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彩头我待会让人拿给你，和过去一样，你替我安排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过去，应阅挺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哪怕不用大号上场，也会用小号去撕一下。
可现在？
低头看了一眼，被毛毯遮挡住的腿，心中有一股难言的苦涩。
有的事情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可当事情真的来临时，还是没法坦然。
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一笑置之。
哪怕，有彩蛋。
“你不去？”小六有些错愕。
别的时候不去可以理解，但今年不一样，这是应阅回归的第一年，于情于理都该上台露个面的。
哪怕只是一瞬间都好过不出现。
“小七。”小六走到她面前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睛，“你该知道的，今年情况不一样，你必须去。
你给不给我彩头，那都不重要。你要是不去，大姐会惩罚你的，你手下那些人，这些年已经够憋屈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他们想想吧。”
听提到那些人，应阅有些犹豫。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开心，根本没想过没了她，那些人会怎么样。
总觉得会有人接收那些人，毕竟那些人还挺强的。
全然忘记了这个地方和外界不一样。
在外面的世界良禽择木而栖是很正常的，可在这里讲究的是从一而终。
即使被背叛，只要那个人没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你就不能另择他人。
这规定看似霸道，其实不然。
得到多少庇护就得付出多少代价。
等价交换的事儿，不存在谁亏谁赚。
见她态度有些软化，小六连忙趁热打铁。
“好小气，你就跟我去吧，我保证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儿。
说不准你还会手痒，想自己下场试……一下。”
这话刚说完，小六就后悔了。
“对不起啊，小七，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觉得你该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难过。”
“六姐，我没事儿。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热闹说不去。和那个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秋游自取和大姐没关系。
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做的，在什么位置上就该做什么事儿，她没有错。”
话是这么说，可要说内心深处一点怨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她不是没有怨过，只是愿改变不了任何问题。
既然怨不了，那就接受好了。
就是，过程毕竟艰难。
进行比斗的地方离应阅的住处并不远，两个人没有用交通工具，就这么走过去。
道路两旁的林荫路越发茂密了，前些年还会有些斑驳的光，透过缝隙照下来。
可如今，已经没多少光斑了，人走在这下边，除了阴凉，再没有第二种。
幸亏这是白天，身边又有人陪着，换了晚上，胆子稍微小些的人，真不敢打这过。
“六姐。”
“嗯？”
“当年我们俩一块儿种下的那棵树还活着吗？”
小六脚下一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年种下的那些树都还活着，除了她们俩一块种下的那一颗。
原本那棵树不该死的，只可惜当年被迁怒了，这才……
事实虽然是这样的，但小六不想说，话语在舌尖一转，当出口时就变成了。
“我不知道那棵树怎么样了，这个事情你得问大姐，你离开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这样啊。”应阅的心情有些低落。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她不敢问。
从外边回来，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小，很多以前在她眼里不值一提的事情，都变成了麻烦。
不敢惹，不敢说，不敢问。
得亏她最近这些日子在养伤一直没怎么出来，不然就她现在这做派，不暴露才有鬼。
“就是这样，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但我不保证，能拿到结果。”
“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你不好奇啦？”
应阅摇头，“不是不好奇，而是觉得，大姐要是想说会直接说的。她要是不想说，我就是拿出来再多东西也没用。”
小六嗯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地方，此时里边早已人声鼎沸，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这些人有的衣着华贵，有的衣衫褴褛，更有些面黄肌瘦，一点都不像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可他们偏偏出现了，还出现的那么自然，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进来，小六就被熟悉的人强行拉走，匆忙间完全顾不上应阅。
应阅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自己操控者轮椅上楼了。
此刻楼上，早已宾客满坐，挤挤挨挨的，看不出哪处地方是她们预定的。
场面和热闹，应阅心里却很凉，她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几乎所有人都在欢快的笑着闹着，只有她带着满身孤寂。
她讨厌这种独特的感觉，讨厌变成人群中的异类。
正打算离开，可就在这时大厅中的灯暗了。
一切，即将拉开帷幕。
“尊敬的女士，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许是应阅在这个地方停留的时间太久，连机器人都看不下去了。
过来询问，而后不等应阅回答，便自动扫描她身上的数据。
而后利落的从她身上提取出座位编码，“原来，是092a的客人，我这就送您过去。”
听到这个编码，好几个对她感兴趣的男人，瞬间闭嘴。
佳人虽好，可也不能硬来。
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承担硬来的后果滴，这种事，还得综合实力。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想老死在房间。”刚进门，就听到大姐那不阴不阳的声音。
有些刺耳，但不难听。
直女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明明很关心身边的人，嘴里却说不出半句好话，弄得身上一身晦气不说，还不能为自己辩解。
这种感受其实挺憋屈。
不过还是那句话，看破不说破。
有些事情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还能好好的生活，一旦捅破，那后果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