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午好！”张大伟历尽磨难重新回到熟悉的岗位可谓心情大好。但门诊部的几人对他的到来并没报以热情的欢迎。张大伟脸颊的肥肉抖了半天。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很没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张大伟本以为凭借之前媒体对他的正面宣传他回到门诊部之后会如鱼得水。但事实却是残酷的。中医门诊在最近一段时间患者确实暴增。但这些人基本都是冲着叶涛这个“小神医”去的。
“小神医，我媳妇的病多亏你。西医那边之前竟然说她肯定会瘫痪。吃了小神医你的药这几天她已经能不用人扶下床走路了。这点钱是我们一家人的一点心意……”
“多少呀……”叶涛望着对方递来的红包搓了搓手表情兴奋。但他忽然发现两边各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他赶忙改口。“多大点事呀。作为医生悬壶济世不过是本分。哪能收红包！”
魏萍满意的点点头。张大伟却遗憾失去一个开除叶涛的好机会。不过随着这样的情景看得越来越多，他心里就只剩下对叶涛的嫉妒。他心中愤愤不平：“如果不是我这几天没来哪有你什么事！”
恰巧叶涛这边遇到了一点麻烦。“这位大哥，不是我不给你开药。你母亲听你的意思已经接近九十岁了，而且体弱多病，下药稍有不注意就容易适得其反。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下午带你母亲一起来。我仔细诊断之后自然会给她开药。或者你母亲身体不便我可以抽个时间出诊……”
“废话怎么那么多？我不是都把我妈的病例带来了嘛。你看下病历给我妈开副药不就完事了。要不是我媳妇天天唠叨我妈晚上哮喘发作吵人我才懒得来呢。”门诊室里的中年人脖子下挂着一串手指粗的金链子，表情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叶涛可不管那么多。他坚定的摇了摇头。“你带的病例是西医检查治疗的病历，而且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了。你母亲在这一年里病情发生什么样的改变都有可能。我没办法根据这份病历给你母亲开药。”
年轻人作势就要动手。早已察觉不对待在门外的保安忙上前劝阻。张大伟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走过来一拍桌子。叶涛愕然：这个庸医难道要为自己出头？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张大伟一副领导的架势。“你怎么服务病人的。病人就是上帝，医院开着就是为病人服务的。你这个服务态度难怪病人家属会不满！”
外面凶神恶煞的中年人见有人替他说话也得瑟上了。“就是就是。年轻人，跟你们领导多学学。亏我听隔壁张大爷说你医术高超特意过来找你呢。”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这个叶医生我回头会教育他的。”张大伟一脸亲和的笑容。“来，把你母亲的病历给我看下。我是中医门诊的副主任。之前西山学生中毒事件就是我……”
“行了行了病历给你，快点给我开服药。我一兄弟喊我过去喝酒呢。废话真多！”中年人丝毫不给张大伟面子。张大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看对方不是好惹忙点头道：“好好好。你稍等。”
魏萍走了过来。她跟叶涛打听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得知诊断依据只有一份一年多前的病例和眼前这个男人几句症状描述她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位同志。你提供的病历实在太久了。我建议你还是抽空把你母亲带医院来一趟。中医诊断讲究……”
“望闻问切是吧？”张大伟不耐烦的打断了魏萍。“人家病历不是在这儿嘛。支气管哮喘，写的明明白白。怎么不能诊断？！我来开药。出了事我负责！”
“你……”魏萍想不到张大伟竟然为了打压她连病人安危都不顾。叶涛眉头也皱了起来。
张大伟跟病人家属一拍即合：一个想表现自己，一个只想随便拿副药回去。很快张大伟就开了一副温宣清肃、化痰降气的药方。叶涛看过之后摇了摇头。“根据患者年龄以我建议开一副补肺纳肾、益气养阴的药方，驱邪扶正效果可能更……”
他还没说完外头凶神恶煞的男子已经带上药方去抓药了。张大伟讥笑道：“照你这个态度早晚遇上性急的病人家属跟你打起来。还不谢谢我。刚刚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把他弄急了外头两个保安都不见得拉的住。”
叶涛懒得跟这个庸医争辩。想到病人已经八十九岁高龄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只能祈祷病人身体没有那么虚。要不然张大伟的这副药下去病人情况不但不会减轻反而会加重……
两个坐诊的老中医也认同这样草率开方不合适。可他们哪敢正面反抗张大伟。其中一人凑到叶涛跟前说道：“师父，我同意你的意见，病人这个年纪益气养阴更妥当些。”
叶涛听到这么大年纪的老中医喊他师父有些哭笑不得。“您还是换个称呼吧。您毕竟这个年纪，让别人听到该说我目无尊长了。”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老先生一看就是个老古董。“我觉得张主任那个方子下去有点悬。”
因为张大伟的草率诊断，中医门诊部整个下午气氛都透着阴沉。
直到下班的时间都没有再出现类似的状况，叶涛等人松了一口气。可几人刚准备关门的时候几个态度不善的男男女女抬着一位面色惨白的老奶奶进了门诊部。“快来人啊，省立医院中医门诊医死人啦！”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几个中年男女在门口喊了没会儿门诊部便被围得水泄不通。最后魏萍没辙只能喊来保安将无关人等赶了出去。魏萍替老妇人把过脉后神色凝重起来：老人家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你们都是病人的家属吗？麻烦谁告诉我病人的病史还有具体发病情况……”
“什么病史不病史，我妈今天下午喝了你们开的药病情才加重的。本来只是老哮喘，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病人的儿女显然都不是啥善茬。现场局面有些混乱。魏萍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叶涛叹了口气。他心想这来的也太快了吧。他推开几人走到中间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问道：“这是你们的母亲？”
“是……”
“怎么了，难道还有假。”
“你谁呀你！”
他面无表情扫视一圈，沉声道：“现在问题是你们想救你们母亲，亦或是要眼睁睁看着她死然后来为难医院！”叶涛此言一出，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几个中年男女哑然。几人表情都变得尴尬起来。
“下班我先走了。”张大伟见情况不对忙脱下白大褂准备开溜。早些时候来抓药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中年人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他揪住张大伟的衣领：“你医死我了母亲还想跑？”
张大伟吓得面如土灰。他只能向自己的仇人叶涛投去求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