起来。
五岁之前他就是她的天堂,五岁以后他就是地狱。
“不要,我不想见他。”
久一诺从梦中惊醒,周围的环境让她产生了一点点安全感,她没有在研究院,她已经逃了出来。
她准备去喝杯温水,再继续睡,结果看到客厅的灯亮着,易商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哥哥还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