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来到楚老夫人的福寿堂时，一眼就见到了坐在楚老夫人身边的萧缙。
楚家人容貌都不差，萧缙坐在一堆人中，还是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实在是容貌太过出色。比起他来，楚家这些小辈就显得逊色了。
禾棠与萧缙有过几次接触，萧缙给她的感觉就是淡漠。
他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所谓。
今日，他的表情生动很多，看上去不再是那般冷冰冰的，多了几分温度，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禾棠避开目光，打量起楚老夫人。
楚家老太太年岁大了，人已经糊涂了，有些事记得不是很清楚，记忆出现了混淆。
“给姨母请安。”
楚老夫人跟林家的老夫人是堂姐妹，两家关系才会这么好。
老夫人脸上笑盈盈的，盯着林耀德瞧了一会，还真把人给认出来，“可是耀德？许多年没见，如今长这么大了。”
“姨母，我最大的孙子今年都十二岁了，上次见面您还抱过他。”
林耀德笑着将林霂和林挽乔拉过来，这俩都是他的儿女。二人见礼后，林耀德又介绍其他几人，最后将禾棠拉到身边。
“姨母，这是——”
还未等林耀德介绍，楚老夫人先抓住禾棠的手，将她拉到了身边，“这可是蕙兰的女儿？”
楚老夫人连见过几次的林挽乔姐妹都没认出来，反倒认出来了第一次见面的禾棠。
“见过姨婆，我叫禾棠，您说的正是我娘。”
一见到禾棠，楚老夫人眼里没了别人，拉着她往自己身边坐。
原本坐在她身边的人是萧缙，瞧见这一幕，起身给禾棠腾了个地方。禾棠有些尴尬，奈何楚老夫人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只好在萧缙身边坐下。
“你这丫头跟你爹长的像，模样真好。”
楚老夫人伸手摸了摸禾棠的头，一脸慈爱之色。
两家关系好，林氏经常去楚家，林氏在家中没有姐妹，跟楚皇后关系好，常到楚府小住，楚老夫人将林氏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看待。
“你娘啊，最喜欢长得俊俏的，当年她见了你爹，一眼就喜欢上了，非闹得嫁给你爹。
当时你外祖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她嫁人，还是嫁到京城去，全家都反对这门亲事。偏你娘认准了你爹，不同意就不吃饭。
后来，你娘到底嫁了过去。
其实禾家也不错，禾老爷子是个明理的，就是你娘那个婆母不是好相与的，这些她过得可好？”
林家不同意林氏嫁过去，很大原因是因为乔氏。
奈何林氏坚持，禾越泽人品的确没得挑，又承诺绝对不会纳妾，一心一意待林氏，林家这才同意这门婚事。
禾棠笑着回，“爹和娘现在感情很好。”
禾越泽这么多年来做到了他当年许下的承诺，除了林氏外没有其他女人。就算当年没有出意外，他也不会有其他女人。
若不是当年出了事，有了禾舒这个女儿，两个人的感情会更好。
“好，好啊。”楚老夫人感叹着，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女儿。女儿跟皇帝的感情也好，俩人还有一个万般都好的儿子，若是现在还活着……可惜没那个福气。
屋里人都知道楚老夫人想起了楚皇后，他们实际上并不喜欢楚皇后。
楚皇后去的早，如今有了新的皇后，没有给家中带来好处。
不仅如此，还分出去了楚家一半家产。
老国公和楚老夫人都喜爱病逝的女儿，心疼萧缙，老爷子离世前不顾所有人反对分出一半产业，惹得很多人不满。幸而当时被楚老夫人压了下来，后来萧缙身体不好，谁都知道他没几年活头，那些产业早晚要还回来。
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点点消停下来。
“外祖母。”
满屋子的人，最先开口的人是萧缙。
楚老夫人看向萧缙，眼中的伤痛消散，拉着禾棠的手询问，“阿棠今年就及笄了吧？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亲？”
这话一出口，房间中安静下来，都盯着萧缙与禾棠看。
定下婚约的人的确是她们两个，奈何萧缙身子不好，亲事落在了其他皇子身上。
“娘，阿缙是皇子，婚事要圣上做主。”
楚老夫人糊涂了，楚家其他人精明着呢，都知道皇帝就要给禾棠赐婚了，还要将她赐婚给五皇子。
闻言，楚老夫人拧起眉头，“婚约是书华与蕙兰定下的，皇帝也答应了，还能有变故？”她不理会其他人，拉着禾棠的手笑。
“你们两个长的都好，生下的孩子肯定更好看，不知道外祖母还能不能看到。”
禾棠这会儿十分窘迫，之前若是她没跟萧缙说过要嫁给他的话也就罢了，偏她主动提起后还被拒绝。
她连萧缙的面都不想见，这会楚老夫人拉着她问她们的婚事，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耀德看到禾棠的窘迫，笑着道：“姨母，您跟娘一定能长命百岁，以后您的曾孙还等着您教导。”
“你这孩子打小就会说话，净说好听的。”
楚老夫人被转移了注意力，去跟林耀德说话。年岁大了喜欢回忆往事，又说起了跟自己堂妹少时的事。楚老夫人到底年岁大了，今儿个说了好一会话，精神有些不济。
她身边的嬷嬷扶着她去休息，楚家人拉着林耀德去说话，小辈们则到院子里去。
楚家在京城住的宅子也是皇帝赏的，这条街上就安平王府与楚家，可见两个府面积多大。楚家商户出身，楚老爷子成为国公后产业又扩充了几倍。
要不是当年楚老爷子把产业分了萧缙一半，林家怕是都比不上楚家。
楚家修建得极为精美，院子里还有一处很大的湖。湖水引的是后山的湖水，因是活水，水质十分清澈，里面养了不少的鱼。
让禾棠意外的是，萧缙没有回自己的王府，也跟着来了院子。
实际上楚家人更加震惊，萧缙虽与他们同龄，都是兄弟姐妹，却从未与他们玩在一起，甚至没吃饭都不吃就离开了。
今日格外反常！